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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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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濺在白落臉上,同時也在所有人心上灑下了一層陰霾。

白落臉上面無表情,在鮮血的覆蓋下,只能看到那雙赤色紅瞳閃爍著微光,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盧修斯的屍體倒在地上,一雙充滿驚恐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眾人。

在一片死寂之中,大約沉寂了十幾秒,一道聲音終於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麼,現在誰願意來替他嘗一嘗?”

無人應答。

白落微眯起眼睛,掃視著低頭計程車兵們。

感受到白落的視線,士兵們大氣都不敢喘,心臟無不激烈的跳動起來,頭恨不得直接低到胸口。

包括卡爾斯,之前那麼囂張的氣焰,在這一聲槍響之後,表現也不比那些士兵好上多少。

這已經完全超出他的掌控了。

現在他只想著趕緊結束這場鬧劇,進行交易環節,然後把自己的計劃給提前。

他怕再遲下去,白落這即將成型的傀儡就真的脫離他的控制了。

死寂的場面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在場所有人忽然聽到了一聲嘆氣。

“唉......”

白落搖了搖頭,百無聊賴的舉起了手中的左輪,血紅的槍口對準了地上的盧修斯。

“嘭!!”

又一聲槍響。

眾人心中又是一陣顫動,一些受不了這壓抑氣氛計程車兵只覺腿一軟,差點沒直接倒在地上。

但這一聲槍響後還沒有完,緊接著第二聲、第三聲、第四聲槍響接連響起。

一槍又一槍,彷彿全都射進了眾人的心臟,將他們的心擊的粉碎。

槍聲結束,地上的盧修斯已經千瘡百孔。

白落逆陽而立,臉上遍佈陰影,看不清表情,眾人只能看到他嘴角微微掛起的一抹弧度。

“那麼......”

“現在誰願意來替他嘗一嘗?”

隨著話語的又一次重複,白落面帶微笑的看向早已僵硬計程車兵。

與笑容一起的,還有手中的左輪。

這一次,這些士兵們是徹底坐不住了。

他們知道這次無論如何都是不能裝啞巴矇混過關了。

不然下一聲槍響,很有可能就會在自己身上綻放。

但這種出頭鳥,沒人願意當,尤其是在這暴君面前,所有人都知道結果會是什麼。

於是,雖然士兵們開始了騷動,但卻又都沒有什麼動作,全都期望著有人能主動站出來。

白落身後的卡爾斯現在總算是回過神來了。

他看了看那些士兵,再看了看臉上微笑漸漸消失的白落,心道這才是我熟悉的那個民政官,同時心中也已經明瞭這些士兵的下場。

過了些許,就在卡爾斯預估白落耐心快耗盡時,一道沙啞顫抖的聲音突然在士兵之中響了起來。

“長......長官!我、我願意替百夫長履行長官的命令!”

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出聲之人身上。

這人二十歲的樣子,穿著簡陋的盔甲,行著軍禮,全身止不住的顫抖,臉上寫滿了恐懼,卻仍勇敢的直視著白落。

卡爾斯挑了挑眉,他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敢站出來,他還以為這群人全都得去和那百夫長陪葬呢。

不過既然有人站了出來,那至少這人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就是沒能看到大屠殺,有點兒可惜。

白落臉上重新浮現一抹微笑。

這微笑,不知為何讓所有人都莫名產生了一種感覺,好像之前的都是假笑,而這一次是真笑。

白落衝這士兵點了點頭,示意這士兵上前,然後微笑著道:“行,那你來嚐嚐。”

一旁的夏亞看著自己的好友走上前,心中百轉千回,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自投羅網。

他不可能不知道落在這暴君手裡會是什麼下場。

他一向很聰明,很會看局勢,不然也不會以這個年紀在這群老油條中活過來。

除非......站出來才是最好的選擇。

年輕士兵吃完了盧修斯認為受侮辱的乾草,老老實實的回答了白落自己的感受。

“有一股奇怪的腥味,除此之外就全是泥土味。”

白落聽完後沒有說什麼,而是帶著他接著探查了其餘的物品,全都沒有發現問題。

檢查完畢,白落才問這士兵:“你叫什麼名字?”

“克雷格,克雷格·安塞爾。”克雷格老實回道。

白落點了點頭:“現在你是新一任的百夫長了,希望你不會令我失望。”

克雷格身體抖了抖,然後行禮大聲道:“是!長官!”

言畢,白落轉身略帶歉意的朝卡爾斯說:“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我現在就帶你去蓋章如何?”

“麻煩民政官大人了。”

卡爾斯不敢再多說什麼,他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刺激到這野獸,直接掏槍給自己來一下。

隨後,白落將配槍交給助理夏亞,然後帶著卡爾斯離開了關口。

白落走後,士兵們總算是將懸在嗓子眼的心臟重新放了回去,紛紛看著克雷格小聲指點起來。

夏亞走到克雷格身旁,不解問道:“你......為什麼?”

克雷格抬起頭,露出一張滿是陰霾的臉,他苦笑道:“會死的啊,我要是不站出來,我們所有人都得死。”

夏亞:“......?”

看著夏亞還是一臉不解的樣子,克雷格嘆了口氣,解釋道:“這暴君這麼好面子,盧修斯僅僅是猶豫了一下就直接被槍殺,你覺得我們當著卡爾斯商隊的面再丟了他的面子,我們還能活的下去?”

聽完克雷格的話,夏亞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後背不禁一陣冷汗。

他慶幸道:“那......你站了出來,是不是......”

“不,我們還是得死。”

面對夏亞一臉懵的神情,克雷格一臉憐憫的看著他:“準確的說,是你們得死。”

他看向夏亞手中沾滿血的黑色左輪,幽幽道:“因為,這個站出去的人應該是你才對。”

感受到少年身上的顫抖,克雷格默默嘆了口氣:“地位僅次於民政官的百夫長死了,那之前我們當中最有地位的人是誰?”

“當然是作為民政官助理的你了。”

“但作為助理的你,卻在長官最需要臺階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沒有站出來。”

“你認為,這樣不合格的助理他還會留著嗎?”

“......”

話說這麼明,夏亞要是還不明白克雷格就真的只能罵一句活該了。

雖然他這個助理完全是被推出來的,要瞬間認清這些對於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來說確實太過勉強。

但誰叫他弱小呢?

弱小即是原罪。

夏亞慌了,他現在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本來今天就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誰能想到剛剛喘了口氣又被一腳踢進了火坑。

他看向克雷格,這是他現在唯一能依賴的人。

他問:“我,我該怎麼辦?”

克雷格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這我可幫不了你,我現在自身難保。”

“但你好歹跟了民政官一段時間,而且你自己不也說僥倖活了下來,你自己好好想想還有沒有什麼補救的方法......”

方法,方法......

夏亞冷靜下來,腦中飛快的閃爍著關於白落的一切,一句問話突然閃過腦海。

他下意識看向自己手上的左輪,鮮豔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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