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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市 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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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亮反駁說:‘劉豫州堂堂帝胄,當今皇帝,按譜賜爵,何雲無可稽考?且高祖起身亭長,而終天下;織蓆販履,又何足為辱乎?’按譜賜爵,尊稱劉皇叔之事,已知不屬實,徒為虛張聲勢;不過織蓆販履卻是實情。

《三國演義》中為了突顯劉備的正統地位,把他塑造為繼承漢室正統的君王,而為他編造了一份完整的十八代家譜,於是便有了劉皇叔。而這個稱號正是劉備用來對抗曹*的‘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法寶。

但是實際上所謂的劉皇叔不過只是《三國演義》小說中虛構的頭銜,而在歷史上沒有這一頭銜的劉備是如何對抗曹*的了?這是尹銘迫切希望瞭解的,這也是他為何會心情異常激動,久久難以平復的原因。

而對於劉備這個千古不世的豪雄,尹銘只有一句話,此人真英雄之器焉!

與簡雍、呂布、魏續等一行四人終於來到了劉備的家鄉涿郡涿縣的小村莊——陸城亭。

隨著簡雍,尹銘等人進入了陸城亭,這是一個頗為貧困的村落,幾乎沒有磚瓦房,當來到劉備家時,進入尹銘眼簾的竟然只是一棟極為簡陋的茅草屋,尹銘甚至懷疑這到底是住人的還是圈牛的。看著這似乎一陣風就吹跑的房屋,尹銘更加敬佩劉備的堅忍了,果然是英雄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啊!想著就要見到這千古留名的帝王時,心下按捺不住激盪的心情。

“哇!這棵桑樹好大啊!”

正當尹銘心生感慨之時,身後傳來魏續大驚小怪的聲音。

“哦!”尹銘側首望去,只見草屋的東南籬笆圍欄處一棵參天大樹,至少有十幾米的高度,繁枝茂葉,猶如一柄大傘,支撐起一片小小的天地。

“啊,果真如此!”尹銘見到這棵如蓬似蓋的巨大桑樹,就是因為這棵樹,日後這個村落被改名為大樹樓桑村。突然想到了一個典故,那是關於劉備人小志大的典故。

《三國志·蜀書·先主傳》記載,先主少孤,與母販履織蓆為業。舍東南角籬上有桑樹生高五丈餘,遙望見童童如小車蓋,往來者皆怪此樹非凡,或謂當出貴人。先主少時,與宗中諸小兒於樹下戲,言:‘吾必當乘此羽葆蓋車。’叔父子敬謂曰:‘汝勿妄語,滅吾門也!’如今看來這棵樹還真的存在,只是不知道那個故事是不是真的。

簡雍下馬望著尹銘,指著大桑樹說道:“玄德年幼之時便有奇志,他曾經說要將此當乘此羽葆蓋車。哈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果然真有其事,看來傳聞不一定都是假的。尹銘暗暗想到。

“不知何人在外喧譁?”一個蒼老的女性聲音從茅草屋內傳出,將眾人驚覺。

簡雍聞言肅容整衣,對著草屋恭恭敬敬的作揖,說道:“憲和失禮了,請劉世母寬恕。”

難道是劉備的母親?尹銘心中想到。

“是,憲和先生麼?你是來訪玄德的吧。很不巧,玄德往涿縣送昔日同學遼西公孫伯珪去了,至今未歸。”屋內之人說道。

“如此,憲和就此告辭,不打擾劉世母您了。”簡雍一反常態的神情,讓尹銘等人見識到了另一面的簡雍。

“請恕老身不送了。”屋內之人道。

“不敢!不敢有勞劉世母。”簡雍恭敬的說道。

看著簡雍默然退出劉家,尹銘與呂布、魏續也默默的跟著簡雍,退出了劉備之家,又回到了官道之上。

“走,我們去涿郡,玄德一定還在那裡。”簡雍翻身上馬,對尹銘說道。

“好,我已經等不及想見到他了。”尹銘滿懷期望的說道。

“哈哈哈!咱們走。駕……”簡雍又回覆了他一貫的放蕩作風,打馬就跑。

“駕……”

