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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這裡居然有人了。”
彭輝注意到男人揹著一個書包，門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行李箱。
面對這樣一個不速之客彭輝絲毫不敢懈怠，鬼知道他是不是人：“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
“唉，你這人真不友善。一個外鄉人難道不應該謙遜一點嗎？”
彭輝不確定地問：“你是本地人？”
“我不像嗎？”
聽口音確實像，“你本地人不在家待著到這來做什麼？”
“我大學生，在外地上學呢。”男人笑了笑，向彭輝展示了一下他的書包，“走到半路才接到通知家裡下霧了，又不能在返回去，回家又來不及，不如在這裡湊合湊合。”
彭輝警惕的瞧著他：“外面門鎖了，你是怎麼進來的？”
“我有鑰匙啊。”男人從褲兜裡掏出一大串鑰匙，丁玲桄榔的，“你又是怎麼進來的？”
彭輝正要編個理由搪塞他，誰知他卻滿不在乎的擺擺手：“算了，不重要。碰上這種天氣能找到個地方待就很不錯了。況且，帶著那個玉佩的人肯定不是壞人啦！”
“你認得這東西？”
“那當然，我們家就有一塊。被家族認可的人都會得到一塊作為憑證……”
“你是董家人？”彭輝打斷他。
“是的，我叫董和光。毫不客氣地說我們家在本地還挺有威望的。”
這麼說來他能有賓館迎賓樓的鑰匙也不是很奇怪的事了，“有威望怎麼還不把你接回去？”
董和光訕笑了一下：“沒辦法，家裡兒子太多。可能……顧不上我吧。嘿，你一看就是獨生子女，不理解很正常。”
猜的真準，我確實是獨生子女。短暫憐憫了一番，彭輝又問道：“你們家子女很多嗎？”
“那倒沒有很多。我有三個哥哥，一個弟弟，一個姐姐……”
這就不少了，彭輝有點震驚，聽著董和光繼續說：“只能說是地域以及家族特色啦。家裡最多的有七八個兄弟的，十來個的也有，但是少。”
彭輝聽得有點發木，他知道信后土娘娘多子多福，多成這樣確實是有點誇張了。而且聽他的語氣這種情況在本城本族裡是很普遍的。
“你們外地人總是跟這樣沒見過世面似的。走吧。”
“去哪？”
董和光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地說：“你總不會想在大廳湊合一夜吧。上面有客房，睡沙發也比睡冷板凳強啊。”
……
“你別說，如果我一個人我就真的在前臺睡一晚了。”
“唉，不要拘束嘛！這個天氣在賓館裡還是很安全的。你是倒黴碰上關門了，要是正常營業還得收費呢。”
“你確定很安全？”彭輝想起那團不懷好意的黑霧，挖苦了一句，“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董和光為難的撓了撓鬢角：“正常營業的情況下那東西會被賓館工作人員清理掉的。但因為你有那個玉佩所以也不會怎麼樣，頂多會被嚇一跳。”
彭輝有點半信半疑：“你還沒回答我第二個問題。”
“這個我很難跟你解釋。額……”董和光苦思冥想了一會，“你可以理解為家養的獵狗失去了主人的束縛，暫時性的野化了，無差別攻擊路人。這個現象隨著主人的病情間歇性出現，有時候嚴重有時候甚至觀測不到。”
“你說的這個主人是……”
“就是你心中想的那一位。”
這個訊息有點意料之外，又好像情理之中。比起震驚，彭輝更多的是感到無措，他木愣愣的看著董和光從面前經過，老半天在問了句：“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董和光回頭看他，“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即使是那全知的神也有不得已而為之的苦楚。”
“全職的神……這是哪位？”
董和光想了想，決定賣個關子：“你會知道的。或者你去翻翻全世界的宗教典籍、神話故事，你覺得哪位是哪位就是。”
“這不是我們這些凡人需要考慮的事情。我們能做的就是盡人事，知天命。”董和光往上一指，“走，我們去四樓。”
越往上走，裝修就越古樸、陳舊。如果說三樓還屬於六七十年代風格的話，四樓的裝潢有些上個世紀五十年代的味道了，牆面上甚至把大字報重新描紅了一遍，唯一有現代味的大概是拐角處的“安全出口”了。
“你們這裝修還挺有味道的。”
董和光聽到這話沒忍住樂了：“說好聽了這叫年代風格，說難聽點就是那些老傢伙懶得重新裝修，重新塗一遍牆拉倒。很多設施都是老員工了，四五十年都沒換過。”
彭輝想起來之前看到的賓館介紹，說的就是具有年代特色，吸引了不少懷舊的人來憶苦思甜，沒想到是這麼回事：“那你們宣傳的還挺到位的，我看評價都不錯，還便宜。”最貴的豪華套間也才三百出頭，應該是這個價位最好的賓館了。
“現在生活變好了，總會有些吃飽了撐著的。”
上了四樓，董和光就近找了間房，熟練的找出鑰匙開鎖。彭輝則望向西邊的走廊，問：“那邊有什麼？”
董和光剛開了門，愣了一下：“那邊算是個觀賞景點，你要去嗎？”
“可以嗎？”想到大廳平面圖上空白的那片區域，彭輝總覺得不簡單。
“沒什麼不可以的，我給你當導遊。”董和光興致勃勃的帶著他往西邊走，儼然是一副導遊的架勢，“嗯……其實沒有什麼好看的那裡。不過是個小型博物館，介紹我們關石市的近代史。”
“從清末太平天國開始，到建黨、抗戰、建國、十年動盪、改革開放，然後到現在。沒什麼特別的。”
彭輝停在一面面巨大的介紹板前。就像董和光說的那樣，內容想到的偉光正，概括起來就是關石市人民近百年來的改革奮鬥史。許多先進人物和偉人歷史課本上就有。
見他看得那麼認真，董和光善意的提醒道：“這是黨組織建議起草的，你想看的東西不會出現在這裡的。”
被點破的彭輝有點尷尬，就在他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注意到了那塊擺放在中央的不太起眼的石頭。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