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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南楚王屈章程被困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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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李譽召南楚王屈章程入京都已有一個多月,說是入駐驛館,實則相當於軟禁。至今他未曾和京都任何一個官員有過接觸。

之所以被軟禁在此不是因為錦囊書信之事,就在不日前南楚軍隊擅自垮江殺了鹽鐵轉運使錢正等漕運大小官員十數人。

為何如此忍無可忍,說起此事得已有三年之久。

南楚漕運被這些中央官員把持肆意徵收賦稅,煮鹽中摻雜大半部分沙粒賣給南楚百姓。

屈章程上書朝廷多次,都被輔國公元策攔截。

錢正的奉承之人正是元策,作為元策的心腹之臣,南楚將士肆意誅殺他定然不甘心放過。

藉此緣由,元策說服李譽將屈章程召京開始削藩大計。

不曾想南楚將士心齊至極,全體三十萬集結樊城準備進發京都。

元策躊躇之間不知如何決策,這才放任屈章程的女兒隨意進出驛站,才有了錦囊密信真假之謎。

屈章程在驛站客房坐立不安,因屈月已出去一日,黑夜將至之時還未歸來。

正擔心之際,閣樓的樓梯有了幾人的腳步聲。

屈月推開房門一副難言之情,這一個多月發生這麼多事,讓她這個年輕少女內心五味雜陳。

猶豫間她不知道該怎麼跟自己的父王說起今天的事。

她端起茶壺先是倒了一杯茶,舉起茶杯想要飲上一口卻又慢慢放下。她眼神裡多了幾分呆滯,不覺間開始了發呆。

屈章程當然知道她有什麼心事,這位身經百戰的將軍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對於自己女兒的心思他還是十分了解的。

他順勢關心起了女兒:“月兒,回來這麼晚?可食飯否?”

話音未落屈章程仔細看了看屈月有沒有反應,然而她並沒有回應。

他頓了一下接著說:“去都山寺的路還算順利吧?”

這一問,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些士兵,那一對老年夫婦。這算是自己長這麼大遇見逝去的人最多最慘的一天。

她不忍再回憶下去,但面對自己的父親只得不吐不快。

屈月仔細在心中理了理頭緒,她將一整天所發生的事足足講述了一個多時辰。

她的老父王只是連連點頭應允,很耐心的聽著她的講述。

等屈月講完他站起身輕蔑的看著窗外感慨道:“元策這個老狐狸是想聯合北燕王李常玉除掉我而後快啊!”

說完這話,屈章程越想越氣又說道:“他知道我是護國忠臣,他日這些亂臣賊子真若造反。我首當是最大阻礙之一,到時我將進退兩難!”

屈章程平生忠肝義膽,想到這裡他憤慨之餘右手握拳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

屈月看到這一幕很為自己的父親感到擔憂,她不知道今後還有何事會發生,因為這已經箭在弦上針鋒相對了。

咚咚咚,一陣清脆的敲門聲響起。屈月連忙上前開門,忽的一下,一個人影閃到了她的面前大叫一聲:“月兒?”

屈月有些受到了驚嚇,她再仔細一看又微微一笑:“林允之?”

就這樣兩個玩伴再次相遇,忽然林允之後面似乎還跟著一個人,一位眼神迥然,滿鬢白髮的老人。那老人清了清嗓子稍顯嚴肅的說道:“允之,休得胡鬧!”

屈月探頭望去欣喜不已,多年未見她依然清晰記得這位御史中丞林訓伯父,她高興地喊道:“林伯父你怎麼來了?”

御史中丞林訓嘴角輕揚一笑回應道:“我來是找你的老父王海飲歡伯酒的!”

聽著這熟悉的腔調之音,在屋裡的屈章程耐不住也趕忙出門相迎。

兩位官場老友多年後重逢,那心情格外暢爽難以言表。

那年南楚的大水災受難百姓衣不蔽體,飢餓難尋可食之物。

剛正不阿的御史中丞林訓百道進諫先皇李成,才徵得全國之糧拯救了萬千南楚百姓。

正是這一年,屈章程對林訓刮目相看,多日相處成了患難與共的至交。

兩人把酒言歡將至深夜,有說有笑間直接躺在了地板上。

“哈哈,屈兄,今日可否盡興啊?”林訓大笑幾聲問起了他。

屈章程強撐著起來依靠在床榻前,他看著這位昔日老友突然也大笑開懷:“有故交知心之人陪伴怎能不盡興?”

他又用手指了指房頂說道:“想必天上的仙神也不過如此啊!”

聽完此話兩人相視沉默片刻,又各自開懷大笑。

屈月和林允之在閣樓下的圓桌旁相對而坐,聽到樓上不時笑聲,兩個晚輩內心無比輕鬆慰籍了許多。

因為兩人的父親在官場幾度沉浮,在爾虞我詐的亂世中,記不得多少年沒有這種笑看世間的開闊胸襟之氣了。

林允之首先挑起了話題,他對著屈月說:“近來幾日未見,月兒可還好?”

“嗯,還好!”屈月輕輕點頭應道。

“哦,對了。上次在滿春樓遇刺,無比驚險的一天。你還未嘗得徐娘的炒雞吧?那可真是京都的一絕!”林允之邊說邊回味著炒雞的味道。

林允之說到這裡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好友姬平宣。

他有些失落的說:“我爹近些日子政務繁忙,我已被禁止出門好幾日。一直在家輔助整理文書。還不曾有姬平宣的訊息了!”

“哎,對了,我白天路過這裡見熊峰駕著馬車出去。你是否也在馬車上?可否遇見過姬平宣?”林允之又好奇的問起來。

“嗯……沒有。”屈月連連搖頭否認。

屈月也很好奇,為什麼林允之的腦子裡總裝著這個姬平宣。

她弱弱的問了一句:“你和姬平宣的關係有這麼好嗎?”

停了一下以後,屈月機靈鬼的腦袋裡又蹦出了一句玩笑話,她忍不住憋笑的說道:“他要是個女的你倆會不會要私定終身了?”

屈月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說出私定終身這個詞,最後她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林允之即驚訝又茫然,瞬間從凳子上起身後退,他提高聲音一副正經之樣地指著屈月說:“南楚郡主屈月,請自重,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屈月被他的舉動驚呆了,沒想到一句玩笑話林允之的反應這麼大。

她更想笑了,為了保全林允之的面子她用手捂著嘴強忍著笑意說了句:“好啦,好啦,小林子,玩笑話何必這麼認真呢?”

為了照顧林允之的情緒,她想了想說:“你還是給我講講你跟姬平宣相處的故事吧!這個紈絝子弟在京都一定有很多糗事吧?”

說到這裡,林允之頓時來了興趣,他又重新回到坐位上饒有興致的說起來:“他呀?那可不是很多糗事是太多了,他……。”

屈月託著下巴看著林允之講著姬平宣的故事不時掩面一笑,或是哈哈大笑,就這樣兩人聊了很久。

不知什麼時候,兩人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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