尹銘、呂布、魏續也驅馬趕上簡雍,四人四騎猶如一陣颶風,捲起道道塵煙,消逝在官道的盡頭………

涿郡,漢高祖六年,公元前202年,分廣陽郡南部、鉅鹿郡北部及恆山郡一部,置涿郡,直隸於漢朝廷,治所在涿縣(今河北省涿州市),轄涿縣、范陽縣、西鄉縣等21縣,其中7個侯國。西漢中後期增至29縣,其中13個侯國。

西漢元封五年,公元前106年,全國設13刺史部為監察區,涿郡屬幽州刺史部。

新王莽始建國元年,公元9年,涿郡改稱垣翰郡。後在東漢時又複稱涿郡。三國魏黃初七年,公元226年,涿郡改名范陽郡,治所仍在涿縣。

涼風撲面,廣闊的原野,靜臥的山丘,挺拔的白楊樹,矮小的土茅房,屋頂上裊裊炊煙………

尹銘看著眼前的景象,精神大為振奮,看看天色尚早,不由得放緩了馬速,信馬由韁,任其緩緩而行。

驀地,涿郡高聳的城樓映入眾人的眼簾。

“到了!”簡雍猛力一夾馬腹,駿馬揚起四蹄,“嘚嘚嘚”當先向城門奔去。

揚鞭一蹙破雙蹄,尹銘豈會落後於簡雍,剎那間就超越簡雍,來到涿郡東門。抬頭看去,土夯石切的兩層城門樓,拱形城門之上的中心是一塊牌匾,匾上寫著兩個蒼勁有力的隸書——涿郡大東門。

城門兩側是高達6丈,硬是用土堆起來的梯形城壕。城壕之上整齊的女牆垛口。城壕之下是三丈寬、一丈餘的護城河。牆廊成方形,四周相對稱的聳立著十二座箭塔。這樣的建築在塞外邊疆不足為奇,在南方一帶可說是龐然大物了。

此時城門大開,八個城衛兵分列左右,手裡執著丈二長戟,橫眉瞪眼。城門口人群湧動,多是由城內出來的,人群出入並不擁亂,他們自覺的排著隊,慢慢地移動。

“怎麼這麼多人?”尹銘重生至今,還是首次感受到人口的擁擠,不由詫異詢問道。

“噢!今日乃是趕集之日,人多是自然的。”簡雍收韁下馬,望著湧動的人群說道。

“趕集?那感情好啊,咱們也去湊湊熱鬧。”魏續小孩子心性,高興的叫道。

“呵呵,現在都已經散集了,還有什麼好看的。”簡雍莞爾一笑。

“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辰了。”尹銘好笑的看著魏續說道。

“哦,是晚了些啊!”魏續撓撓頭說道。

“哈哈!……”

看到憨態可笑的魏續,尹銘與呂布、簡雍都忍遜不住大笑起來。

“進城吧。”簡雍手中馬鞭一指城門說道。

“憲和先生請。”尹銘客套道。

“公子客氣了,咱們一塊進吧。”說著一手執馬韁繩,一手抓住尹銘的手,向城門而去。

前面人群都是些貧苦老百姓,看到尹銘等人走過來,不約而同地向兩側散開,給尹銘等四人閃出一條小道。人群那無聲的舉動與冷漠的目光,尹銘敏感的意識到是自己的衣著打扮,引起了平民百姓的反感和嫉恨。

是啊,他們錦衣華服,負刀帶劍,氣度凌雲,身後高大的駿馬亦是神駿不凡,這樣的打扮不是官宦貴族就是士子儒生,那都不是他們這些平頭百姓可以得罪的起的,所以對貴族士子他們只能是迴避加冷淡了。

簡雍卻是司空見慣,他似乎沒有看見人群投來的淡漠眼神,旁若無人,大搖大擺的往城門內走去。這就是中國古代士人的傲氣,他們是從來都不屑於這些‘賤民’的,是以中國上層士族階級與下的平民階級自古都是有斷層的。

這也就造成了上層階級視下層階級入草芥,包括那些所謂的名士亦不例外,只有極少數一些出身微末的英雄人物如劉備等,還是會做一做表面功夫的,他們也因此而大獲其利;而下層階級也很配合的任其宰割,只有到了山窮水盡,走投無路的時候才知道要去反抗,如黃巾起義,但大多都是以失敗而告終。其結果則是更為殘酷,就黃巾起義至少有二十餘萬以上的黃巾軍,被皇甫嵩、朱儁及廬植漢末三大名士大儒所殺死。

