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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章 香火神道非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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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一生以大羅洞觀觀察著眼前的一切。

當空所漂浮著的是一顆顆的光點,又或者說是一粒粒金燦燦的圓珠,又似是丹丸一般,當空看去密密麻麻,可再以大羅洞觀仔細檢視,便能看出這些金珠總計三百顆。

每一粒上都有一幕幕的畫面,或者是在讀書,又或者是在洗澡,亦或者吃飯,稀鬆平常,是一幕幕的生活畫面。

而能從中看出的是,這些顆粒屬於每一個素不相識之人。

而這些顆粒,便是人們的壽命,但卻是一點點皮毛。

可將畫面連貫起來,卻能發現這些皮毛都來自於同一個人。

三百顆,便是三天。

所以秦一生才會拒絕。

哪怕只有三天,那也不是屬於自己的,而是屬於原主的。

秦一生是一個很成謎的狀態,你說他底限高,他喜歡人妻,但你要說他底限低,他又不願意接受這些別人的陽壽,只能說他的道德底線很靈活,忽高忽低的。

忽高忽低的他說了起來:“這些壽命是屬於別人的,而非是我,我不能要,所以我拒絕。”

“這可是你夢寐以求的命數啊!你為什麼說不要就不要?”守庚神完全不理解,“明明那些人從來都不介意的,僅僅只是三天罷了,對於他們來說根本算不得多少啊,只是三天,你為什麼說不要就不要?”

秦一生搖著頭:“我不清楚你這些命數是從什麼人身上得來的,也不清楚你是怎麼得來的,更不清楚那些人到底是好是壞,如果是那種壞到流油恨不得他早點死的狗東西的話,我可以接受的心安理得,可我看了半天,卻只發現,這是一個普通人過著日常的生活,

而我的良心告訴我,一個普通人沒偷沒搶沒騙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不該就這麼讓他平白無故少三天壽命,

別人我管不到,因為在你這裡,我只能看到他們做什麼,而不能阻止,

你,我想管,可卻有心無力,因為我不知道你有多強,

我算不得嫉惡如仇,可看見不公義的事情我也會想發聲出手,但在此之前,我會好好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我們之間半斤八兩,我是半斤廢鐵,你是八兩金,所以我只能離開。”

他的話語並不是多麼的擲地有聲,更沒有什麼大道理,他所做的僅僅只是堅守自身的底限,儘管他現在也僅僅只能不與旁人同流合汙,可那也算難得了。

順心而為,是一箇中性詞,秦一生可以強莽,也可以隱忍退避,現在他便是在隱忍退避。

只是秦一生也知道,當面對不公義的事情時不發聲,也是一種隱性的變相站隊。

“所以,這延壽我不能要。”他認真道,“但我現在也僅僅只能做到這一步。”

他還有剩下半句沒有說。

【等到我有能耐了,就來把你搗毀。】

守庚神也不再是那副側躺的模樣,祂由躺轉坐,卻是沒有轉過身來,秦一生這才發現他搞錯了一件事。

先前他以為守庚神是側躺背對著延壽者,卻未曾想到,其實守庚神一直正對著延壽者。

這個香火神好像···沒有正反,又好像,分不出正反。

“你不要也得要,除非你不想離開,沒有得到延壽的人,我是不可能讓他們離開我的虛境的。”守庚神坐在神壇上,一動不動,僅僅只是居高臨下的對秦一生說著。

“真就強買強賣了?”秦一生皺著眉頭,他覺得事情有些不妙起來了,可能要真的無腦硬鋼一下了。

想到這裡,六脈當中劫天運也已經蓄勢待發,實相圖畫卷展開,造化筆執於掌中。

守庚申好像並未在意秦一生的動作,只是在那裡仍舊不解的問道。

“不過僅僅只是三天陽壽罷了,你為何不要?連自身慾念都無法斬除的碌碌無為之輩,為何不能貢獻出自己的陽壽,來為有能之人延續壽命?”

守庚申說的理所當然。

秦一生聽的怒意勃發。

“你在說什麼鬼話?碌碌無為又怎麼樣了?碌碌無為代表著沒有作奸犯科,沒有傷天害理,他們只是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或許有罪不至死的有心之錯,也或許被人記恨的無心之過,可這本就是普羅大眾的常態,也正是因為他們才能構成一個國家,

你這一句話是在否定什麼?

還是說,你的思維就是純粹將普羅大眾當成了耗材?用來滿足你這低下的···神職?”

