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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城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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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冒著大雨回到藥鋪,卻發現亮著燈,心中一驚腳下抹油一般迅速跑去。貼在門外的框架前,小心翼翼的伸出頭往裡張望,對上一雙幽幽綠光的眼睛。少年尖叫一聲,嚇得一屁股蹲在地上,打眼一瞧出聲怒道:“你這色孩子,大半夜不回家在藥鋪幹嘛呢?”

面前的小孩咯咯一笑,一雙幽綠的眼球緊盯著少年,不語。楚半仙聽到外面的喊叫聲,出門一看頓時哈哈大笑,聽了溫焉卿的話今天下午嘴巴沒停過,笑得肚子都要痙攣了。大半夜便又看到李欲這囧樣,結合傳聞早被他猜得七七八八。

道:“哈哈哈哈,你小子是不是去找吳太守家的女兒了。”

李欲不理他,自顧自的從地上緩慢爬起,走進房內,摸黑躺在床上,只感覺不對幾聲嘎巴的聲響傳來,李欲立刻起身站在床上看著周圍,突然聲音戛然而止。

楚半仙也從外面走進來,遲疑兩秒,跑出房門看來看,沒錯就是放黑衣男子的那間房啊!看著李欲踩在那人身上還不明所以只是笑,趴在地上笑得直不起身子,少年一看急紅了眼一跺腳問道:“死騙子,滾出去,笑什麼?”

嘎巴嘎巴又是兩聲傳來,嚇得李欲慌忙一下撲在床上,雙腳用力一蹬,撲通一聲不知什麼落地。

楚半仙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門口的小孩也抱著烏吉咯咯笑,剛要開口便見李欲從床上爬出來,一下跳下地,又是嘎巴兩聲傳來,少年才抬起腳一臉驚恐的看著地上的黑衣男子,雙腿不停地發抖,活脫脫一副白臉書生的模樣。

楚半仙一臉黑線笑聲不止,心想:“那人還沒死絕?”

李欲驚呼一聲:“大半夜的進來一個黑衣男子不好好睡覺,在這裡嚇唬人。”說著,還踢了兩腳地上的男人。

隨後,李欲驚恐的指著地上的男子,嘴唇顫抖地問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楚半仙終於止住笑聲,道:“這是下午溫大人家的兒子,送來的傷者……”

少年呆愣在原地,許久才暴怒開口:“我這是藥鋪,整具屍體來作甚?我他媽不能起死回生。”

楚半仙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掐指一算道:“剛剛還沒死,現在就不一定了!”

李欲一聽頓時不淡定,俯下身子伸出雙指頂在男子的鼻子上,天黑內屋裡沒有點燈,指尖傳來陣陣溫熱但不見呼吸,許久李欲伸出手藉著月光一看,手上沾滿了鼻涕。

不對,剛剛自己好像將男子的鼻孔堵上了,李欲立刻抬起男子跑向藥房治療,剛出門不料腳下一滑身體重重的向後仰去,將男子壓在身下。

楚半仙也反應過來,慌忙搭把手將男子合力抬到藥房。經過兩個時辰的救治,天已經大亮,少年統計總共斷了十根肋骨,腰傷嚴重,頭部受到不成程度的創傷,體表大小不一的輕傷,還好男子很堅強除了身體各處都不能動以外,鼻子還是可以呼吸的!

李欲忙活一晚總算將男子從鬼門關拉回來,聽著李欲的話,地上的男子默默流出了眼淚,嘴巴卻講不出一句話只是心裡道:“為什麼不讓他去投胎!”

一聲雞鳴啼叫,溫焉卿跑到藥鋪敲狂敲門,李欲累得完全癱倒在地跟楚半仙來回推脫開門的重任!旁邊的小孩像是預料到什麼一般走開門前只留下男子在那躺著,門外的溫焉卿終究耐不住性子,一腳踹開木門,沉重的木門嘎吱一聲終究是不堪重負的倒塌在地,嘭得一聲砸在男子身上。

眼前一幕看得楚半仙跟李欲瞠目結舌,溫焉卿一臉怒氣的門外跳進來,二百多斤的體重完全壓在門下男子的身上,進門溫焉卿指著眼前的李欲便喊:“死瞎子,為什麼不開門,我師父呢?”

