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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二章 分崩離析有人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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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分崩離析有人黏

“不是,你們都不害怕的麼?”淹死鬼看起來很挫敗。

“我們經過嚴格的訓練,除非特別害怕,不然一般不會害怕。”秦一生又來了,他又開始了。

陳衍仁沒好氣,嘆了口氣以後再道:“你想吃的話,我給你準備一副碗筷,你別擱著亂嗅我們的菜,吃完送你投胎。”

“真的嗎?”淹死鬼頗為喜出望外。

“那還能有假不成?”陳衍仁只覺得晦氣,可還是嘴硬心軟的去廚房拿了碗筷來。

“要不你給我們說說,你是怎麼死的唄?”綰綰嗦著螺螄,扔下了殼,堆成了一座小山。

芷薇也附和道:“是啊是啊,不然你白吃我們一頓飯啊。”

“算了算了,芷薇你別挖苦人家了。”秦一生制止了芷薇接下來的話語,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她接下來要尖酸刻薄的陰陽怪氣一把了。

沒辦法,小薇就這個吊樣。

“切,沒意思。”芷薇哼了一聲。

畫眉倒是一語不發,只是看著淹死鬼,小嘴輕微抿起,只不過弧度卻是向下,顯得她很為難。

蒲如諾察言觀色,倒是發現了畫眉的異樣,不過他也沒提,只是向著秦一生打眼色,秦一生瞧見蒲如諾這般作態,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畫眉,便也發現了畫眉的異樣。

雖然還沒搞清楚畫眉為什麼會有這般表情,但想一想也有點不對勁,先行按下,等送這淹死鬼投胎以後再問一下吧。

而後陳衍仁便盛了一碗飯,壓了個瓷實後將碗麵倒扣在了地上,將筷子插在了那倒頭飯之上,又夾了些菜,一併放在了倒頭飯旁。

那淹死鬼立刻匍匐在地,口鼻並用大口大口的嗅著來自飯菜當中的香氣。

“好吃,好吃,嗯嗯,好吃。”它大快朵頤,喉結聳動似如囫圇吞棗,沒片刻便滿足的坐在地上,搓了個肚歪,還用手揉著肚子消食。

“吃飽了?吃飽了就上路吧。”陳衍仁腕子一翻,便從袖口中抖出了一張疊成了五角星的符籙來。

“別啊,我也好多年沒和人聊過天了,聊聊天唄各位?”淹死鬼討好般的問著幾人。

“那聊唄,你想聊幾文錢的啊?”綰綰又發問了,“先說好,你要給我們錢哦···”

“綰綰,人家已經很可憐了,就別揭人瘡疤了吧。”秦一生又止住了綰綰接下來要說的話,常言道女兒隨爹,兒子隨娘,他用手指頭都能想到綰綰接下來要開始噎人了。

畫眉還是一言不發。

反倒是蒲如諾終於是開了口,不再做毫無存在感的透明人。

“我說這位兄弟,你叫啥名啊?”

“我複姓巫馬,名為保靖。”

“那你是怎麼死的啊?”蒲如諾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秦一生撫了撫額頭:“不是吧,你們怎麼一個個的都家咋死的揭人家傷疤啊?”

“我還能怎麼死的?淹死的唄,咱說老實話啊,我本來就是摸金倒斗的,生前運氣好,找到一處前朝墓葬,結果信心滿滿進去,不曾想摸到了一條地下暗河,本來小心點就沒事了,誰知道這塌方把我壓下去了,

結果就淹死了,然後這地下暗河又把我衝到了華亭城,我那屍體早就順著水口流到江裡給魚蝦蟹開葷咯,但我這魂兒就飄到了這裡來,和這井裡的女鬼就做了個伴兒···”

“你等一等,這井裡還有一個?”陳衍仁愣住了。

“是啊,這井裡的確還有一個,只不過腦子是崗垛的,有些十三點。”這位巫馬保靖聽口音應該不是華亭本地人,但是耳濡目染下還是學會了幾句罵人的話,現在拿出來學以致用了起來。

要說大靖雖然有普及官話方便天南海北的人交流,但一些地方方言還是會應用到,比如說罵人的話,所以一些老人會說本地方言,但年輕人則只會其中一點,不過也要看成長環境。

秦一生聽出了點味道來,有一種前世的他鄉之音,也透露著一股吳儂軟語的美。

“早知道是凶宅,就應該把價更往下壓一壓了。”秦一生感覺有些可惜,“好,明天就找房牙子去鬧。”

“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麼?”陳衍仁扭頭看向秦一生。

“那你再準備一副碗筷,這位巫馬保靖兄死的不冤,但那女鬼我們就得問問冤不冤了。”老秦這才有了點正形。

“別吧,那女鬼兇得很,有時候我看她都覺得害怕,不是我說,我走南闖北下墓倒鬥啥沒見過啊?這麼兇的女鬼我還真是第一次見,我尋思我自己都是鬼了還要害怕麼?沒必要啊,本來不想害怕的,可是看到她以後還是有點害怕。”巫馬保靖勸著秦一生。

畫眉問了一句:“怕的話你幹嘛還要和她作伴?”

