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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喜歡撓人嗎?”
祁淵的視線再次挪到了聞淮的臉上。
只見對方一向面無表情的小臉上突然出現恐慌的神色,整個人前所未有的生動。
一雙溼漉漉的漆黑眸子格外惹人心癢。
祁淵垂下眸子,漫不經心地拉下了自己捲起來的衣袖,隔絕了聞淮一直盯著他手臂的視線。
注意到祁淵的行為,聞淮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了視線,垂落在身側的手微微蜷起,他看著自己壓著的祁淵,艱難地嚥了咽口水。
祁淵待會兒就要屍化了。
他剛剛的行為算不算大改了原劇情,畢竟原文裡反派祁淵蹦躂了好久,至少都活到了整篇文的中期,可現在對方已經被他抓傷,很快就要屍化了。
“聞淮?”
門外再次傳來了江知野的聲音,聞淮一個激靈徹底恍過神來,才發現現在的處境有多尷尬。
祁淵半夜三更竟然出現在柏克基地,還出現在他的房間!
祁淵和江知野要見面了!
祁淵一定會被江知野吸引!
但祁淵很快就要變喪屍了!
層層邏輯下來不管哪一條都十分炸裂,然而當事人居然還慵懶地躺在他的床上,大咧咧的模樣彷彿一點也不擔心會被柏克基地的人發現。
不在自己地盤上居然也能這麼囂張,就很祁淵。
所以,問題一下子全落在他頭上了。
而他現在要做兩件事,一、不讓江知野進來。
二、在祁淵屍化的時候殺掉他。
可事與願違,聞淮剛說出了“沒”字,“事”還沒說出口,只聽到嘭的一大聲,門狠狠地顫了顫,直接被踢開,江知野再次破門而入。
聞淮:“......”
屋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微妙了起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江知野,他下意識伸手去拉聞淮,卻不料祁淵反應也毫不遜色,直接一個翻身帶著聞淮在床上滾了一圈,從床尾滾到了床頭,躲開了江知野伸來的手。
還側過頭朝站在床尾的江知野道:“聞淮,你朋友都這麼沒禮貌的,直接粗魯地破門而入.”
聞淮無語的看著壓著自己的祁淵,究竟誰才是最沒禮貌、最粗魯的那一個,他用力推了推壓著他的人,發現根本推不動。
聞淮:“......”
這是他變成喪屍後,第二次在力量方面受挫,第一次是江知野的另一個人格,第二次是祁淵,真奇怪了這兩人力氣這麼大的嗎,他在決鬥場面對大塊頭的時候都不這樣。
暫時無法壓制祁淵的聞淮只好將頭扭向江知野那邊,佯裝鎮定道:“我沒事,你先回去吧.”
祁淵馬上就會屍變了,萬一傷到江知野怎麼辦,所以得趁現在趕緊將江知野哄回去。
然而這句話落在江知野耳裡就變成了另一個意思,他能聽到聞淮的語氣有些催促的意思。
江知野半瞌著眸子望著自己空了左手,長長的睫毛將眼底的眸光擋住,他將手收回後虛虛握住,再抬眸的時候,臉上就掛上了淡淡的笑容。
他朝聞淮道:“你沒事就好,看你晚上只吃了這麼點,有些擔心,我聽他們說基地裡有魚塘,就想著帶你去捉魚,沒想到剛到這兒就聽到你屋裡傳來巨響,嚇我一跳,我有些擔心,所以就直接闖了進來,我不知道你們......”
江知野的話講到這兒就戛然而止,視線緊緊盯著床上怪異姿勢的兩人。
聞淮被盯的有些頭皮發麻,而且江知野的解釋也讓他有些不好意思,知道江知野誤會了,於是毫不猶豫地鉚足勁踢了祁淵一腳,難得冷著聲音道:“起開.”
祁淵看著聞淮又看看床位的漂亮男生,兩人眉來眼去讓他頓時覺得沒意思,一個翻身從聞淮身上起來,站在了窗子邊。
身上的壓迫感消失,聞淮倏地鬆了口氣,很快他就聽到江知野問道:“聞淮,這人是?”
