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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逃 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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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夫人您先等著,我去將馬牽過來。”洛叔說完,轉身隱入暗中。

不片刻,洛叔牽著三匹駿馬回來了。尹銘將烏雅夫人攙扶著上了馬,自己也騰身跳上馬背,這次可是大馬,更費勁。沒辦法!馬鐙一定要有,日後第一件事就要將馬鐙做出來,他可不想每次都是跳著上馬。

三人不再多言,認準方向路線,打馬飛奔,急速奔向遠方。

夜黑風高。

黑暗中六匹駿馬疾馳狂奔,絲毫不受黑夜的影響。

正是尹銘和烏雅夫人及洛叔三人,半個時辰前,他們在長河的分水口下了馬,將準備的幾個沙皮袋分別置於馬上,讓它們馱著向武威郡的方向而去,以此擾亂鮮卑人的視線,這樣就可以給他們留下更多的時間和空間。而尹銘等三人則未做片刻休息,徒步涉水轉到長河另一邊的小樹林,騎上預先準備好的馬匹,朝著九原繼續狂奔。

凜冽的寒風,如刀子般劃過臉頰,刺痛難受。

三人強忍著刺痛,只是一味的打馬飛馳,交替著坐下的駿馬,亡命奔逃。他們都知道,只有跟天搶時間,才能將鮮卑人甩掉,雖然他們不知道鮮卑人是否在身後,而尹銘也做了大量的偽裝、掩飾,但他們還是不敢有半點大意。

徹夜狂奔,一夜無話。有的,只是叱喝聲及沉重的喘息聲。

灰黑朦朧的暗夜,突然上空浮出一絲微明,它尤如一條細長的暗紅色線條,線條的之上露出一片清冷的淡藍色晨曦。那一絲線條,慢慢變寬變亮,又如同一條淡紅色的絲帶,絲帶並非靜止的,它逐漸擴大,先是象一片紅雲般,隨後變成一片紅色的大海。淡紅的光亮在大地上展開,先前還似乎強大無邊的黑夜,一轉眼,就被它擊的七零八落。清冷的晨曦亦變為蔚藍色的光芒。

紅雲霞海中,幾點輝芒破雲而出,緊密接起來,溶合為一,飛躍而出,太陽,是太陽出來了。它耀眼輝煌,鮮紅似如烈焰,卻比火焰更為強烈,不知不覺,所有暗影都被它光芒所籠罩。眨眼的工夫,整個世界大放光明,大地紅了,尹銘的全身映紅了,烏雅夫人高貴雅緻的面孔紅了,洛叔的蠟黃色臉頰也被映紅了。

這時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寧靜,寧靜極了。整個世界如同剛誕生過嬰兒的母親,如此溫柔、安靜,充滿清新、幸福、喜悅之感。黎明前無邊的黑暗,時刻擔心被鮮卑人追殺的緊張心情,都不見了,只有天上,碧空萬頃,空中的幾許雲朵,閃著銀光,猶如小孩子的笑臉,尹銘痴醉了。

這時,尹銘深切感到這個光彩奪目的時刻,正暗示他新生後瑰麗的景象;他沒有為這一次看到日出奇景而高興喜悅,他進入生命的思索,這一刻他終於體會到“我們是早上六、七點鐘的太陽”那最優美、最深刻的詩句的含意。

不知何時,三人持緩了馬速。此時的馬兒正悠然的向著太陽前進,踩著小碎步,不時打上幾個響鼻。

“烏雅大嬸,天亮了,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喝開水,吃點東西吧。”駿馬的幾個響鼻首先將尹銘從思索中拉回到了現實,望著疲憊不堪的二人,心頭只有苦笑。

“哎!馬兒也要喂點草料了,這些傢伙昨晚可是辛苦呢。”洛叔不愧是牧馬人,首先想到的盡然是馬。

“夫人,我們到河邊去吧,正好哪有幾塊大石頭,您和小澤公子先坐著休息一下,我讓馬喝喝水,喂點草料。”洛叔首先跳下馬背,待到尹銘和烏雅夫人下馬後,將二人手中的韁繩接過,指著河岸邊三兩棵大樹底下,最高有半人高的大石堆說道。