巫馬保靖嘆了口氣,苦笑了一下:“不然呢?白天不敢出來,晚上出來也沒人看得到我,我就想找個人說說話,她雖然腦子不好,但好歹有時候也挺清醒,偶爾還能回一兩聲,就好像人吧,多少都要搭夥過日子,當鬼了,也要搭夥過過日子不是麼?畢竟等了這兩年,都沒見有人帶我下地府呢。”

“沒人帶你下地府?怎麼可能?華亭地府又不是吃乾飯的,帶你一個鬼下去還不簡單麼?”陳衍仁覺得事有蹊蹺。

“那我怎麼知道?我也是第一次當鬼啊,我哪知道那些門門道道啊?”巫馬保靖有些惆悵的看著月亮。

陳衍仁還想再問,就看見秦一生端著碗,走到了井口邊,探頭探腦的往下看。

溼滑的井壁上長滿了苔蘚,幽深的好似一隻漆黑的眼眸,好像能將人的神魂都吞沒一般。

這一汪井水死水般翻不起一星半點的浪花,卻倒映出了那漫天的月明星稀,只不過卻被秦一生的腦袋遮住了些許。

幽怨的吳儂軟語好似唱戲,秦一生是半個字都聽不懂,幽怨而又悽清,陰沉而又怨懟,那歌聲在井中不住迴盪,空靈而又令人心驚膽戰。

秦一生腦子裡在想的則是:“壞咯,這水井不能冰西瓜咯。”

為啥不能冰西瓜?秦一生是覺得這井死過人,水髒,雖然他現在這個體質也不用怕什麼,

但就好比陳衍仁哪怕是個修為有成的道修也會覺得吃飯時見鬼討食吃晦氣一樣。

這倆人雖然都可以無視一些禁忌,畢竟倆人都不是普通人,可是自小長大的環境讓他們會遵循某些約定俗成的規矩,也會沿襲歷來的說法與習慣。

見鬼可不晦氣嘛?死過人的井水哪怕真的變乾淨了,可是心裡難道不會覺得它是髒的嘛?

兩個人就是這麼一種心態,反觀蒲如諾,他則說了一句讓陳衍仁難忘的話來。

“這井死過人?那冰西瓜豈不是更清涼了?”

“草。”陳衍仁低罵一聲。

“這個是髒話,不可以說的哦。”綰綰柔聲細語的勸告著陳衍仁。

陳小哥掐起了自己的人中:“遇到你們真是我倒黴了。”

畫眉則緊緊盯著井,似乎在猶豫不決。

芷薇早已吃完了飯,正顧影自憐自己為何如此美,完全脫離了狀況之外,只是礙於沒有人先離開,她不好意思罷了。

那邊秦一生還在探頭探腦,或許是井裡的女鬼覺得秦一生沒被嚇到,又特地加大了力度。

秦一生扒拉著米飯,看著一襲藍衣緩緩自井水當中升起,披頭散髮的女鬼看不清形貌,就這麼在井中跳起了舞來,那散發之下是一副浮腫泡脹了的臉,辨不清原本容貌,只能看到腐敗了的靜脈絡在發綠的臉上密佈,面目猙獰全非,口唇外翻,

一層灰白色、油膩的皂狀物“抹”在了藍衣之下,

秦一生看著,吃著飯,還是那麼的津津有味,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他只是運用著大羅洞觀,看著她的鬼體。

透過和陳衍仁之前的閒聊,他也瞭解到了一些鬼類的基本常識。

鬼的確可以維持生前的模樣,但有的時候,比如說嚇人作怪或者報仇的時候,都會顯露出自身的死相來,而另一種顯露出死相的情況就是鬼體本身靈智殘缺,但也得益於死相,能讓秦一生大概判斷出女屍的死因。

秦一生能夠看得出來,這一層“皂狀物”其實就是泡發了的屍蠟,屍蠟遍佈全身,也儲存下了代表著死因的傷口,似她現在這般面容,只是被水泡出來的,

但那樣也很嚇人了。

不過秦一生並不害怕,他反而開始分析起來了。

那傷口是在女屍的後腦,看形狀像是用棍棒猛力打擊造成的凹陷,之後再拋入水中,又或者說···井中?

老秦看了一眼這口深度超過了七丈七的井,最終在井底發現了一具枯骨。

他探出了手臂,武道·法天象地區域性化運用在了手臂上,接著從井底撈出了這一具枯骨來,捎帶手從井裡把維持著死相的女鬼也撈了上來。

陳衍仁看著枯骨,又看了眼女鬼,深深嘆了口氣:“你是真的一點都不覺得晦氣啊?”