李欲也被溫焉卿罵得一時摸不到頭腦,與他爭辯起來:“大清早我開門作甚?我昨夜忙了一晚救助你師父……”

少年自知沒理,悻悻一笑,轉念一想重重一跺腳道:“不對,那我師父在哪?”

楚半仙終於是憋不住大笑出聲:“你……你……師父……”

溫焉卿看著前面支支吾吾二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又是一跺腳喊道:“我師父呢!”

此時,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小孩終於開口:“你腳下。”

溫焉卿低頭一看,殘破不堪的門框中露出一張被包裹的只剩一雙眼睛鼻子在外的臉,兩行清淚緩緩流下,仍舊張不開口,費了好大力氣嗚嗚說著什麼,少年立刻一屁股蹲在地上抹著眼淚說道:“師父,師父你怎麼死了……”

站在一旁的楚半仙捧腹大笑,溫焉卿嗖的一下站起身,連滾帶爬的跑出門外,一邊跑一邊抹眼淚:“你個死瞎子,等我買完棺材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小鎮的清晨空氣清新,雨雪都停了,兩隻烏鴉站在枝頭上唧唧喳喳的唱著“歌”,趕集的人們陸陸續續的從家中走出來,一時間小鎮好不熱鬧!

高統也走出家門抬頭望著得之不易的好天氣,臉上噙著笑,晃晃悠悠的朝著裡瓦鎮走去。

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來到裡瓦鎮,便看到哭哭啼啼從藥鋪中衝出的溫焉卿,搖搖頭走進旁邊的五梅齋叫喊兩聲華大娘取走了自己先前訂的幾包果脯,扭頭鑽進一旁衚衕,順著這條路走,眼前便是城陽樓。

城陽樓算是舊南城內最赫赫有名的地方,聽說是外鄉人開的,但從來沒人見過老闆真容。就連吳太守命令那人摘下面具,那人都毫不理會。百姓們傳言他是江湖俠客,有仇家追殺才跑來四季雪城。

這些傳言他聽得多了,有人說他是長得奇醜無比,有人說他是蓋世英雄,也有人說他是江湖騙子,但無論他們怎麼說,他從來不予理會。

百姓們最愛說的,他也最愛聽。

若真是江湖俠客有人追殺,怎會大張旗鼓開個城陽樓做生意?

但這人實在是有些古怪,高統想著,一路走到城陽樓前,門前的兩隻石獅子神態威猛,面目可憎,一絲讓人不敢靠近的氣息迎面襲來,門上的紅漆仍舊鮮豔無比,如復當年模樣。

城陽樓內生意算不得好,客人稀稀拉拉,畢竟太過輝煌,猛地一看還以為是在京城,吸引不少達官顯貴來此吃飯,久而久之百姓便不敢前來。角落裡一張桌子上懶洋洋的趴著一個少年,面前擺著一大盤的瓜子,少年時不時的會伸手抓上幾顆吃起來。

聽到腳步聲,少年抬起頭,金色的初陽灑在他的臉上,恍了高統的心神。

但高統並未停留,走上二樓。走廊上滿是露景天窗,靠近南端的窗前坐著幾人,丰神綽約的柔情貴婦坐在窗邊張望,懷中抱著一隻乖巧可愛的橘花貓懶洋洋的趴在女人身前,身上的毛髮打理的井井有條,脖間掛著一個明晃晃的金牌上面雕刻著兩字花榮。臺階另一端坐著一個身披蓑衣的老人兩角頭髮鬢白,腰間別著一個黑黝黝的酒葫蘆,身後跟著一個不知男女的孩子。

