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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送你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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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范進將這些將領震懾住後,邃攜帶他們在軍營中清理不服者。

綠營中自然會引發些許譁變。

“范進!反賊!你竟然敢反叛,違背君臣之禮,不為君國,你他日必將慘死於荒野!”一干官兵大罵。

“食君祿,為君分憂,你竟然是如此大逆不道之人,毫無感恩之情,竟然發動叛亂,你現在悔過,還能留下你的族人性命!”幾位把總(排長)和外委(班長)嘶吼道。

范進呵呵一笑,這些軍官都是深受封建君主制度迫害的人,一心想的都是為君而不是為民,死不足惜。

“你們。”

他指向了身旁跟著他的約莫二十個將領,道,“拿刀上去把他們頭顱砍下來!”

那些將領聞言一驚,隨後眼眶發紅的看向范進。

范進這是要他們親手結果官兵性命,不管他們願不願意,在事實上與他一同謀反啊!

范進對此沒有什麼表示,只是揮了揮手,隨後一陣槍聲響起,那些頑抗的官兵雙腿全部被打穿。

頃刻間,慘叫聲在這裡此起彼伏,尖唳的呼聲穿透了整個濃濃的夜色,一群官兵跪倒在了地上。

一眾將領驚駭的看向范進。

“你們只有半刻鐘的考慮機會。”范進淡淡的說道。

一眾將領眼睛通紅對范進看了看,隨後又看向那一群倒下的官兵。

此時,面無表情的向榮走了出去,一隻手上拖著長刀,走向那些正在哀嚎的官兵。

“向大人……”將領們聲音發顫。

緊接著,陳東,陳西兩位千總也走了出去,一高一胖,手持著長刀走向那群官兵。

范進瞥了眼率先走出去的向榮和陳東陳西,又看了一眼這些將領,沒有說話。

“豈有此理!”終於,又有將領忍不住了,眼睛通紅,淚如泉湧,抽出了長刀斬向范進的頭。

他們這些人再也忍不住了,先前的侮辱,再加上現在讓他們宰殺自己的弟兄,任誰也無法忍受。

砰砰砰

槍聲再度響起,這一次過後,又死了一批人。

全場就只剩下不過七人,全部都是八旗子弟。

范進見狀,不由得搖頭,大清的封建君主專制思想對漢人毒害太深了。

人家八旗子弟都怕死沒有動手,你們又不是這個國家的主人,你們動什麼手??

最後,他在整個軍營中轉了大半夜,一直轉到天亮之時。

整個軍營都充滿了血腥味,當太陽的第一縷光輝照在大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倒在了各處,鮮血直流。

原本近兩萬的人,在范進點兵後,只剩下不到一萬五千人了。

其中,大半部分死去的都是漢人子弟,相反,滿清的八旗子弟則慫的許多,要麼只是鼓動,要麼就直接低頭跪下喊萬歲了。

站在高臺上的范進看了看眼前剩餘的一萬五千綠營官兵,隨後又看向了一旁的向榮。

“向榮,說說吧,你現在是什麼想法?”范進面帶微笑的問道。

這位提督對他的態度轉變太大,一開始還對他有針對之意,可是這才一晚下來,此人卻如此的服從他。

向榮一下子就跪下了,動作十分自然,臉色十分平靜,像是在做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一般。

范進看著都有些驚訝。

向榮平靜的說道:“大清自建國以來,八旗子弟就日漸衰敗腐朽,所以綠營能頂其位置,可而今綠營也衰敗成這番模樣,我實在想不出清楚,大清還能依靠什麼。”

“從鴉片戰爭失利,割地賠款,再到而今的太平軍興起,勇猛兇殘,大清可能就要無能為力。”

范進眉毛一挑,他原以為向榮會講政治制度,沒想到只是將軍事方面的東西講了一番。

不過想想也對,向榮本身就是一草莽,再者軍事力量是一個國家力量的主要體現。

而今,大清屢戰屢敗,內部軍事的頂樑柱不斷更換,確實呈現衰敗之勢了。

范進沒有再多想,而是道:“向榮聽令!”