“公子?洛叔,你說誰呢?”尹銘正扶著烏雅夫人往石堆走去,選了一塊膝蓋高,較為平整的墊上軟墊讓烏雅夫人坐下,聽見洛叔這話,掏了掏耳朵,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烏雅夫人聞言也是一頭霧水,不知所云。

“叫你呀!公子,怎麼我錯了嗎?”洛叔望著尹銘說道。雖說現在三人亡命逃生,可出了小日推演的大寨,尹銘就不再是奴隸了。洛叔一直當烏雅夫人為自己的主母,而烏雅夫人卻視尹銘如子,主母之子當然就是少爺公子呢,他那裡有說錯,上下尊卑,主從有別,這可是打小就知道,更不敢忤逆。

“錯了,錯了。洛叔,我是小澤,不是什麼公子少爺。”尹銘可不想與這位自己敬重的洛叔分出個上下主從,連忙糾正道。

“我知道,可是主是主,從是從。總要有個上下主從之分,要不就沒了規矩。”洛叔一根經的又說道:“我伺候夫人近十年,她就是我洛方勇的主母,而夫人一直視你如子,我叫你公子,那裡錯了?公子你可記得,那日你在帳篷跟我說的那些話,如今當著夫人的面,何不說給夫人聽。”說完轉身餵馬去了。

烏雅夫人一直端坐石上,靜靜的看著二人爭執。這時聽到洛叔最後一句話,一時興起,祥和的看著尹銘,問道:“小澤,你跟洛叔說了些什麼?可以告訴大嬸嗎?”

“當然可以,只是•••••••”尹銘實在不知從何說起。

“很為難嗎?那就不要說了。”烏雅夫人將尹銘拉到身邊坐下,見到尹銘此刻尷尬的樣子,又想起尹銘曾為她殺人時流露出來的無情冰冷的眼神,不覺心中一陣痠痛,憐惜道。

尹銘這些日子,已經習慣了烏雅夫人對他的寵溺。感受著烏雅夫人纖纖玉手輕柔地為他,撫平凌亂的頭髮,整理鬆散的衣物。尹銘一身的疲勞瞬間消失。

望著烏雅夫人原本明豔動人的嬌容,因為一夜飛馳狂飈,而憔悴不堪。尹銘突然被其深深的觸動,心中念頭連閃。猛然起身,“噗通!”一聲跪立於烏雅夫人腳下,緊接著“咚!咚!咚!”三記響頭。烏雅夫人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唬得愣在當場。

“怎麼呢?快起來,地上涼。”烏雅夫人反應過來,就要將尹銘抱起來。

“烏雅大嬸,小澤一年前就成了一個孤兒,但這一年來,您就像親生母親一般,噓寒問暖,愛護我,關心我,寵溺我。讓我幾乎忘記了雙親已經離我而去了。”尹銘越說越動情,‘前世’的小澤父母離世時還小,加上他的靈魂重生,更加沖淡了在心中父母的形象;而‘後世’的他,母親在生下他時就離世了,連形象都沒有。可這段日子以來,烏雅夫人對他無微不至的關愛,使他終於找到了母愛。

烏雅夫人靜靜的聽著尹銘略帶抽泣的話語,輕撫著讓其側著頭愜意的枕在自己的膝蓋上。其實,她又何嘗不是如此,自從十年前被虜掠時,她就服了絕宮散,再也不能生兒育女了,雖然她從不後悔服用絕宮散,但作為一個女人,不能生養,確實非常遺憾。可是,一年前,當她第一眼見到這個漢人小男孩,就深深愛上了他,她不懂什麼是緣分,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小男孩就是她命中的孩兒。

“您做我的母親吧?我要您成為我的母親,我會很孝順很孝順,我要讓您成為這個世界上最最幸福快樂的母親。不,不,不,就是我的母親,我本來就是您的兒子。”尹銘霍然抬起頭,淚水已盈眶,迷濛的雙眼,懇切地望著端莊美麗的烏雅夫人。

