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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償恨現世(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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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梔回到斷雁山顏氏,第一個碰見的人居然是哥哥。

兩人坐在落芳閣的亭院裡,輕涼的微風吹過,玉蘭花的花香縈繞,聞起來讓人心曠神怡。

“來,嚐嚐,這是剛泡好的梔子花茶。”顏鹿推杯到弟弟面前。

“嗯”

顏梔端起花茶細細品嚐,留在口中那股淡淡又甜甜的獨特味道,“我很喜歡,味道醇厚醉人”。

顏鹿從一開始便看出顏梔有心事,卻什麼也沒問,因為他知道弟弟能夠自己解決,雖然自己也不明白弟弟怎麼突然回來了。

“喜歡就好”,面露欣慰的笑容。

這時小小的顏遙玉慢悠悠走來,手捧一盤桂花羔,放置二人中間。

顏遙玉側目並打量顏梔,無論先前見過幾次面,還是忍不住心中讚歎,這人可真好看!

“師父師兄,慢嘗”

顏鹿獎勵撫摸他可愛圓滑的小腦袋,讓他想起弟弟小時候也是這番可愛的模樣。“真乖,要好好練功,知道了嗎?”

“嗯,徒兒知曉”

“也只有哥哥這裡種滿玉蘭花,真是一番美景。”顏梔想起曾經種下一棵霧留花樹,可惜水土不服,不管多用心照顧,最終還是如一口氣吐出枯萎了。

果然霧留花是無法留在顏氏的,那片繁茂的霧留花樹停留在思念的地方,可終究被人破壞了。

面對顏梔提起的玉蘭花,顏鹿先是一笑,笑中帶著感傷,“因為這是母親最喜歡的花”。

無法開口的詞語被觸及,顏梔垂下手緊握,他感覺自己呼吸紊亂,坐立不安。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抱歉哥哥。”

顏鹿知道自己觸碰到弟弟掩蓋心底的複雜,他靜靜的看著弟弟從旁邊走過,面色平靜端起還未喝光的梔子花茶,其實內心止不住波動。

在百歲山頭,顧長悲不禁唸叨,“不是說要出門遠遊一趟,很長時間不回來嗎?”該說不說孩子長大了,能走遠了。

“怎麼又回來了?”插腰不滿繼續追問道。

謝花愉仰躺床上又翻過身繼續趴著,嘴裡嘟囔,“因為某些事情”。準確來說是因為顏梔,在談起盜賊的那個時候,他就感覺到顏梔有心事,而且還強顏歡笑跟自己道別。

所以他想等顏梔整理好心情來找自己,好繼續搞清玉佩的事。

“什麼事情能讓你在回來後連續兩個小時不停地嘆氣?我是不懂了。”顧長悲收拾疊好腳下的衣服。

謝花愉整顆腦袋埋進雙臂,繼續嘆了一口氣,聲音悶悶的傳出來:“不懂就不懂吧”。其實他也不懂顏梔為啥不開心了,明明之前還好好的,該不會是自己佔他便宜的事吧。

不會的不會的,顏梔沒有那麼小氣,被自己的想法嚇到,謝花愉使勁晃著腦袋將不好的想法甩出去。

“行行行,看你這樣我怎麼覺得那麼奇怪?”顧長悲看他這樣,總覺得哪不對勁,又說不出來。畢竟也算相處好幾年了,看他這副魂不守舍還是第一次。

謝花愉蹭的一下起身,開始吞吞吐吐,“哪…哪不一樣了,不要胡思亂想,我只是…只是在可惜回來的太早。”

顧長悲摸著自己下巴,彎身把疊好的衣服放置櫃子裡,還不忘調侃他,“好好好,你這麼緊張幹什麼,看起來心中更加有鬼,哈哈哈。”

謝花愉的耳朵沒有聽進他的話,只是抓起床上的廢紙,揉捏成一團又扯開撫平,然後又捏成一團,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怎麼生出莫名的心事。

“瓊清還沒回來嗎?”謝花愉問道。

“快了吧”

說曹操,曹操就到,剛好瓊清從外面回來,手裡還抓著一隻大公雞,剛放下竹筐。猛虎就從身後撲過來想去撕咬大公雞,瓊清反應快收手躲過。

“別”

不慍不惱的阻止,顯然沒那麼用,猛虎還以為他要跟自己玩耍,又佯裝要咬大公雞。

大公雞被鉗住雙翅,害怕的嗚嗚咕咕咕直叫。

瓊清實在抵不住大個子猛虎,下意識鬆手按住它的大腦袋,大公雞沒了壓力飛快撲騰還算大的雞翅膀,飛了半米掉下來。

猛虎又轉頭去追大公雞,雞嚇得各種逃竄,弄得整個屋子雞飛虎跳的,吵吵鬧鬧不亦樂乎。

動靜響得顧長悲探出身子,只見大公雞玩命的逃竄,猛虎在後面追,將東西撞得四處散落,瓊清想阻止又無從下手。

更是見到顧長悲,瓊清靜靜站在原地,像要被訓的孩子一樣無措的立定。

果不其然顧長悲嚎了一嗓子,“都給我安靜!!!”

猛虎一聽這熟悉的聲音,馬上停下一屁股坐在地上,乖巧的很。

屋裡立刻安靜下來,可沒有一會。

“唔”,另一個門走出一個人,謝離一隻手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逐漸精神起來,睜開雙眼見到五彩斑斕的大公雞,眼裡馬上亮晶晶。

“哇,大漂亮!”

