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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煩豪橫換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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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前一後,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太陽已是下山,傍晚的秋風,清爽宜人。

此刻,少年的肚子已餓的直叫喚,走路也有點心不在焉,而灰衫人步伐輕盈,悠然自得,右肩扛刀,頭也不回的道:

“先忍著,到了龍溪鎮才有吃喝.”

少年急迫問道:

“前輩,那還有多遠?晚上我們住那兒?”

灰衫人突然停下,轉身,一臉正經的說道:

“記著,少說話,話太多,死的快”

少年一聽,身體一顫,瞬間感覺秋風寒涼,於是趕緊一邊點頭,一聲不吭。

龍溪鎮,檀城外三十里的一個小地方,即沒良田萬畝,也無礦產寶物,只是一個因物流集散而興的碼頭小鎮。

這裡世代百姓不種莊稼、不養牲畜,只靠碼頭集散物資,以及做些夾道販賣的生意,兼顧漁業為生、再差點的就以苦力搬運過活。

龍溪鎮來往的集散貨物中,主要以鹽、茶、藥材為主,來往和途徑的人異常複雜,五湖四海各地各洲皆有,人員流動一大,小道訊息也就多了起來,什麼宮廷瑣事、門派恩仇、桃色煙花之事都能成為整個小鎮茶餘飯後的談資。

所以誰要選在這裡開座客棧,生意就別提有多好。

正好,這裡就有一座“長青客棧”。

少年與灰衫人剛到客棧門口,就見一店小二正把剛點燃的燈籠掛到門楣兩側。

小二見有客人前來,便開口喊道:

“二位客官,是吃飯還是住店?”

灰衫人一邊大步流星跨進門檻,一邊說道:

“一間上房,肉菜和酒都送房間”

小二一聽,趕緊說道:

“客官,上房沒有,肉今日已買完”

灰衫人停在客棧堂櫃前,當著店家手中握刀,質問道:

“是怕我付不起錢?還是看不起我人?我偏要住上房,肉沒有,給老子想辦法去”

這店家閱人無數,見此人面生,還手握刀兵,便知多是江湖之人,並不好惹,於是麻利兒從櫃檯出來,臉上擠出一堆笑,說道:

“這位爺!實在抱歉,這新招的跑堂不會說話,怠慢之處我給您賠個不是,這不,今年又趕上秋鹽上市,各地鹽商來往比往年格外要多,我這店小,所以這食材和房間備的少了,還請....”

灰衫人還沒等尖嘴突額的店家把話說完,雙目怒視道:

“再說多說一句,我讓你腦袋搬家.”

店家一看此人殺氣豪橫,嚇得畏畏縮縮,立馬尷尬的對著小二吼道:

“你個憨包,又記錯咯!東樓不是還有上房嘛,還不趕緊帶客人上去休息?”

這小二雖是捱了罵,心裡到是機靈,於是趕緊迎著二人往西樓走。

這還沒等灰衫人說話,這店家又立即腆著笑臉說道:

“客官放心,放心,酒菜隨後就送您房間”

微一塵緊跟在灰衫人身後,一直不敢出聲,他不知道灰衫人為何像換了一副面孔一樣,變得這樣欺蠻霸市,怒氣衝衝,嚇得自己還不敢開口問。

小二將人剛一領進房間,眼睛都不敢看灰衫人,只能對著微一塵客氣說道:

“小道爺,您現休息,酒肉隨後送到,有事兒您儘管吩咐,沒事兒我就先走了”

說完便趕緊退出房間,順手將門帶上關好,隨著走廊上倉促的腳步聲越來越小,二人這就算是住下了。

這家客棧的上房按主廂配置,主房是一張松木雕紋床,廂房是一張簡易支腿木板床,中間一張紅木圓桌。

灰衫人一進房間,也不撣撣身上的塵土,便朝松木雕紋床上一趟,刀柄靠立床頭,閉眼不語。

少年則將包袱放置紅木圓桌,然後一屁股坐在木凳上,上身癱軟的趴在桌子,趕了一天路的確又累又餓,好多蹊蹺的事情也沒來得及搞明白。

隨著一陣酒肉香味飄來,微一塵頓時來了精神,望了一眼還躺著的灰衫人,只見他根本不動。

一陣“咚咚咚”小二託著酒肉托盤敲門道:

“客官你們的酒菜來了”

微一塵趕緊上前開門一看,四個菜,一壺酒,外加一盤饅頭。

小二將酒菜放在紅木圓桌上,指著熱乎乎的酒肉說道:

“這是‘圓尾牛肉、白果燒鴨,下街回鍋肉,花生米、當地的馬山包穀酒”,“二位客官你們的菜齊了,請慢用”

說完拿著托盤就退門而去。

微一塵一看滿桌子的菜,喉頭“咕嚕咕嚕”的發出聲響,嘴裡不斷吞嚥口水,實在憋不住的朝著灰衫人問道:

“前輩,您不餓嗎?我是出家道人,不吃葷腥,這饅頭我可以先吃嗎?”

少年見這上好酒菜,早已心如猛虎,但又只能吞嚥口水,強忍不動。

這時,灰衫人突然伸手一攔,起身走到桌前坐下,然後隨即從胸口掏出一個油紙包,遞給少年,示意他不要亂動桌上酒菜,也不要說話。

少年雖不知為何,還是照做,當他開啟油紙包一看,頓時兩眼放光,蔥花酥油餅,他的最愛。

灰衫人這時故意提高音量說道:

“餓了吧,趕緊吃,趕緊吃,這麼好的酒菜慢點,慢點.”

微一塵顧不上回話,雙手抱著就啃,狼吞虎嚥,吃得十分有勁,

而灰衫人卻不緊不慢吃著送來的酒肉,時不時嘴裡喊一句:

“好酒、好肉、不錯、真過癮啊!”

微一塵啃著油餅,喝著自帶的水,他不明白,既然對這酒菜不放心,前輩為何自己還吃呢?剛想勸一句,就被示意不要說話。

待微一塵吃飽喝足後,灰衫人也吃的差不多,然後對著微一塵說道:

“小子,明天還得趕路,趕緊睡吧,晚上起來尿尿不要吵到我,哈哈!”

少年此時的確疲憊乏累,躺下不久便進入深睡。

夜半風高,月靜樹止。

龍溪鎮,萬安石橋。

橋頭石獸上,今夜立著一人,右肩扛有一把刀,他在月下笑望迎面而來的一群人。

他們牽著重重的馬車,每人手中握著一把雪亮的刀,在月光之下,寒意瘮人。

“半夜賞月,好有雅興”為首刀客不以為然的說道。

立於橋頭的人,嘴角微揚,一副陶醉而沉浸的樣子道:

“月光如此之美,你等卻要煞我心情,哎!月下殺人總歸不好!”

為首的刀客,緊握手中刀柄,怒氣的說道:

“那我先要了你的命!”

說完一躍而起,刀刃寒光乍現。

怒喝一聲:“上!”

其他刀客便拎刀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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