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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已逝曙光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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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終究是露出破綻了,陳琮,我才是那個真正的你,你只是把我壓制在心底,消滅不了我。或者說那個自卑內向的自己,偽裝很累吧不如釋放出本性,反正你偽裝的再好終究又被拆穿的那一天。活在本不屬於自己的戲中偽裝的再像那也終究是別人,這豈不是一種可悲,世界上無數人想卸下它做回真正的自己,可為什麼不去做……”

“卸下那所謂的偽裝,我就能做回自己嗎?還是說我失去一切的同時,在一個屬於又不屬於自己的面貌之間徘徊。我身不由己我不敢去賭,代價太大了我付不起。換句話說誰不想在生活的重壓下做回自己呢?所有人都是身不由己啊!堅持本心固然重要,我也羨慕那些無憂無慮的人。生活在底層的人們身不由己,生活在高層的人更加不敢鬆懈。比起得到這些的坦然而將守住它們更加困難。”

“世子,你怎麼了?腦袋不太舒服嗎?”張一清坐在床上身形有些動搖但卻無法抵禦那席捲而來的疼痛。

“無妨,老毛病犯了,你先行好好休息,我出去喝點藥。”

說完,陳琮抬起腳雙手扶著額頭身形踉蹌的離開了,對著門口的侍衛面色慘白的說道:“速速去招太醫來我寢宮。”

“太子,您能自己回到寢宮嗎?”

“無妨,快去。”陳琮大腦不斷地於“自己”抗爭著,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發似的,這種痛苦似乎比身體上的來的更加猛烈不可抵擋,強撐著身體走完這段路,腳剛邁進寢宮身體像是得到了某種指令,使陳琮身體一僵直挺挺倒在地上。

此時,皇宮裡卻熱鬧了起來,世子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皇上也不在宮中萬一出了好歹,所有人都要陪著他陪葬,一時上下人心惶惶…………

李浦此時即將要死在沙漠自從那天逃出來後他細細回想了一下,不知為何所有人似乎都討厭他想要殺了他,他雖自傲但卻為人做事低調,自己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了嗎?

他捫心自問他做的事情似乎沒有一件事傷天害理,做一個普通人不好嗎?

他做的錯事的確很多,但說起愧疚或許也只對那個弟弟念念不忘,欲兒應該已經二十有四了,再過七日就是他的生辰。

戎馬一生今日卻落得個如此下場,他不甘心啊!

懷著不解,他慢慢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睜開眼睛卻並未如期出現在陰曹地府,而是看起來似要倒塌的房子裡。面前坐著一個穿著古樸的老頭,靜靜的坐在那沉默不語。

“將你救下來真不容易啊!一路上遭人暗算十餘次,若不是我武功高強,你早一命嗚呼了。”

“幸好提前在這留了張底牌,果然啊,除了您我誰都信不過。”

“哈哈哈,自從你接替你父親之後,早就很多人不服了,立下戰功又如何,朝中那麼多老將軍,誰人不是九死一生從鬼門關闖出來的。”

“可笑啊,我李浦為國戎馬半生,今卻落得一個人人喊打。”

話音未落,屋外卻傳來一聲怒吼,來人身著黑麵花衣臉上一道猙獰的刀疤說起話來如同一條蛆蟲正在蠕動,身後還跟著十餘個一看便是各門各派的高手。

“李浦,當初肆意屠殺我塵刀派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今天。”

“李浦,你屠戮我們花瑤閣時有沒有想到自己今日的落魄。”

…………

“好了,李浦今日為師便給你上最後一課,以死明志,一命償一命。”

“師父,萬萬不可啊,我的過錯為何讓您去彌補。”

“哈哈哈,話說回來,我在江湖中的地位可謂是所有人的前輩,活了一百零三年早就該去了,我從未錯怪過你,你做的事情都有自己的道理只要不丟失底線,我明白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但做錯事便要捱打這是老祖宗留下的規矩,從小你父親便將你託付給我,咱們不是父子勝似父子,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

魏昌舴一腳朝著木門踢了過去,轟的一聲木門頃刻炸成木屑飛濺,門外各位定睛一看竟是形意掌掌門,立馬俯首雙手作禮。

“魏老前輩,我代替塵刀派掌門問好了,但今日之事過不在您,還請您遠離此處以免傷到。”