此時的烏雅夫人,憂愁憔悴的嬌顏上,淚水縱橫飛灑,好似梨花帶雨,美豔不可方物。深情的將尹銘摟進自己的嬌柔溫暖的香懷。顫抖的雙唇,竟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點頭,點頭,使勁的點頭••••••洛叔早已喂好了馬,他正立於烏雅夫人和尹銘上首最高大的石頭上,原本負責警戒四周,可現在他卻駐著長槍,挺直了駝背的胸膛,形體異常的怪異,但又顯得那麼的規高大,高高昂起的頭顱,只為淚水不被流出,卻不知淚水已將他的臉頰打溼了。透過迷濛的雙眼,望向蔚藍的天空。今天,天氣真好,明天還會更好!洛叔堅信。

尹銘沉醉在母親溫馨的懷抱,想起了小時候的一首兒歌:媽媽的懷抱是搖籃,搖著小寶寶,小寶寶睡著了。

多麼希望這一刻能夠永恆啊!

往往美好的事物總會遭到嫉妒。急促的馬蹄聲,伴著粗魯的叱吒聲,猶如詛咒一般從遠方傳來。

“不好,是小日推演派的追兵,他們來的好快啊!”洛叔站得高望的遠,眼神更好,一眼就認出來人是小日推演派的追兵。

“該死的!”尹銘依依不捨的從烏雅夫人,不,是孃親的懷裡,長身而起,恨恨的詛罵著,那些可惡的鮮卑人。

烏雅夫人立時起身,極目眺望,廣闊的平原上,數十個影子,不斷的變大,速度極快。

洛叔飛快的牽來馬匹,把韁繩交到烏雅夫人和尹銘的手中,焦急的說道:“快,他們就要追上來了。”

“不用了,如此廣闊的平原,我們兩匹馬怎跑得過人家三匹馬呢,再說,他們也不過一個十人隊而已。洛叔,你保護我孃親到石堆後面去,馬匹牽過去,給我一支長槍,其餘的你也一併都拿去好了。我這有兩壺箭,足夠了。”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的馬匹上的長刀、弓箭取下。按尹銘的要求,洛叔在每匹駿馬上揹負了十日的糧草,牛角弓一張、箭矢兩壺100支,他自己的還準備了兩杆長槍。

“啊!只有十人嗎?怎麼這麼多馬,嗷,我明白了。”洛叔懊惱的自責道。“都怪我,竟然讓追兵追到眼皮底下來了才發現。”

“洛叔,這那能怪你,我和娘不是都沒發現嗎?”尹銘勸慰道,其實他都怪自己太大意了,這個節骨眼上,自己卻沉醉於親情之中。不過,現在可不是自責的時候。讓他費解的事,那些鮮卑人是怎樣識破他的疑惑手段的呢?看來,他是小看了古人啊。

“對啊,要怪也不能怪你啊,都是我們娘兩誤的事。”烏雅夫人竟也拿起了彎弓,嬌小蠻腰上還懸著一壺箭矢。

“娘,你怎麼也•••”尹銘看著烏雅夫人拿著弓箭,竟然頗有幾分花木蘭的風采,卻又擔心她傷到自己。

“怎麼,你瞧不起你娘啊!要知道為娘可是騎著馬,拉著弓長大的。可不像那些漢家的千金小姐,只會拿針,連雞都不敢殺。”烏雅夫人說著還將手中長弓拉滿,以此打消尹銘的疑慮,讓他放心。