兩道視線齊齊看向聞淮的時候,他艱難地吐出了兩個字:“朋友.”
很顯然,江知野並不知道祁淵,現在貿然說出祁淵的真實身份的話,很可能會給江知野惹麻煩。
聽到朋友這個稱呼,祁淵挑眉看向聞淮,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好在並沒有囂張的直接挑開。
屋內一下子沉寂了下來,明明三個人,卻沒有一個人說話,哪哪都透著怪異。
江知野一眨不眨的看著靠在窗邊的祁淵,一雙溫潤的桃花眼含笑,可笑意未曾到達眼底,祁淵照樣大大方方回望著,眼裡興味不減。
然而當事人聞淮根本沒察覺到兩人的暗流湧動,他一邊暗暗觀察祁淵的面部變化,一邊心裡想著怎麼趕緊把江知野支開。
奇怪的是祁淵面部至今沒什麼變化,黑眼珠也和之前一樣,眼白並沒有往中間收攏,難道是祁淵屍化的比較慢?
不管怎麼說還是得趕緊將江知野支走,聞淮收回視線看向江知野的時候,發現這兩人正在對望。
於是他腦子裡立馬閃過了那些亂七八糟的狗血劇情,當即站了起來阻斷了兩人的眼神交流,並朝江知野道:“我現在還有點事,晚些去找你?”
聽出了聞淮在下逐客令,江知野也不好在賴在這兒,一雙瀲灩的桃花眼溫柔的注視著聞淮:“那我先去給你捉幾條魚,你待會兒記得找我拿.”
一想到江知野還掛念著讓他吃魚的事,聞淮心裡淌過一陣暖流,他朝對方鄭重的點點頭:“好.”
直到江知野關上門,聞淮身子彷彿卸重似的,突然輕了一截。
好了,現在該來解決祁淵了。
而這時身後就傳來了祁淵低沉且緩慢的嗓音。
“你的小情人?”
這話成功讓聞淮被口水嗆到,他咳嗽了幾聲,祁淵怎麼什麼話都敢亂說,他轉過身瞪了眼對方。
或許知道對方即將就要屍化了,聞淮對祁淵的敵意和防備消去了不少,可一想到祁淵剛剛看著江知野的眼神時,再聯絡原文的劇情,他不禁開口警告道。
“你別想打他的主意.”
聽到這句話,祁淵眉頭微揚,砸吧了一下嘴,不緊不慢道:“我對這種型別的根本不感興趣.”
聞淮不禁在心裡吐槽道,信你個鬼,不感興趣還玩起了強取豪奪。
然而祁淵的下一句話直接讓聞淮大腦宕機。
“比起他,我對你更感興趣些.”
祁淵慢慢朝聞淮走來,高大的身影很快就在聞淮頭上投下一片陰影,祁淵的語速越來越慢,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絲沙啞,“不過,我不喜歡偷情.”
聞淮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只見對方凌冽的眉眼帶上了戲謔。
“可倘若你選擇投奔我,我會無條件接受,很歡迎你的加入.”
聞淮:“......”
聞淮突然覺得眼前的人已經病得不清了,不過他現在也打不過對方,只能靜等對方屍變。
好在很快祁淵就收回了之前玩笑的態度,拉開了一旁桌子邊的椅子,毫不客氣地坐了下去,雙腿交疊,雙手隨意地搭著,身子微微後仰,神態慵懶散漫,標準的大佬坐姿,搭在扶手上的一隻手輕輕敲打著椅子扶手,聲音有一下沒一下。
聞淮想了想也坐回了自己的床上,比起之前那些變態手段,既然今晚祁淵想和他耗,那他就陪對方耗,他有的是時間。
於是乎,兩人大眼瞪小眼。
祁淵似笑非笑的看著似乎不太怕他的聞淮,半晌後指尖一頓才開口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聞淮,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喪屍不會攻擊你......”說到這兒,祁淵見聞淮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什麼,索性直接打斷,“你不必著急著否認,那日我也在昔拉莊園,看得真真切切.”
