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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兇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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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的酒店內,井冉驚醒了。她揮去額角的冷汗坐在床邊,夜晚光怪陸離的夢境讓她心有餘悸。

她夢到自己在迷魅的森林裡被多手多腿,多張臉孔的怪物追趕,它時而與正常人一般大小,時而像山那麼高,時而有形,時而無形,它裹挾著密不透風的黑霧張牙舞爪的壓過來,最可怕的是,她從那覆蓋在體表眾多的臉孔中看到了自己。

井冉合上疲憊的眼睛。她赤腳下床打算去洗手間洗個臉清醒一下。

昨天噴濺在地毯上的液體已經凝固,踩上去的腳感有點微妙讓她不由得看向窗簾下的死物。原本素白的蕾絲花邊窗簾被客人任性的點綴上大大小小的黑紅斑塊,放射性的形狀像極了變為書籤的曼陀羅花。它們的下方則是拔出鮮花後留下的空洞。

“井冉”沒什麼情緒的收回視線。冷水胡亂拍在臉上,沒有章法,也沒有洗面奶,手掌自上而下摸了一遍,出一張肅穆的臉展露出來。

門鈴不合時宜的響起來,“井冉”的頭慢悠悠轉過去,她從牆上拉下毛巾,抹著臉去開門。

帶著疑惑,她看到停在門口的銀色餐車。“井冉”恍然大悟。

任嘉木昨天叫了送餐服務。

“井冉”臉色緩和了不少她讓開走道讓餐員進來,面對室內的這一地的狼藉,她一邊侷促地把內衣褲踢到沙發後一邊尷尬的笑道:“有點亂,不好意思。”

“沒關係女士。”

送餐員專業的把早餐擺完禮貌地詢問收餐時間。“井冉”想了想,報了個數字:“就九點半來吧。”

“好的。”

送餐員離開後,她坐在沙發面對滿滿一桌子早餐發愁。五星級酒店的飲食和環境固然很好,但是她必須得走了。而且如果送餐員再稍微分點心的話,恐怕就不難發現茶几下散落的女士衣裙和西裝外套下面掩蓋的斑斑血跡了。

吃飽喝足的她最近都不能隨便出門了,霍彧肯定會生氣的,希望他能找到更多的食物。

我好餓,自從開葷後食量就越來越大了。感謝霍彧,但也都是霍彧的錯,讓我無法停下進食。

肉汁從牙縫中噴濺出來,她默默地等待著。

酒店一樓。

邢竹保持著得體的微笑送走早晨第一批客人,緊接著她眼前一亮,熱情地說道:“塗小姐,您要退房嗎?”

“不,我要先走。”“井冉”沒有說明原因,但因為那明媚的微笑,服務人員沒有產生任何懷疑。

一夜情的素來有之,坦坦蕩蕩約炮出軌的更是數不勝數,然而面前的女孩奇異的不討人厭。可能是因為她美麗可愛的外表,也可能是因為她瘦弱的體型,加上她身上洗得發白的衛衣和牛仔褲更讓人懷疑她昨晚並沒有跟一位有名的二世祖睡覺,而是一名著急趕路的出差打工人。

邢竹接過她的房卡按流程進行登記。而“井冉”已經兩手空空的離開這家江城最大的五星級酒店。

……

井冉醒來的時候驚訝的發現她居然睡了一整天,現在已經第二天上午九點半了。

她用涼水胡亂洗了把臉,然後用毛巾擦乾臉上的水分。劉海一部分像飛一樣扎煞著,一部分服服帖帖地貼在額頭上。這次的夢境之旅可謂收穫頗多,不僅搞明白了自己的精神狀態,還找到了父親的線索,甚至她還找到了昨天購買的巧克力中,那種熟悉的奇異堅果香是從哪來的。

那種堅果叫曼爾特,像現實中不規則的核桃,口感要更酥脆且有奇異的香味。祖格說,森林周圍的曼爾特樹都是野生的,這片大地有不少地區都有種植這種作物。生的曼爾特果實有劇毒,需要用一種叫香甘草的植物煮熟然後炒制,特有的香味一部分來源於果實原本的油脂,一部分就來源於這種香料。

得知這一訊息的井冉一方面大為吃驚地想,究竟是什麼人能把東西從夢境中帶到現實。一方面又激動,既然別人可以那自己也行,只是還不知道方式方法。

不急,總會找到辦法的。

一整天沒吃飯的井冉決定去餐廳碰碰運氣,九點半應該還有的吃。等她風捲殘雲的吃完從餐廳走出來時,從外面走進來一堆警察。

發生什麼事了?

井冉走近聽了一下警察與前臺的交流,得益於絕佳的聽力,她得知了一個不得了的訊息:酒店裡發生了一樁命案,有人被砍死在了套房裡。

邢竹和另外的幾名服務員臉色蒼白似乎目睹過什麼可怕的場景。

其中一名服務員帶著顫音,心有餘悸的對詢問的刑警說:“我們約定好是九點半收餐的。進去的時候……不好意思,我只顧著擺餐和介紹菜品,沒有注意到那裡。那位,那位女士也沒有任何異常。我以為任先生在睡覺,這個我們作為服務人員不好過問的。”

“對,”另一名女性也說道,“我負責前臺的。她離開的時候還笑著跟我聊天,天曉得會發生這種事。”

“你是邢竹吧?”刑警隊女人說,然後又面對另一名男性,“曾群?”

“是的。”“是。”

“她和受害者是什麼關係?”

邢竹回答道:“一夜情類似的關係,這是他們入住的第二天。但是,我不是洗白她,我覺得她不像是那種喜歡給有錢人當情婦的那種女人。她待人很隨和,靦腆,素顏,穿得十分樸素。除了出去吃飯從沒有出去過。”

警察一邊記錄一邊點頭:“基本對上了,受害者身上只少了二百元現金。其餘的一千二百元現金、銀行卡、信用卡、手機支付軟體全部沒碰。只有兩天前的一次性打款記錄,五萬元。”

“看來她只拿走了自己需要的一部分。但是五萬確實是不少了。”一同出警的警員補充道。

“此類女人,大部分的消費習慣都很難扭曲,區區幾萬塊錢很快就會花光的。她是有機率會尋找下家的,你們要注意。”

另一位女性警員發出疑問:“我不認可你說的,我贊同前臺服務員的看法。她的種種舉動都不像是常規外圍女會做的,她好像有明確的目的性,嫌疑人多拿那三百現金夠幹什麼?她做出這一行為更偏向功能性,不太像貪財,貪財的話為什麼不都拿走?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用途,有些地方只能用現金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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