秦一生捻出了女鬼生前的一點殘缺記憶,摁入額心以後片刻便閱覽完畢,原本嘻嘻哈哈的輕鬆神色也在不覺間化作悲憫哀傷。

本來無言,可他還是擠出了乾巴巴的一句話。

“晦氣啥呢?明明是可憐才是。”

聽著秦一生的話,陳衍仁深深看了一眼秦一生:“這世界上的可憐人很多,你幫不了全部。”

“我有自知之明,但我還是那句話,問心無愧即可。”秦一生畫出了一個骨灰罈,又畫了一把火,將那骨殖焚燒成灰,裝進了骨灰罈裡。

這女鬼怨念深重,也沒個鬼差押送,送入輪迴倒也不急於一時,在完成幫助她的事情之前便只能先讓她寄宿在這骨灰罈裡了。

“那她有多可憐呢?可憐的過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可憐的過親眼看著親人死在面前?就只是因為她死了,所以她便值得可憐麼?”陳衍仁絲毫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多麼冷血無情。

“你怎麼來了越陵就跟吃了槍藥一樣?”秦一生蹙眉問道。

陳衍仁聽罷,自知失態,頓了頓後才吐露字句:“因為我的仇人之一,便在這越陵。”

“那就收一收你的殺心,不要遷怒其他的無辜者,你是可憐人,她也是可憐人。”秦一生說完便放下了碗筷,尋了一間空屋,將骨灰罈供了起來,又畫了三炷香和瓜果,權當一個心意。

等到秦一生出來以後,陳衍仁哼笑一聲:“我可不是什麼可憐人。”

“你是,因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蒲如諾朝著陳衍仁吐著刀子,“你敢說你滿手血腥裡沒有一個無辜之人麼?你不敢,所以你可恨。”

“他媽的,你也配說這話?你不也一樣麼?”陳衍仁面露譏諷。

“可我不可憐啊。”蒲如諾嘲弄道。

眼見氣氛劍拔弩張,秦一生猛地一拍桌子,怒目不悅:“夠了!我是不知道你們什麼情況,怎麼一到越陵都跟吃了槍藥一樣?能過過不能過散夥。”

他本來就因為接收了那女鬼的記憶而惱怒,現在聽著夾槍帶棒也自然不悅。

“散不了夥的,蒲如諾還得借你的手來對付王十郎呢,你以為他提前和你說王十郎是勸你不要惹事?錯啦,他是想拱火呢。”陳衍仁挑釁的看著蒲如諾。

“那你又何嘗不是想借秦老闆的手來對付當年間接害死你父母的傢伙呢?你我半斤八兩罷了,大哥就別笑二哥了。”蒲如諾也揭著陳衍仁的傷疤。

秦一生心裡覺的隊伍真的不好帶。

“二位有什麼故事可以以後說,現在沒必要內訌吧?”畫眉出聲了,“之前在越陵的時候,陳衍仁還幫著你找你的存錢罐來著,你這就給忘了?”

蒲如諾聽著畫眉的話,偏過了頭。

“蒲如諾還提醒你有妖鬼近身,你忘了?”畫眉又對著陳衍仁說道。

陳衍仁聽完也忍著怒火閉上了嘴。

秦一生暗自對畫眉比了根大拇指,知道這是她為了自己而說話,看得出來畫眉成長了很多。

一開始這個懵懂不諳世事的畫靈如今也越來越像是一個人了。

芷薇把眼前的事情當成是一齣戲來看,反而覺得有些津津有味。

“所以你們兩個握個手,以後還是好朋友的嘛。”綰綰插嘴道,充滿了童真。

“你在做夢。”“你在想什麼?”陳衍仁和蒲如諾一前一後回應著綰綰。

“哼。”綰綰嘟囔著嘴,叉起了腰生著悶氣。

如果不說的話,誰也想不到她其實已經三十歲了。

若是正常人的話,或許旁人會說一句矯情,

但綰綰不正常也情有可原,甚至的確如孩童一般天真爛漫。

不過也好在有畫眉和綰綰,

這“分崩離析”的隊伍又被黏起來了。

此刻秦一生也知道是自己和稀泥的時候了,但他反其道而行,反而趁熱打鐵,問起了蒲如諾來:“我是真不知道,華亭城裡居然有二位的仇家,也不知道是湊巧還是什麼,

陳小哥的事情我不問,他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但老蒲你想著借我的刀殺人可就不地道了啊,我就是其中是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要不你給說道說道?”

蒲如諾從懷裡拿出了一根竹節蟲般的蠱蟲來,又用火摺子點了起來,吸了一口後吐出繚繞煙霧,

他好似打著腹稿,最終又化為了簡單的一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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