…………

“哈哈哈,小娃娃。爾等好大的口氣,不說你們幾人就算整個江湖來了何人見我不叫一聲魏老。爾等覺得我會怕不成,李浦是我徒弟教風不嚴錯殺各位門中子弟,在此我向你們道歉。可話說回來,教不嚴師之惰。不知我的命在各位眼裡有沒有分量,今日我便替我徒弟賠罪,若是幾位不服,日後等他傷好再來報復也不足為過,現在將他殺掉傳出去豈不有損各派形象。”

“既然,魏老都這樣說了,我等自是不敢與其爭辯。

“就是啊,魏老,您不能因為武功高強就不拿我們門派的幾十條性命不當回事吧。”

“我魏昌舴向來說話算話,可惜今日卻死在異國他鄉,浦兒,我死後將形意門交到你手,務必將它發揚光大。”說完,便從腰間拿出一把大刀仰望著天空自刎而去,瞬間脖子間湧出的鮮血順著大刀染紅了一片衣服,到死也沒倒下。

“師父……”李浦看著眼前一幕恨不得將面前十幾人扒皮吃肉,兩雙眼睛猩紅一片猶如來自地獄的魔鬼。

“明明是我的錯,為何爾等要不能衝進來殺死我……為什麼……不殺死我。”

李浦狀若癲狂的看著眼前幾人,奈何渾身無力癱坐在地上,雙眼中的眼淚如同汩汩流水生生不息,嗓子也因幾聲怒吼過後嘶啞的連半句話也說不出。

門外幾人看著自刎歸天的老爺子不禁一股欽佩從心底蔓延,雙腿不由自主的齊刷刷跪在魏昌舴面前,三三兩兩的磕了幾個響頭。

“魏老英雄之輩,生死麵前毫不動容。”

“屬實令人佩服。”

…………

今日我等便先行離去,但你記住李浦我們的仇還未結束,我等這便下山,昭告整個江湖不讓他們再來找你麻煩但你傷好後我等還會回來。”

此時李浦心道:“重要的東西往往人都不自知,直到失去後回憶起點滴,才如同遭受酷刑生不如死。”

轉眼,李浦看見牆上師父用內功刻出的幾字,“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直到現在,李浦才真正理解師父那句我從來未錯怪過你是何用意。

此時,李欲才從遠方匆匆趕來,聽到李浦的哭聲一頭霧水,抬腳循著哭聲走到李浦面前,從懷中掏出一瓶修還丹丟在李浦身上,坐在剛剛魏昌舴坐的地方沉默的等待著李浦情緒穩定下來。許久,李浦才堪堪回神臉色多出一絲淡然嘶啞的聲音傳來:“玉面仙,你也是來殺我的嗎?答應我一件事濮王府中有一個痴傻偏院魚塘下還藏著無數金銀財寶,請你安頓好那個我從未關愛過的弟弟。動手吧!”

李欲錯愕的抬起頭循著聲音一雙無神的雙眼目視著面前的李浦,面具的光打在他的臉上李欲第一次看著眼前那張陌生的臉不由問道:“聽聞,你很討厭那個痴傻,怎麼現在良心發現了?”

“現在的江湖以至於天下都是一盤大棋,下了一局又一局,所有人都以為事情按自己的計劃展開,就連我因為是如此自信,而李欲是我們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現在卻有些事情已經脫離了預期發展。”

“所以,僅僅他是因為最重要的一環,你對他產生的愧疚促使你讓我去好好待他?”說著,李欲搖搖頭露出一副耐人尋味的笑容,隨即又強壓回去。

“人到底怎麼才能看清自己真正的心,如果沒有少點勾心鬥角,或許便不會有那麼多顛沛流離。”

李欲儼然沒能第一時間悟出李浦心中所想,站起身離開的屋子,抬起那張散發著神秘氣息的面具直勾勾的目視著眼前的遠方。

“莫兄,來了便出來吧。”

遠方的叢林裡蹲在樹上的莫如玉身上一抖,只感覺自己完全被看穿,飛身跳下大樹伸手從身後薅出躲在暗處的莫如雪,大步向前走到距離木屋百米處停住腳步。

“李兄好眼力,相隔兩裡便一眼看到了我。”

