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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楊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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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白低頭凝視著手中的墨綠色圓形玉佩,那深沉的顏色彷彿蘊藏著某些不為人知的力量。他輕輕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六雙燃燒著烈火的眼眸,猶如六團狂暴的風暴,在寂靜的夜空中咆哮,輕聲道:“爹,看來這是給您的。”

他乖巧地將玉佩遞到唐沐的面前,那玉佩在他手中熠熠生輝,彷彿有著生命一般。唐沐冷哼了一聲,轉過身去,背對著眾人,雙手背在身後:“既然是給你的,你就收著。”

唐夫人倒是好奇的拿起來打量了一番,最後還是嫌棄的給回唐白。

\"竟連個印章都沒,如此空空如也,若是拿出去,又有誰會相信這是出自古月國赫赫有名的祭酒先生之手?看來,此物並無多大用處。\"

她原以為先生會如戲般怒斥他們後,至少會留下些象徵性的信物,以為他們此行的平安順利保駕護航。

唐詔與唐白並肩回到了馬車中。

\"小子,此書究竟是何佳作?\" 唐詔眼中閃爍著好奇之色,身手敏捷地一把奪過唐白放置在桌上的書籍。

清墨先生,這位名震大陸的讀書人之首,早在十一歲之時便得先皇的青睞,入宮為學院講師。如今的聖上,亦曾是他的門生。他的學問之淵博,桃李滿天下,無人能及。

古月國內,哪位官員未曾受他指點迷津?哪位修煉者未曾得到他的智慧啟迪?可惜,清墨先生一生致力於教書育人,卻從未想過開山立派。若他真有意創立門派,恐怕這天下間的山頭都難以容納其眾多弟子吧。

因著對書的熱愛與痴迷,先生從字裡行間領悟了大道的真諦,他的腹中詩香四溢,自然流淌。傳聞中,先生已近乎逍遙之境,僅一步之遙便能觸及那至高無上的頂峰。這樣的存在,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但一旦展現實力,必然驚豔四座,令人歎為觀止。

唐白輕抿一口熱茶,神態自若,一手輕託下巴,目光落在唐詔身上,帶著幾分戲謔:“哥,可看出什麼不凡之處了嗎?”

唐詔眉頭緊鎖,將書翻來覆去,最終無奈地將書甩在桌上,忿忿不平地道:“什麼不凡?這都是些什麼鬼畫符,看都看不懂。”

唐白嘴角微揚,內心卻道:不懂便是最好的,怕只怕你懂。

他眼中閃爍著戲謔,眉梢輕挑,調侃道:“你不是總說自已博學多才,無所不知嗎?怎麼,這回也被難住了?”

唐詔白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意:“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哥哥我看不懂,那也是情理之中。”

他突然湊近唐白,眼神中透露出幾分好奇與探究:“你的那位老友,究竟有何等能耐,竟能讓祭酒先生親自出馬?這些年來,你到底經歷了怎樣的風雨?結識了哪些不凡之人?又獲得了哪些了不起的本事?”

唐詔的突然質問讓唐白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他沒想到自已竟然會因此引火燒身。

唐白輕輕伸手,將那張放大且清秀的臉龐推開,尷尬地笑了笑:“哥,小弟我如果說不知道,你信嗎?”

唐詔哼了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這藉口還挺不錯的,我暫且就放過你。”

他伸手摸了摸那本泛黃的書皮,然後轉身準備離開。在轉身的瞬間,他又補充道:“如果你有什麼難言之隱,我今後也不會再過問。但如果你遇到了什麼困難,必須告訴我。雖然我的能力有限,但總還是能幫你擋一擋的。”

唐詔轉過頭,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輕聲說道:“想必爹孃也是這般想的。”語畢,他輕盈地跳下了馬車。

就在這時,小黑突然從某個角落竄了出來,靈活地跳到了唐白的腿上,它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然後滿意地嘀咕道:“這一家人,真是不錯。”

唐白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抬頭眨了眨有些溼潤的眼睛,感慨道:“我也不知自已是修來了什麼福氣,竟能有幸遇到他們。”

小黑在唐白的腿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了下來,尾巴隨意地搖擺著,它悠然地說道:“遇到他們,是他們的福氣才對。”

這時,春雨手裡拿著一個熱乎乎的湯婆子走了過來,輕聲說道:“少爺,暖暖手吧。”

春雨跳上了馬車,搓了搓有些發涼的手:“這太陽出來了,怎地還更覺寒冷呢?”