臉色微微紅潤,眼睛盈盈秋水,斷定是個女孩,身上穿著淡色絨毛袍,頭上頂著紅色花帽,舉手投足間盡顯悠榮華貴。房內突然跑出一個淚眼汪汪的男孩一身黑紅花袍,看上去可憐兮兮,跟女孩形成鮮明反差,身後跟著一人。

兩個孩子目光緊盯著眼前女子懷中的橘花貓,似乎都勢在必得,兩人對上目光全然有種火藥迸發的感覺。

老人舉起酒壺緩緩喝下一口酒,咂咂嘴體型乾瘦,只恐一陣風來便會飄然上天。男子垂下頭向著老人苦笑兩聲,像個錯事的孩子,老人抬起頭似乎注意到了但仍是一臉冷漠。

高統看著眼前的男子,頓時明白,青年人便是城內有名的被魯家取代的王家人。叫王昌嵐,身體似乎比老人更加乾瘦,自從十年前王家被魯家取代,如同枝頭的鳳凰被掉落在地成了寄人籬下的鸚鵡。王家可是名副其實的本地豪門,不知是不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臉上藏不住的陰險毒惡。

幾人神態各異,不過當年那個富態的公子如今已經徹底變得皮包骨,兩雙眼睛凹陷進面板。落在窗邊幾人眼中,更是滿滿不屑。王家發家完全依靠老爺子王宏霖一雙毒辣的目光,裡瓦鎮前朝時乃是陛下親諭的墨鄉,可謂是名噪一時。以前整個鎮子家家戶戶都是制墨之家。但不同於他人,王家卻獨攻藥墨。

制墨不同於製造,製造只需要熟悉墨石,但制墨需要極高的天賦的墨師,王家的制墨技藝可謂是整個四季雪城最為精妙的,作坊也是最大,無論生意還是質量,都要高於別人,其他制墨技藝無不是從王家學來。這門藥墨的手藝卻嫡傳,王家當時家大業大自然是開花落葉,迅速壟斷整個朝堂和天下書生的喜愛。名冠一絕作為唯一傳人的王昌嵐可謂是名震八方,但此時的男子全然活脫脫一副病秧子模樣,看向幾人的眼中始終帶著警惕。

男孩對著眾人惡狠狠說道:“我爹早晚把你們全取代了!”

此時房內跑出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身穿一身華貴的服飾,腰間佩戴一枚精緻的玉佩,一看便是出自名門望族,一巴掌扇在男孩的臉上,慌忙捂住男孩的嘴巴,恭敬的對著幾人致歉:“韓夫人,蘇老,抱歉抱歉,小孩子口無遮攔。”

女人抬起頭看了男孩一眼,溫柔的說道:“沒事。”

老人緊緊拉著女孩的手,臉色陰沉。

男孩不死心,捂著臉,追問道:“你們可記得王家的事?”

女人依舊溫柔的說道:“不記得呢。”

男孩一副失望的表情,對著女人身旁的男子問道:“那他是誰?”

那男人一腳將男孩踹倒在地,拉起他慌忙走到一旁,沉住嗓音道:“出門前,我如何給你說的?今日見的都是大人物,少給我惹禍!”

老人身後的女孩卻突然開口罵道:“看來魯家家風如傳言一般無二,仗著鳩佔鵲巢的本事,在一個小小的舊南城作威作福,小輩口無遮掩,難道連天子也不放在眼中?”

老人哈哈一笑,寵溺的摸著女孩的臉蛋,沒有一絲想要制止的意思。身上的氣勢壓的眾人喘不過氣,輕聲細語的迎合著自己小姐。

說得一旁的男人臉色鐵青,,想要反駁卻完全說不出話來,只能死死的握住拳頭,脖子上青筋暴起。

男孩卻乘機掙開男人束縛,指著女孩變換一臉嬉笑,趾高氣昂的看著一老一小兩人,如同一位邊疆戰神說道:“豈不聰慧?愚鈍事總有愚鈍人做,幾句斷言人家努力,也不愧於孟家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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