這不得不說是中國的失敗,也是中國人的失敗!尹銘一陣萬千感慨。

這邊城衛兵一看簡雍的派頭,盛氣凌人的架勢,馬上換了一副嘴臉。咧嘴笑道:“嘻嘻,您老……”

“我等進城!”簡雍淡淡然道,這邊已經與尹銘一同進了城門。

城衛兵連忙閃到一邊,差點就被尹銘的駿馬踩到了腳。

等尹銘四人進去了,身後傳來城衛兵小聲的嘀咕聲:“這麼衝!”

“嗯,有來頭的。”

“咱們惹不起!”

………

尹銘等人隨著簡雍進了城,先找到了一家客棧,小二趕緊上前接過眾人馬匹,將馬匹栓在馬廄槽頭,轉身又去招呼客人了。

待眾人將簡單的住宿手續辦好,便又出了客棧,由簡雍引領著,漫步街頭。

“憲和先生,你說那劉備再何處?”尹銘覺得他們不似在找人,而是在逛街。

“呵呵,尹公子隨我來便是。”簡雍只是笑笑,依舊悠閒的慢步逛街。

尹銘頓時無語,只好跟著一起逛吧。

原本以為街道兩側如後世一般,店面,商鋪比比皆是,卻不曾想街道兩側只是一些民房、客棧、酒肆而已。

就在尹銘心中奇怪為什麼沒有市場的時候,簡雍卻停了下來。

“到了,進去逛逛。”簡雍指了指前方一棟大宅院說道。

“這……,這是哪裡?”尹銘抬頭一看,大大的門牌上寫著——南市門,一時不知到了何方,吶吶的問道。

“主公,這是市場啊!”魏續囔道。

“市場?這不是一家宅院嗎?”尹銘懷疑的說道。

“哈哈,尹公子難道從未到過市場上?”簡雍大笑著說道。

“這市場為何不是設在街道兩側,這樣生意不是更好嗎?”尹銘他在九原看到的集市和後世一般,而在中山國他卻從來未曾上過街,是以還不明白這市場完全是由朝廷一手掌控的,這便是中國最早的國營市場了。

“這如何使得,所有商民必須向朝廷地方府衙登記市籍,繳納市租,並遵守朝廷所規定的價格交易。若如尹公子所言,那些賤商倒是得利了,他們就可以為所欲為的剝削百姓平民了。”簡雍略顯激動的說道。

“如此,我等這就進去看看,還望憲和先生為我介紹一二。”尹銘不想在這人多嘴雜的地方與簡雍進行爭辯。

“嗯,尹公子請。”簡雍示意道。

原來這市場是為了抑制商人們的最佳政策,漢代在法律上規定商人必須承擔較重的賦稅,不準騎馬,不準穿絲織品,禁止擁有土地和進入仕途,而且商人一旦在市場登記了名字,那麼他們的身份就要低人一等,連子孫都可能被視為與罪犯同等級。

之所以將市場建成封閉式的,就是嚴格控制客商出入通行。通常的市場都為四個門,分別是東、西、南、北四個市門。大門之外還有幾個門吏看守,他們手執一丈二尺長,上面刻有尺寸的竹製‘鞭度’。這‘鞭度’既是武器,可以用來維護市場秩序;又是測量器具,要進入職場的商人,必須先出示符,也就是通行證,門吏會比對‘市籍’,確認身份後才放行。不過此時必須一起申報出售商品的品名和數量,離開市場時又要通報當日的營業額並繳納稅金。

跟著簡雍一塊叫‘廛’的市場空地上,好大的的一個市場!人來車往,中間一條筆直寬闊的大道,據簡雍介紹那叫‘逵’是市場正中心的十字路,可以通往市場四周的中心大街,寬度可容九輛馬車並排橫行,市場內的裝貨卸貨都是在此進行。

市場的店鋪被‘逵’區分為四個區域,各有許多平行屋叫做‘列肆’。同型別的商品都分配在同一條肆的兩側,在一些大型的市場還會設立肆長管理。為了防止黑心的商人們欺騙客人,官府還會針對商人們所使用的天枰,進行定期的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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