管家高喊一聲:“啟程,出發!”隨即,馬車的輪子開始嗒嗒作響,緩緩啟動。

唐白掀起了窗簾的一角,目光落在了楊怡的身上,疑惑地問:“楊小姐怎麼也跟我們一起走?”

楊怡,是唐沐早些年在外遊歷時帶回的女子。她容貌秀麗,即使已年過三十,看上去卻仍如二八少女般青春。她住在府外的一處獨立小院中,唐白與她並無交情,只是在前天的晚宴上匆匆見過一面,對她的瞭解僅限於表面。

“雖然她在府內並無名份,也未入唐氏家譜,但大抵對老爺是有情的吧。”春雨望著遠處駛來的馬車,輕聲說道。她自幼便在這府內長大,又因楊小姐做事太獨特,哪怕她年紀小,但她記得很清楚。

\"是嗎?\"唐白轉頭看向春雨,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她與父親還有舊情?\"

唐白思索片刻,又搖了搖頭,\"不太可能吧。\"自從他甦醒以來,他的感知能力似乎變得敏銳了許多。他從楊小姐的眼中沒看到那種見到愛人的歡喜,也沒有替愛人的遭遇而產生的悲憂,反倒是平靜。

唐白還記得楊小姐與他說的第一句話是:雲州總比這烏煙瘴氣的地方好多了,唐白你似乎變了個人似的。

唐白當時還被她嚇了一跳,還以為她看出什麼端倪,直到她來了一句,你現在可比以前好多了,順眼。

唐白吊著的心才鬆下來,不過他現在也不在意別人說他如何變化了,只要家裡人信他,那別人說什麼又如何呢。

春雨一聽唐白這話,話匣子就開啟了,她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偷聽後,才放心地壓低聲音說:“當年楊小姐被老爺帶回府時,已懷有一個多月的身孕。夫人得知後,與老爺大吵一架,但即便是爭吵,畢竟涉及到唐家的血脈,夫人還是小心翼翼地安排了人手去伺候楊小姐。”

唐白若有所思地問道:“我父親真的……出軌了嗎?”

春雨眉頭一皺:“出軌?這是啥意思?” 唐白笑了笑:“我只是隨口一說,你繼續講。”說完,他倒了杯熱茶遞給春雨,示意她繼續。

春雨輕抿一口茶,接著細語道:“說起來,老爺和夫人之間確實有些特別。你想啊,哪家的男子不是左擁右抱,妻妾成群?然而,咱們的老爺自從娶了夫人之後,便一直只有她一位正妻,連妾室都未曾納過。”

春雨微微嘟起紅唇,臉上既帶著幾分不解,又夾雜著幾分羨慕。

唐白輕輕應了一聲,心中恍然。難怪他這些日子在唐府裡,除了夫人之外,未曾見過其他的姨娘。原來,唐家老爺是如此專一之人,這也間接解釋了為何唐家的人口並不繁盛。

“楊小姐來到唐府後,乖巧得讓人心疼。她從不吵鬧,總是默默聽從夫人的安排。然而,就在她懷孕八個月的那個時候,發生了一件讓人始料未及的大事。”春雨說著,眉頭微皺,似乎那段記憶有些沉重。

唐白接過話茬,語氣裡帶著一絲猜測:“是不是孩子早產了?或許是因為難產,孩子沒能活下來。”

春雨卻搖了搖頭,否定了他的猜測:“孩子確實早產了,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嬰兒順利出生,且生命力旺盛。然而,就在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楊小姐卻突然提出要離開唐府,去外面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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