秦一生語氣已然不快。

大羅洞觀也將此守庚神看了個真切完全,更是觀了個乾乾淨淨。

他已經完全看穿了守庚神的本質。

所謂的香火神道,他也大概明白了其中意思。

先前長生錄便有所解釋,此界並無真神,僅有香火神道所構築的神。

那這香火神道到底是什麼?又是怎麼構築的?

答案是——眾生崇拜。

而這眾生崇拜,便是和原始崇拜類似的一種形式。

前世的秦一生也有些微瞭解,他對於神話傳說還有宗教科幻等方方面面有所感興趣,也曾查閱過資料。

自原始社會之初,人類的先祖並不知曉天地自然之中的現象,雷鳴是天威,落雨即天悲,也是天憫,因為對於天的未知,便生出了對於天道的探索和自我的理解,由此產生了天道一說,

因為對於不理解之物,所加以解釋,讓其合理,最終讓自然現象有了神格,這便是原始崇拜,

所以原始崇拜,即是自然崇拜,也是鬼神崇拜,因為原始時代的先民們對於神秘力量恐懼、敬畏、依賴的心理情感,而後衍生宗教崇拜儀式,又以此儀式,口耳相傳,故老相傳,發展千百年後,被編纂記錄成典籍。

於是神話傳說便誕生了。

秦一生不敢否認,也沒法否認,在過去會否有真正的神,不管前世今生都一樣。

他對於此所保留的是敬畏態度。

而此界的眾生崇拜,便來源於無數人的傳頌,以及無數人的認知,也來自於無數人的【相信】。

眾生相信有神,因此神便真的誕生了。

只不過並非真神。

因為相信有神,所以便予以塑像,使其成為各種材質的【偶像】。

因為相信有神,所以便求神拜佛,予以其香火,對於【偶像】進行崇拜。

因為相信,因為香火,偶像便活了過來。

可實際上,這些所謂的【偶像】,還不是因為人才能存活?祂們也只能因為人而存活。

祂們由人而生,卻又被人所崇拜。

人卻不知,是他們自身創造了神。

這可真是···

“真是荒誕啊。”理解了守庚神本質的秦一生,面色複雜了起來,“你因為人而生,可卻又不把人當人,你這樣的傢伙算得上什麼神?”

【偶像】不是神,祂們只不過一群泥塑木雕,頂多材質名貴,祂們也不是生命支柱,只不過是一些精神上的些微支撐。

偶像和信仰,絕非同類;可總有人會把偶像視為信仰。

只是有的【偶像】卻又不把信眾當人,它們理所當然的接受,卻又能棄若敝履,

它們自視甚高,卻不知遲早會被替代,它們自以為高人一等,可不清楚還有人對它們不屑一顧。

“我為何不能算是神?我有著超越人智的能力,我可以為人延壽,這難道不是神該有的能力麼?何況,我身為神,難道不能肆意的玩弄人類麼?”

秦一生恍惚間想到了自己從前所寫的小說,一本撲街的書,他曾在其中留過一句話。

“神不該玩弄人類,會玩弄人類的也絕非神,而是——應該被誅滅的邪魔。”秦一生已經惱火了,只不過沒有表露。

可他已經握著造化筆書寫了起來,這造化筆就是觀筆友那毫毛所化的神通,一開始沒想好取什麼名字,但是看到了後天命格的詩句以後,便取名為造化筆了。

他寫寫畫畫,以實相圖為載體,卻是正在作畫,更兼之作詩。

他在以自身天運來增加成功的可能性,以己身靈性為基本,以香火神道為法門,又以模仿而來的天運雀魂之構造來塑造一個“角色”。

守庚神還是沒有在意秦一生的所作所為。

“有何不可?只不過將這些廢物的三天命數取用罷了,只取三天他們也該感恩戴德才是,你是在···憐憫他們麼?呵,

你了不起,你清高,

今天你必須要留下來接受我的延壽,否則你就別想離開。”

秦一生冷哼一聲,僅僅只是畫出了一道牆壁,將這些朝著自己而來的命數阻隔其外。

他緩緩說道。

“我的兩位父親都曾告訴過我‘有的事情不能開口子,一旦開了口子,那麼骨子裡的東西就會從口子裡流出來,口子也會越來越大,流逝的東西也會越來越多。’

直到最後,骨子裡的東西就會乾涸,而那個口子也會填不滿。”