“那好吧,我知道我娘是騎射雙絕,有空教教孩兒我,現在嘛,還是為孩兒打掩護吧。”即便如此,尹銘也不想自己的母親有任何閃失。

“夫人,公子的身手你也知道的,我這把老骨頭可不是對手。我們還是到後面去,等下子抽冷子射他幾個。”洛叔過來幫襯道,他也不想夫人有什麼三長兩短。

待烏雅夫人和洛叔躲入大石後,尹銘將長槍插在左前方的地上,環首刀揹負於身後,受持牛角弓,兩壺箭矢直立於右側的大石邊,一切準備就緒。

數里地,對精銳的鮮卑鐵騎來說,不過片刻的工夫。所以,尹銘那邊幾乎剛剛準備好,他們就殺上來了。

此時,鮮卑人已經換馬,並將多餘的馬匹丟下,正向著尹銘衝去。

馬未到,箭先至,一道道強勁的箭矢,劃破長空,伴著尖嘯,如流星般往返穿梭。其中不少是尹銘射出的羽箭,但更多的是鮮卑騎士的弓矢。

鮮卑騎士人多手快,“叮,叮,叮,當,當,當!”尹銘無奈丟開弓箭,憑著敏捷靈活的身手,右手急舞環首刀,一一挑落,格擋住破空而來的箭矢。

後面的烏雅夫人及洛叔也毫不示弱,“嘣,嘣,嘣!”弓弦緊響。

“啊!”“喔!”隨著兩聲慘叫,“噗通!”“噗通!”兩道人影幾乎同時摔下馬來。

“好箭法!”尹銘顯得遊刃有餘,大聲稱讚道。

“嘿,嘿!還算湊合。”身後傳來洛叔沙啞爽朗的笑聲。

這時兩匹駿馬已衝到跟前,但尹銘不見絲毫慌亂,插刀於地,拔起長槍;一個閃身,避開首先衝上來的騎士砍過來的彎刀,轉而側對著第二個騎士,長槍如毒蛇般竄出,偏巧穿透了那個騎士胸膛。不及拔槍,先前的騎士,捲土重來,伴隨著飛馳的駿馬,彎刀如雷霆般劈向尹銘。一個地滾,躲過雷霆一刀,抽出環首刀,“當!”下意識的挑開,飛來的箭矢。

身體還沒有站起,一道匹練從上而下,尹銘也不格擋,就勢一個跪地360度旋身,環首刀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光芒閃過,馬腳已斷,尹銘則借勢滾開。只聽“嗵!”的一聲,騎士狠狠的砸在石堆上,鮮血四濺,腦漿飛灑,斃命當場。

“咻,咻,咻!”“喔!”

三箭連珠,尹銘連當兩箭,一箭比一箭快,一箭比一箭重,最終沒能當住第三箭,唉!還是自己年紀太小,沒有足夠的實力。

“靠!世上還真有三箭連珠啊!”這一箭射穿了他的左臂,陣陣劇痛,牽心而痛。

“小澤,你怎麼呢?受傷了嗎?”烏雅夫人泣聲高叫,不顧一切的衝出來,洛叔不敢怠慢,緊護左右。

“沒事,娘,這還又不了我的命,孩兒的命硬著呢。”說話間,尹銘將烏雅夫人護在身後。扭頭對洛叔說道:“將我娘護到後面去,他們上來了。”

隨即,衝向飛奔而來的駿馬,剛拔出來的長槍如使標槍般擲出“撲哧!”洞穿了最前方騎士咽喉。

“噗通!”又有一個騎士摔下馬來,胸口還插著一支羽箭。

隨後的四個騎士一齊殺到,尹銘轉到枯樹後,堪堪躲過。四騎士也不圍殺尹銘,準備將瘸子和女人先殺了,是以只留下兩人繼續追殺他。另外二人則驅馬奔向烏雅夫人與洛叔的藏身之處。

尹銘心中暗急,烏雅夫人儘管善騎射,但畢竟是一個女人;洛叔雖是個大男人又曾當過兵,可身體有重要的缺陷,他們怎麼可能是,那兩個殺戮成性身材高大的鮮卑騎士的對手呢?生恐二人有失,當下不敢在與之糾纏,猛然發力,不顧左手的箭傷,雙手握刀,咬牙硬拼兩刀,借力彈開,追上另外二人,手中環首刀奮力投出,口中狂喝一聲“中!”環首刀準確的射入其中一騎士的後背,騎士應聲墜馬。

最後的三個鮮卑騎士,被尹銘的殺戮徹底激怒了,三人狂喊著,打馬衝向尹銘。此時的尹銘手無寸鐵,只能後退,飛快的後退,但並非盲目的。只見他突然立住,靜等三人三騎衝過來。鮮卑騎士一陣狂喜,飛舞著手中的彎刀,口中叫罵著。

眼見就要到跟前了,尹銘動了,只見他雙手翻飛,鮮卑騎士只覺得眼前光芒大作,耀眼奪目,刺目難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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