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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後，冥王皺起了眉頭。
“怎麼會這樣？”
他伸手抓住簡錚的胳膊，盯著他看了一陣，滿臉疑惑。
“你沒有感受到死氣的衝擊？身體沒有陰寒和疼痛感？”
“完全沒有。”
簡錚搖頭道：“現在我感覺很舒服，甚至有點……想睡一覺。”
“這……”
冥王大惑不解，後退一步上下打量著簡錚，再次提問道：“那你能感覺到體內靈能更加充裕了嗎？施展一下你的能力，看看效果有沒有變強！”
簡錚點點頭，展開了自己的黑沼領域。
一如既往。
黑色泥漿達到一定範圍後就不再蔓延，凝結出的黑色鎧甲也跟以前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只不過，領域內沉眠的小紅和小綠忽然變得焦躁起來。
它們表現得有些惶恐，越發將自己朝領域深處掩埋。
“這是為什麼？”
冥王的表情低沉而嚴肅，他揮揮手讓簡錚收起領域，開口道。
“所有在死地中存活下來的靈能者，絕大多數都會經歷死一般的折磨和痛楚，剩下的極少數人也不會完全沒有不適感。”
“經歷這些之後，他們會感到體內靈能儲量大幅增加，能力變得更加強大，甚至當場領悟第四能力，從沒有例外。”
“當年阿九在二次覺醒時，全身爆裂，鮮血與酸液四處飛濺，當時的她簡直不似人形。”
冥王一邊回憶，一邊講述。
“那種慘烈的場面，無限接近死亡的模樣，甚至讓我懷疑自己看錯了！”
“為什麼你一點感覺都沒有？靈能也沒有發生變化？”
簡錚試探地問道。
“是不是時間還不夠？也許……”
“不！”冥王打斷了他，“在進入死地的一瞬間，靈能者便非死即生，死者消弭於黑暗，生者二次覺醒，得到晉升。”
“你……”
他頓了頓，感嘆道：“沒有死，也沒有覺醒，這太奇怪了……”
他堅信自己不會看錯，眼前的簡錚和外面的阿九，都是這一次的變數！
阿九尚且存在於自己的認知裡，這個簡錚卻完全超出自己的理解範疇之外！
想到這裡，冥王忽然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變數！
這就是變數！改變結局需要變數！
簡錚的成長問題未來再想辦法，現如今他所表現出的與眾不同，正是自己所需要的！
他的神情不再嚴肅，變得爽朗起來。
簡錚不清楚為什麼他的情緒轉換如此之快，綿密若有實質般的霧氣，令他莫名的安心，彷彿人世間一切的陰謀詭計，在這片霧氣中統統不值一提。
“真是讓人看不透啊！”
冥王止住笑意，看了簡錚一眼後，揹著手朝著迷霧大聲喊道。
“伊迪斯！現身吧，我們到了！”
他的聲音很洪亮，在這安靜到落針可聞的環境裡，這聲大喊顯得格外強烈和突兀。
然而。
沒有人答話，也沒有人現身。
之前在大河岸上的一句話，就能讓伊迪斯把兩人帶到這裡，可是在距離她更近的安戈洛山中，她卻什麼反應都沒有。
“奇怪！她還在忙？”
冥王皺了皺眉，轉頭道：“爬爬山吧，我想她一定在峰頂。”
說罷，兩人一左一右，向更高處攀爬。
安戈洛山海拔2000多米，他們現在身處的位置不明，但據冥王估計，應該離峰頂不遠。
這座大山怪石嶙峋，滿山都是黑色的石頭，別說是樹，連雜草野花也沒有一株。
死地嗎，突出一個毫無生機。
冥王和簡錚都是靈能者，身體素質遠超常人，再加上山勢也不陡峭，爬起來沒有耗費太多力氣。
“您是如何知道，我跟阿九不會在死氣中死亡的？”
路途中，簡錚將心中的疑惑提出。
透過這次和冥王的長時間接觸，這位永夜領導者的形象，在他心中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曾經那個滿手鮮血，殺人如麻的劊子手，與眼前這位耐心答疑解惑，對自己異常包容的老者，完全對不上號。
“這涉及到我的秘密，你確定要聽嗎？”
冥王低沉的聲音傳來。
OK！
當領導這樣講話的時候，就說明他不願意說，職場劇咱也不是沒看過，還是就此打住吧！
簡錚聳聳肩道：“這不重要，我和她都沒死就好。”
“將來會讓你知道的。”
一杆子指到不知猴年馬月的將來，畫大餅的能力果然是每個領導的標配！
之後，兩人說了些無關緊要的閒話，一路向上。
迷霧中視野不佳，大約攀爬了將近一個小時，兩人抬起頭，隱約看到了峰頂的邊緣。
這期間，小紅和小綠的表現越發恐慌。
到最後，小紅甚至自我封閉起來，領域能察覺到它的存在，卻無法再感知到它的情緒和思想。
但簡錚卻越來越……
舒服。
想來想去，他也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自己的感受。
接近山頂，周遭的霧氣更加濃郁了。
終於，簡錚爬上最後一塊巨型山石，接著回身將冥王也拉了上來。
安戈洛山的峰頂面積廣闊，地面高低不平，到處堆積著黑色岩石。
在迷霧中，這些怪石影影綽綽，看上去非常詭異。
冥王稍微休息了片刻，再次喊道：“伊迪斯！”
這一次，他的話音剛落就馬上得到了回應！
“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兩個相同的聲音交錯在一起，是回聲？可是山頂哪來的回聲？
正疑惑時，又有聲音從迷霧中傳來。
“快來幫我！”“快來幫我！”
“殺了那個人……”“殺了那個人……”
“不然我們都會死……”“不然我們都會死……”
冥王和簡錚一臉驚訝，重疊的聲音似乎很急迫，而且聽上去讓人覺得非常衰弱。
兩人對視一眼後，緩緩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隨著距離的靠近，一副怪異的場景出現在兩人面前。
在前方，伊迪斯終於出現。
只不過，“她們”有兩個。
伊迪斯是一名四十歲左右的成熟女人，她的雙瞳碧藍如水，身穿一件白色長袍，身材高挑，一頭酒紅色長髮如波浪般垂在身後。
此刻，“她們”更像是經歷了一場……近身肉搏。
這是簡錚從“兩人”凌亂的衣衫，和臉上脖子上的傷痕判斷得出的結論。
“她們”似乎都消耗了過多的體力，半邊身體靠著背後的石頭，額頭上滿是汗水，身體接近虛脫。
“冥王！”“冥王！”
“殺了那個複製品！”“殺了那個複製品！”
“她們”用盡全身力氣高聲喊著。
但此時的冥王卻眉頭緊鎖，就在剛剛，他忽然察覺自己的靈能驟然消失，根本無法施展能力！
這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狀況！
轉頭看向簡錚，卻發現他正一臉驚愕地望向一處空地，就好像那裡有什麼古怪的事物一樣。
“那裡……有個人……”
簡錚艱難地轉過頭，看向了冥王。
他很想說，這個人……自己認識。
不是在現在，而是在舊時代，在500年前，在那次引發穿越的車禍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