他這麼說著,又畫出了一道長城。

雖然並沒有多麼長,可卻將其中的雄偉展現的淋漓盡致。

“所以,這個口子我絕不會開,至於你,我覺得我也該莽一莽,但我不必親自莽,所以來嘗一嘗我為你塑造的人物吧,這也是我在我所寫的書中塑造的一位劍仙。”

實相圖抖動。

便從畫中走出一人來。

那人劍眉星目,一身道裝,白髮白眉,手執一柄普通木劍,眉目冷峻,不苟言笑。

另有詩號生成。

【崑崙山巔棄徒先,後稱難逢絕世仙。

單劍獨人開蜀道,巍峨萬千意遮天。】

隨後濃墨重彩,在其身邊寫出一名來——蜀山仙劍派開山祖師·棄劍徒。

秦一生的確有照抄還珠樓主的作品,但是他也故意不小心的祛除了原本的一些設定,另外加入了某些仙俠網文的套路和橋段,更是雜七雜八的加入了其他的要素。

他不單單是文抄公,更是一個善於縫合的裁縫。

壞訊息是書裡全是縫合,但好訊息是縫合的還不錯。

棄劍徒便是他在《蜀山仙劍傳·前傳·蜀道難》當中所塑造的蜀山開派祖師爺,目前已經完結,他雖然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追更,但是這本書的確已經火到了洛京。

而他也看破了香火神道當中的隱秘——眾生崇拜。

於是,他便借用造化筆,來借了這眾生崇拜的根子。

要說這造化筆,寫東西和畫畫都可以,不過也的確是不負【造化】一詞,明明他只是看穿隱秘卻並無法門,但是卻在握住了造化筆以後,腦中便文思泉湧,

在這文思泉湧之下,種種可能性便在落筆之間被相互勾連,更是在其中匯入了大羅洞觀所觀得到的感悟。

他在以筆衍法,而後用魂魄投影之靈性塑造,隨同又結合了所有書友心目中的棄劍徒形象後,將棄劍徒畫出。

眾生崇拜,對於一個虛擬的人物,也可以有崇拜之情。

他是棄劍徒,卻也不是棄劍徒,因為他本就出自秦一生之筆,可是卻是秦一生以己身之靈性所創造出來的筆下人物。

雖然看起來可能像是化身分身之流,但棄劍徒也並非是化身分身,因為秦一生不可控制操縱,

而棄劍徒也絕非是秦一生,因為他是匯聚了眾生書友心目中的自己而誕生出來的。

所以,棄劍徒更像是秦一生“召喚”而來。

長生錄先前便說過,神明是眾生眼中的神明。

那棄劍徒,也會是書友心目中的棄劍徒。

真真假假已然分不清,虛幻與現實的界限業已模糊。

可這虛幻世界的書中棄劍徒,的確真正的走進了秦一生所處的真實世界當中。

雖說書友不同,對於角色理解也不同,但總歸會有類同點,棄劍徒本就是一位嫉惡如仇的劍仙,所以嫉惡如仇便是他的書友印象。

雖然尚且不知情況,可當他看到了秦一生時也難免生出親近感。

“這位道友,請問此乃何地?”棄劍徒溫文爾雅的問道。

而那守庚神卻只是冷笑。

“你就這點本事麼?只不過塑造了一個類似的‘仙’,就以為能夠抵抗我麼?”

聽到此處,棄劍徒皺了皺眉,不過卻並未表現。

“棄劍徒道友,此有一邪神,吸人陽壽,分於旁人,煩請您仗劍將其斬除。”秦一生拱手恭敬言說道。

棄劍徒劍眉倒豎,不過卻還是十分溫和,而後左右一瞧,微微點頭。

“哦?竟有此事?”他還是那副溫吞水的模樣,明知故問道。

可是話音落下,守庚申已被斬掉了頭,便連這虛境都被斬出了一道“天之痕”。

從這劍痕當中,能夠瞧見外界星空。

秦一生則維持不住的半跪在地上,凝時的靈性身軀也虛幻了許多。

消耗太大了,但是值了。

而後棄劍徒則疑惑的看著自身正在緩緩化作虛無,便也朝著秦一生拱了拱手,略帶一些歉意道。

“道友,您此番請仙法門似乎效力無以為繼,接下來便只能靠您自己了,在下只得先行告辭,但這邪神已被我斬去根基,您只需要穩紮穩打即可。”

“別走···”秦一生伸手挽留,好似爾康。

但,棄劍徒之靈性已然歸還己身。

秦一生這才說出了後面半段話。

“我對於消耗的估算錯誤,我現在已經沒力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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