向榮抱拳,道:“屬下在!”

范進道:“你官位不變。”

向榮面無表情道:“多謝大人!”

范進繼續道:“陳東,陳西聽令!”

跪伏著的兩位千總臉上一喜,連忙爬了過來,道:“屬下在!”

范進道:“現在敕封你們為參將,輔佐向提督!”

陳東,陳西相視一眼,眼中笑意盈眶,隨即連忙跪下感恩,道: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我們二人必定為大人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他們沒想到自己賭對了,先前的表態站隊果然贏得了范進的賞識,官職從千總升到了參將,連升兩級!

范進又看向剩餘的七位八旗子弟,陷入了沉思。

最後,他將這幾位八旗軍官全部抓到了俘虜營裡。

而綠營大軍中混雜的八旗軍則全部被斬殺。

至此,全軍徹底肅清。

四日後

范進帶領大軍和石達開等人趕到了廣西與湖南的交界處,富川瑤族區域。

一路上,由於范進並未暴露身份,所以暢通無阻,各地官兵均未有反應。

范進看向一邊的洪秀全等人,道:“出了廣西地區,直走,距離道縣已經不足百里。”

“你們快馬加鞭,火速拿下道縣後可進行休息,隨後再向東,在彬州建立土營,再向北,攻取岳陽建立水營。”

“等兩營齊備,便可夾江東下,勢如破竹,連克九江、安慶、蕪湖。”

說到這裡,范進解釋道,“我給你們算過了,現在還只是1月末,不過二十八號,朝廷想要下令過來圍剿你們,必然要等到三月份了。”

“你們可以在此期間廣積糧,多招兵買馬,待實力充足,極力佔據江南重鎮江寧,再派兩支攻佔鎮江、揚州,與江寧形成犄角之勢,以此為根據地向四方擴張,那麼大事可成!”

楊秀清等人聽到都懵了。

就算是向榮聽到這一番話,腦海都一震。

這戰略圖也太清晰了,一步一步,目標明確,以小博大,茁壯成長,簡直是當代“隆中對”啊!

“這…這是一種怎麼樣的戰略構想圖啊?!”楊秀清都懵了。

他一直以來都對未來沒有一個明確的規劃,不知自己的隊伍究竟該前往何方,佔據哪些地方。

可現在經過范進這麼一講,腦海豁然開朗了,一切迷霧都被掃清,一份宏圖霸業就好像擺在了他眼前。

而洪秀全等人更是震驚的無以言復,道縣修養,彬州建土營,岳陽建水營,水路齊全,夾江東下,直取江寧!!

一個如此清晰的霸業目標就擺在了他們眼前,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明朗了起來。

需知,在幾天前,他們還是被迫突圍,要返回武宣地區重新謀劃的情況。

可現在,他們已經來到了湖廣邊界,一件完全可以實現的大業擺在他們的面前,清晰可見,好似觸手可及了。

“範大人,你這簡直是當代隆中對!為我們教會推翻清王朝指明瞭方向啊!”洪秀全聲音顫抖。

“範大人,這是大恩情,你送我們離開就算了,竟然還為我們指明這樣一條霸王之路,你要我們如何報答你?!”馮雲山等人感激涕零。

就算是楊秀清都佩服了:“為什麼我感覺這一切都如此熟悉呢?好似我天命就該帶領軍隊如此前行!範大人,你為我指出了天命之路!”

范進不由得輕笑,為什麼熟悉?因為這本來就是你們迅速壯大,一路高歌時的過程。

不過他還是故作大度,深沉道,“只是隨便提點了幾句而已,你們牢記即可。”

洪秀全等人自感不如,隨便提點幾句,竟然就讓他們醍醐灌頂?!

范進接著道:“我也不需要你們的回報,你們只需進入湖南境內後切莫要回兩廣地區就行。”

“恩人啊!”