便歡快撲過去,猛虎也跟著胡鬧起來,大公雞被迫再一次進行奪命追魂。

顧長悲扶額搖頭,只感覺耳朵嗡嗡作響,瓊清見沒自己的事便將剩下的東西拿進廚房。

臨近夜晚,顏梔靜坐窗邊,盯著手裡寫著辭的紙和玉佩,茫然和擔心盡顯眼底。

此時門外響起敲門聲,顏梔將東西收進衣袖裡,想著該不會是哥哥來了吧,開啟一瞧原來是江霧。

江霧遞過一封信,“給”。

“謝謝江霧”, 沒有過多話語,顏梔收下信直接邀他進屋。

“喝杯茶再走吧”

“好”

顏梔剛一坐下,耳邊響起他的聲音,“離開的這些天還好嗎?”

單純的問候,顏梔沒有道出所遇的難事,只是點頭,“還好”。

“那便好”

江霧用指尖敲打桌面,沒有多大聲響,他其實想跟顏梔多說說話,但是又無從開口,沒有共同的話題讓他的內心微微煩躁,表面依舊是平靜的模樣。

顏梔倒沒有看出來,順手開啟江霧送過來的信,沒想到是秦何姑娘寫的信,仔細讀完信上的內容,有些詫異。

這居然是一封婚帖,甚至能從信上讀出秦何姑娘要嫁人的喜悅,而且是要嫁給朝長暉。

“沒想到會這麼快”,顏梔想到距離上沒分別才兩個月,下次的見面居然是見證秦何姑娘和長暉少主的婚姻。

江霧見他這副樣子,不免擔心詢問:“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我上次救了一位姑娘要嫁給長暉少主,讓我有點意外。”

顏梔還將手上的信遞給他看,指著上面的字眼:“誠心邀請顏梔公子能夠前來”。解釋道:“還邀請我去觀禮”。

這讓江霧意想不到,顏梔還與他們有關聯。之前他早就知道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大朝家的少主要成親,將要迎來一場盛大的婚禮。

只不過顏梔才剛剛知道,還送來一封婚帖,江霧開口詢問道:“你要參加嗎?”

“不知道”,顏梔確實不知道,畢竟其它的事讓他更加糾結,可能會錯過。

江霧盯著他看了一會,才緩緩開口道:“不想去的話也沒關係。”

知道他在給自己下臺階,顏梔想著這成親的時間良辰吉日就定在三月初三,而現在才二月二,應該來的及吧。

“我想等等看”

顏梔說完把婚帖摺好,起身放到枕頭底下,而江霧在一旁默默地看著,想著時間不早了,就先告了別。

等江霧一離開,顏梔便從袖口裡掏出玉佩,緊緊握在手中,彷彿下了某個重大決定。

早已在大朝家等候的岑輕離此刻顯得非常不耐煩,心裡暗暗吐槽道:真不知道這個朝長暉又叫他幹嘛?

隨後轉念一想該不會是為了上次的風笙卷軸的事吧,雖然一開始是他沒保管好,他承認這是他的錯。

但是三番五次使喚他過來,顯得自己是個宗主很沒面子,氣得拂袖來回走兩次,身後突然響起朝長暉那蠱惑人心的聲音,“岑宗主久等了吧,真不好意思,剛剛在忙婚禮的事,來遲了莫要見怪。”

一回頭瞧見朝長暉抱歉和氣的臉,岑輕離想罵卻硬生生擠出一臉的微笑,語氣同樣裝作大度,“哪裡哪裡,都要當新郎官了,還要勞煩長暉少主擠出時間來見我這個長輩,我可太榮幸了。”

兩個笑面虎誰也不讓誰,朝長暉心裡暗暗的嘲笑:真會裝呀,牆頭草。

朝長暉再一次勾起笑容,隨即故作驚訝道:“呀,我差點忘了正事”,然後從衣口處抽出一張欠條。

“這應該是屬於岑宗主的東西吧”

岑輕離定睛一看,隨後面色鐵青,他看到那上面是自己的親筆姓名,怎麼會…

“這是什麼,我不知道”,岑輕離只當不知情,開始嘴硬。

朝長暉就知道這老傢伙死不認賬,不過他不急,胸有成竹道:

“忘了告訴所有人,我未過門的妻子名叫秦何,還是她給我的,說這上面的東西一定讓那個人還,仔細檢視發現上面居然有岑宗主姓名,長暉很是不解,明明以家財萬貫,富甲一方聞名的岑氏怎麼會欠別人的錢呢?”

“還鬧出一場事端,跟您的兒子大吵一架,怕是要惹人笑話,畢竟您這麼在乎清譽。”語氣還佯裝不解繼續說道。

“這…這…我、不關我的事!”,岑輕離結結巴巴的解釋不出來,乾脆嘴硬到底。

其實他心裡清楚,什麼家財萬貫通通都是表面的,早已被他和他不成器的兒子揮霍一空,只剩個名頭了。

自己想要瀟灑,只好找了一個有錢商販借錢,想著把錢拿到手就把這欠條搶過來毀掉。

萬萬沒想到錢是拿到了,還沒瀟灑兩天,那冤大頭突然生病了,就拖了幾天。

可冤大頭的女兒秦何要找上門,害怕事情敗露,立刻命令手下搶走欠條順便除掉她。

可奇怪的事,回來的手下只活下了一個,告訴岑輕離那女的被別人救走了,跑過來跟岑醉生鬧了一道,之後還成為朝長暉的未婚妻,到現在被他逼問。

心裡別提有多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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