李欲哭笑不得拉下面具露出那雙毫無顏色的眼眸,指著它看向莫如玉。

“耳力較好罷了,何況如雪姑娘身上的香囊太過招搖。”

莫如玉突然扭頭瞪著她,莫如雪吐出舌頭可愛的一笑,掙脫薅住她的雙手一個箭步竄到李欲背後面色紅潤的朝著自己的哥哥做著鬼臉,扭頭的瞬間嚇得自己六神無主尖叫一聲手尖不由自主的抓緊了李欲的袖口。

“哥哥呀!有鬼啊!你們兩個還悠然自得的聊的下去。”嘴上說著眼睛卻不由自主的對上了死去的魏昌舴,月光映襯著那張慘白毫無血色的臉讓恐怖的氛圍又添了幾分。

李欲狐疑的扭頭也看向身後藉著模糊的月光看清了站在身旁不屈而立死去的魏昌舴開口:“莫兄,若是來殺李浦的,便請回吧。”

“哈哈哈,李兄。你應該不知江湖中人現在不會對李浦下手,他現在奄奄一息加上魏昌舴老爺子,以死為證現在動手解決李浦,只會引來天下人恥笑。”

“魏昌舴?是形意門掌門人嗎?可惜,江湖中少有明辨是非之人,竟落得個如此下場。”

“或許前輩心中自有所想,何必揣測他人,好了,如雪跟哥回去。”

莫如雪聽著兩人的禪敘皺皺眉頭,頓時心生氣焰:“我才不要,我要跟李少俠在一起,你回去就會說我,還打我。”

“莫如雪,李兄有要事在身怎麼分心去照顧你,別鬧了跟我回去。”

“不要,不要,就不要。我就要跟著李哥哥,你自己回去吧,若是晚了指不定杜姐姐被誰搶走了呢!我不在你們身邊正好你和杜姐姐感情升升溫。”莫如雪俏皮的說完,又衝著哥哥吐起舌頭。

莫如玉一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畢竟自己是莫如雪她大哥,怎會看不出小妹的心意,只是暗暗搖頭,一個箭步走向前去就要將她薅回去。

李欲急忙伸出手擋住那雙即將落下的“鹹豬手”出言何止:“莫兄,既然如雪姑娘不想回去就算你將她帶回去,她也總有離開的那一天,就讓她待在我身邊吧,我會好好保護她,待她玩夠了我親自將她送回去。”

“那好吧,李兄那位就先行離去了,大哥真的很看好你,希望你能考慮一下。”說完,轉身向著身後的叢林消失不見。

“莫姑娘,鐵浮屠讓你勸勸我歸順於他是嗎?”

“啊!你怎麼知道。”

“那天在寺廟我便知道莫姑娘是個極其聰慧之人,怎麼會輕易相信別人。”李欲哈哈一笑將屍體抬起朝著屋子旁邊而去準備將這個前輩埋起來結束他輝煌的一生。

莫如雪臉色紅的像一隻熟透的紅蘋果一般,站在原地小聲嘟囔著:“自作聰明,我根本就沒有答應大哥……”

李欲做完一切站起身將面具重新戴好,讓莫如雪撿起地上那把傳世名劍。招呼著她轉身進了屋內,李浦坐在床上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通情達理的少年,心中不由不僅閃過一絲激動,但很快又將它壓下去。開口說道:“姑娘,可以將那把劍給我嗎?”

莫如雪伸手將劍放在窗邊,李浦一個閃身滾落在地拔出劍,強行催動內力削下一塊木頭,藉著月光將木頭削成木板又咬破手指讓內力匯聚之間刻下“黎白伯魏昌舴之墓”瞬間木屑紛飛幾字入木三分血液順著凹槽流滿了幾字的空缺,轉身拖著殘敗不堪的身體一步一步挪到剛剛埋好的魏昌舴的土堆前,雙膝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將手中的木板一下插在面前,硬生生磕了七個響頭,捧起手中的劍對著墳。

高聲痛呼道:“師父,今日李浦接過您的配劍即是接過形意門,您用生命給我上的最後一課,弟子銘記於心,今日自斷一臂當作證明,從此退出江湖將形意門發揚光大,彌補您的遺願。

話落,舉起手中的劍,一劍將自己的手臂砍下。

一聲慘叫響起,此時曙光劃破夜空迎來了第二日的交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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