洪秀全等人剎那間感動了,為他們指明瞭這樣的方向,竟然一絲一毫的回報都不要。

這不是恩人是什麼?就算是聖人也不為過。

石達開當即道:“恩人!範大人,我們絕不會在意之前的事情了,並且今後,你如是有什麼需要我們弟兄的地方,可儘管交代!”

洪秀全和楊秀清等人也連忙點頭,道:“對,恩人,範大人,你以後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們的地方,我等一定幫忙。”

“若我們日後取得勝利,奪得大統之位,必讓恩人享受高官厚祿,一輩子的榮華與富貴!”

幾位太平天國早期核心領導人都許下了承諾,十分認真,眼中帶著真誠。

他們是真的感激,范進抓到他們之後,不僅沒有殺他們,反而還為他們指明瞭一條霸王之路,簡直是天大的恩情了。

聖人范進平靜的搖了搖頭,道:“我只希望你們好,你們好了,最後能推翻清王朝,我就覺得好了。”

“聖人啊!如此不求回報!真乃是當代之聖人!”理想青年馮雲山叫道。

“莫非範大人真的是聖人轉世?就是為了助我太平天國建立大統而下凡的?”蕭朝貴驚呼道。

楊秀清道:“範大人,要不你加入我們太平軍如何?我絕對給予你最高的地位!讓賢於你!”

洪秀全等人聞言,眼中也露出了希冀之情,這樣一個有大局觀,有鐵血手段,還有那“特殊手段”的人,若是能拉到隊伍裡面來。

大事可成也!

范進依舊是平靜的搖了搖頭,道:“多謝各位的好意了。”

幾人頓時露出失落之色。

范進見狀,咳了咳嗓子道:“時間不早了,諸位就快走吧,不要耽誤了軍機。”

洪秀全等人見狀,神色各不相同,有吃驚,有驚疑,更有欣喜。

雖然范進承諾了讓他們離開,但他們還是潛意識的覺得范進不會讓他們自己離開。

此時當得知范進真的要放了他們的時候,他們還是或欣喜或驚疑。

“範大人…你真的要放我們?”楊秀清小心的詢問道。

范進瞥了他們幾人一眼,神色淡然道:“自然,快點走,順便將你們所有的太平軍帶走,只要不回我兩廣地區就行。”

洪秀全的人頓時大喜,道:“謝謝範大人,謝謝範大人!!”

不久,太平軍和清朝綠營分開了,一前一後,太平軍在前面走,而清軍則留在了原地,沒有去追。

洪秀全等人排在范進面前,鄭重的說道:“此次真是多謝了範大人了。”

范進都有些不耐煩了,道:“快走吧,再感謝下去,就真的耽誤軍機了!”

他只希望這些人在前面鬧得越大越好,這樣就相當於在清政府和他這兩廣地區的中間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到時候,他就能好好發育,積蓄力量了。

幾人見范進流露出不悅之色,頓時抱拳道:“那我等就不打擾,恩情永記,口不言謝!”

隨後,洪秀全與楊秀清等人迅速駕馬離開。

而石達開也在駕馬而去,只是在大軍快消失在山林時,又回頭看了一眼那位一身二品官袍的中年人。

他眼中複雜。

可之後便化作萬丈豪情,大喝一聲,隨著太平軍長入山林。

范進靜靜的看著那些離去的太平軍,他不知道,在他加速歷史程序的情況下,那幾位的結局又會是怎樣。

還是背叛?還是猜忌?還是爭權奪利?還是英勇就義,慷慨赴死?

他,不知道了。

“大人?真的就讓他們離開了?”向榮看著范進,臉上越發的恭敬。

他發現眼前這位總督,真的不像傳言那般是個讀了幾十年死書,到五十多歲才中秀才的腐儒。

相反,極為的睿智,有魄力,鐵血,心思深沉如淵!

范進輕輕一笑,道:“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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