果然這句話一出,想狡辯的聞淮乾巴巴閉上了嘴。
祁淵低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但據我觀察,你的朋友們似乎都不知道吧.”
聞淮望著那雙濃稠得如同墨汁的黑眸,壓著床單的手微微用力,指尖泛白了一片。
他就知道祁淵出現在這兒一定有他的目的,很顯然這句話直接狠狠戳中了他的軟肋,他不太敢想別人知道了會怎麼看他,會驚喜,還是驚嚇更多些,更何況一旦暴露,很多事抽絲剝繭,身邊關係最好的人最終還是會懷疑到他的喪屍身份上。
到時候沒人會容忍他的存在,畢竟他是威脅著人類存在的喪屍,大家只會看到他是一隻喪屍。
聞淮沒說話,就靜靜望著對方,他淵究竟要幹什麼。
看著突然又對自己戒備起來的聞淮,祁淵嘴角扯出一個笑容,身體微微前傾,開口道:“出於誠意,我會替你保守好這個秘密,不過同樣的你也需要答應我一個要求,這樣也算有來有往.”
見祁淵不再繼續說,聞淮就知道對方在等自己問,事實上這算不上要求,這分明是威脅。
“什麼要求?”
祁淵笑著攤了攤手:“很簡單,加入我的隊伍.”
聽到這個要求聞淮瞳孔微微一縮,說實話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祁淵一定是瘋了,就對方之前對待他的方式已經足夠讓他記恨的了,然而對方卻想讓他加入他們隊伍,就不怕他趁機報復嗎,真的是足夠狂妄和自信。
“聞淮,我很欣賞你,這件事我可以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但倘若你給不了我滿意的答覆,我不敢保證自己還能不能這麼溫柔.”
說到這兒,祁淵將腿收了回去,腳一蹬就站了起來,他壓低聲音道:“決鬥場只是最簡單的花樣,如果你需要的話,其他的都可以試試.”
威脅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而聞淮聽著祁淵說了這麼多話,心裡愈發著急。
為什麼還沒屍化?
祁淵太不對勁了,就算屍化速度慢,可對方到現在一點點屍化的痕跡都沒有,之前那幾個接觸過他的人,屍化都很快。
為什麼會這樣?
“考慮好的話,歡迎隨時來工廠找我.”
眼見祁淵就要走,聞淮趕緊抓住了對方的衣襬,直接發起了攻擊,他現在才覺得自己剛剛等待的行為真的傻透了,對待這種人不管怎麼樣直接放手去搏就好。
剛開始聞淮還能佔上風,但很快就被壓制得徹徹底底。
不得不說打黑拳出身的祁淵在體搏方面有著很強的實力。
祁淵直接將聞淮壓在牆上,一隻大手緊緊鉗著聞淮的手腕,絲毫沒有任何憐惜,聞淮已經聽到了自己的骨頭嘎吱作響。
祁淵用另一隻手捏住聞淮的腮部,餘光睨了眼虎口處的齒痕,已經開始滲血了,他冷著著聲音道:“會咬人的野貓遲早能調教成溫順的家貓.”
“聞淮,我的手段很多,不要試圖挑戰.”
祁淵一雙沉靜的眸子盯著聞淮被他捏著有些泛白的面板,稍稍鬆開了手,指腹劃過聞淮有些澤亮的唇角,重重一壓,低沉的聲音緩緩警告道。
“希望三天後你的選擇能讓我滿意.”
聞淮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死死盯著消失在窗邊的那抹人影,垂落在身側的拳頭被捏的嘎吱作響。
果然,他還是太弱了,保護不了自己,更保護不了別人。
所以,他需要不斷的變強,強到不能被人隨意威脅,強到能守住自己在意的人或物。
窗外,夜晚雲層湧動,很快就將只有一半的月亮徹底遮住。
而站在樓頂俯瞰著柏克基地的江知野,目光沉寂得如同雪山上終年不化的積雪,在看到隱藏進黑暗中的那抹影子時,平直的嘴角微微上翹,嘴裡輕輕唸了一遍祁淵的名字。
希望他為對方準備的禮物,對方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