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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劍，太差了。
這句話在蘇虞腦中迴圈往復。
蘇虞骨子裡是一個敏感且驕傲的人，馮考當眾露骨地評價，將蘇虞打擊得如此體無完膚，使蘇虞有種被扒光了衣服，丟到極冷北冰洋裡的錯覺。
蘇虞嘴唇發抖：“等你輸給我的時候，我會將這句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馮考微微一愣，然後嚴肅且真誠地回道：“我等著。”
蘇虞轉身頭也不回離開。
“大，大師兄，這課還沒上完呢……你別走啊……”
文明心底焦急無比，如何鍋上的螞蟻。
大師兄這是在逃課，還是在馮考師叔眼皮子底下公然逃課，這樣下去是會受處罰的。
“天樞峰弟子龔長皋，特來請教！”
下一秒，龔長皋持劍衝上前，馮考並未厲聲阻止，而是抽劍與龔長皋對上。
霎時間演武場內光影斑駁，劍氣橫貫，兩人手中的長劍翻飛，化為一道又一道的殘影，一招一式間如急雪迴風，看得眾人嘖嘖稱奇。
龔長皋只有煉氣三階，兩人對招沒有運用靈力，僅憑劍招，馮考竟然隱隱落了下乘。
步步為營，招招陰狠，將馮考逼得連連後退。
“馮師叔，可要小心了。”
龔長皋話音方落，手中原本詭桀的劍法，瞬間變得凌銳又囂張，起勢時風馳電掣，堂而皇之地顯露殺機，霸道強橫地刺向馮考的脖子。
馮考頓時駭然失色，趕緊揮劍去擋龔長皋的殺招。
龔長皋手中的長劍，只是靈境門弟子標配的法器，而馮考手中的長劍威力不俗，是陪伴他四十多年有餘的靈器流淵。
利刃相撞，發出刺耳的錚鳴，龔長皋手中的長劍緊緊抵擋一瞬，便應聲脆裂斷開掉在地上。
龔長皋並未慌亂，腳下靈活一轉便避開劈過來的一劍，站在馮考身後。
他一手鎖住馮考的肩膀，將斷劍架在馮考的咽喉處。
“馮師叔，得罪了。”
龔長皋收劍，走到馮考身前，抱著斷劍向馮考行了一禮。
然後扔下手中斷劍，頭也不回地離開。
當龔長皋找到蘇虞時，蘇虞已經換了一身乾淨完好的衣服，坐在大片的桂花林前發呆。
聽到腳步聲，蘇虞望過去：“你怎麼來了。”
龔長皋尋了一塊靠近蘇虞的大石頭坐下：“不想上課，所以就跑出來了。”
現場有一瞬間的寂靜。
蘇虞突然問道：“我的劍術，真的有那麼差嗎？”
“為什麼要這麼問？”
龔長皋微笑道：“師兄的劍術很好，還未及冠，便已有自己的領會，將來獨成一家未嘗不可。”
蘇虞瞥了龔長皋一眼，冷哼兩聲。
誆小孩都不帶這樣的，他才練了幾天劍，即便有天賦加持，劍術能好到哪裡去。
即便心底知道馮考只是實話實話，並沒有數落他的意思，蘇虞還是覺得面上過意不去，嘴巴上不肯承認，腦子一熱還放出狠話罷了。
他的劍術放在弟子裡還算過得去，沒幾個人挑的出毛病。
但拿到頂級劍術大師面前，就他那點劍術水平，只能稱得上破綻百出。
說到毛病，全部都是毛病。
要問這些頂級劍術大師，劍招的毛病出自哪兒，這些人當然只有一個答案——他的劍，太差了。
想到這裡蘇虞越發氣了，他是在生自己的氣。
蘇虞突然又想到，在凌雲寺內龔長皋對付女鬼時用的劍術，詭桀威猛，剛柔並濟，看上去無比厲害。
他心念一動：“你教我劍術如何？”
龔長皋點頭：“好啊。”
蘇虞心底先是一喜，然後又愁了，龔長皋再厲害，還能厲害過元嬰長老馮考？
他可是當眾撂下，要擊敗馮考的話。
感覺到蘇虞的心情不好，龔長皋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個糖果袋，拿出兩枚糖果塞進蘇虞嘴裡。
“唔……桂花味的。”
蘇虞眼前一亮，將口中糖果囫圇咀嚼下肚，然後死死盯著龔長皋手中的糖果袋子。
就在龔長皋即將收起糖果袋子時，蘇虞抓住那袋糖果。
“再來兩顆。”
龔長皋在心底嘆了一口氣，然後又取出兩顆糖果放到手心，伸到蘇虞嘴邊：“就兩顆了啊，這袋是你下個月的分量。”
蘇虞低頭，銜住兩顆晶瑩如琥珀的糖果，眯眼大口咀嚼。
龔長皋：“糖不是這麼吃的，得放在口裡，等它慢慢化開，不然哪裡有那麼多。”
蘇虞反駁：“糖這麼吃，才會更甜……下個月的都準備好了，你那裡肯定有很多。”
龔長皋一臉無奈：“只有下個月的。”
蘇虞就要把糖袋奪過來：“那你把下個月的糖先給我。”
龔長皋站起身，將糖袋舉到蘇虞抓不到的位置：“這個月的糖，不是給過你了嗎？”
“都吃完了。”
蘇虞踮腳伸手，卻怎麼也拿不到那袋糖，氣得臉都鼓了。
一腳踩住龔長皋的腳背，蘇虞抱住龔長皋的脖子，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龔長皋身上，扒拉著龔長皋肩膀就往上爬。
胸口相貼，體溫隔著衣服傳來，甚至連心跳的聲音都能輕易感覺到。
“師兄……”
就在龔長皋臉頰潮紅，鼻尖冒汗之時，蘇虞一巴掌摁住龔長皋的天靈蓋，奪過糖果袋子跳到地上。
“大師兄，二師兄，我找了你們好久，沒想到你們在這裡。”
魏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氣喘吁吁地撐著膝蓋休息，隨即他眼尖地發現蘇虞手中宛如琥珀寶石的澄黃糖果。
“這是什麼？”
蘇虞將糖果塞進嘴裡，眯眼細細咀嚼，享受著糖分在舌尖跳舞的美妙。
一見是吃的，魏瑺頓時湊上去：“大師兄，好吃嗎？”
蘇虞點頭。
魏瑺一臉可憐巴巴地看向蘇虞：“阿瑺也想吃。”
“給。”
蘇虞十分大方地賞賜了魏瑺一顆。
哪知魏瑺將糖果含進嘴裡，頓時眉頭皺得老高，一臉的齜牙咧嘴：“什麼東西，又齁又膩的，這麼難吃。”
說罷，魏瑺將那顆糖吐到一邊，趕緊取出一袋水灌了兩口。
“呸呸呸！”
魏瑺漱了漱口，將口中的甜味衝散，這才感覺舒服多了。
又齁又膩，這應該就是糖了吧。
那些人說的天花亂墜，他還以為多好吃呢，結果還不是也就這樣兒。
他還是比較喜歡鹹鹹脆脆的鍋巴，又香又軟的肉鬆蛋黃酥，還有蔥油餅，核桃鍋盔，鹹豆腐腦什麼的。
糖什麼的，簡直是死亡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