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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起伏的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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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加快劇情,我讓道光帝多活了一年,其他沒變,見諒。)

范進又與上官恩交談了許久,一直到將其唬的一愣一愣的時候,他才開始介紹起穆彰阿。

穆彰阿,字子樸,號鶴舫,郭佳氏,滿洲鑲藍旗人,當朝首輔,首席軍機大臣,皇帝眼前的紅人,權傾朝野。

為人極貪,常常透過掌控的漕運走私,滿足道光帝私慾,販煙,販鴉,手段通天,門生故吏遍於中外。

當朝第一權臣!

“門生故吏遍於中外…第一權臣…鴉片…”

上官恩喃喃說了幾句,隨後迅速反應過來,道,“恩師,那豈不是說這穆彰阿是奸臣?!”

咚的一聲,范進賞了上官恩一個板栗,道:“人家是奸是忠關你屁事,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科舉,然後把我調到兩廣地區去當總督!”

“可是,恩師,你剛才還說讓我巴結他,謀求高升……”上官恩揉著腦袋,弱弱的說道。

范進捂臉,像是在看朽木一樣的看著上官恩,解釋道:

“你現在巴結他,有利於你科舉,等你高升之後,讓他調任我去兩廣當總督,你再慢慢遠離他不就好了嗎?”

之所以讓上官恩遠離,其實還是范進不忍心,因為道光駕崩後,咸豐帝上臺,會大肆清理穆黨,身為外族的那些人幾乎沒幾個有好下場。

“可是…”上官恩還是有些糾結。

范進又道:“這是在朝廷的為人之本,你不找靠山,你做的再好,又有誰能看到?看到了又有誰會提拔你?”

“小恩啊,在朝廷幹事要學會變通,這不是讓你幹壞事,只是你現在沒本事,就算有一腔熱血,可是職位不高,你又成的了什麼事呢?”

他看上官還在猶豫,又開口規勸,“斧正”他。

上官恩剛開始還有些糾結,顧及忠君之禮,又在意為人之本。

可看到恩師在前,不斷“安撫”他,他一下子就不覺得愧疚了。

“恩師,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幹,好好學習朝廷處事之道,不辜負恩師的期望。”

他信誓旦旦,滿眼的星星在漸漸黯淡。

范進看著“純真”在一點點消失的上官恩,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總覺得自己帶壞了一個孩子。

可一想到,這小子未來反正也不是什麼好茬,自己只是在加速其成長之後,心裡的愧疚開始減少。

“你若無事,就先下去吧,之後來參加鄉試,我會託人在京城的大人面前多談及你,為你鋪墊一下。”范進開口道。

上官恩一喜,連忙叩謝:“多謝恩師,恩師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

范進擺了擺手,讓上官恩離去。

上官恩見狀,也不多打擾,又磕了一個頭,躬身向門邊而去。

可當他走到門邊時,范進又喊住了他,道:

“若我有朝一日真升任了兩廣總督,你需儘快與穆彰阿撇清關係,就算是不能儘快,你也要確保與他的之間乾淨,莫要落人把柄。”

他終究還是不忍心,不忍心看上官恩被清理,落個悽慘的下場。

“多謝恩師提醒。”

上官恩臉龐稚嫩,朝氣蓬勃,認真的點了點頭,隨後走了屋門。

范進跟了出去,看著上官恩的背影,喃喃道:“若之後你未做錯什麼大事,我或許可以救你一命……”

緊接著,他又搖了搖頭,現在談這些都還是太早。

不久,本次院試結果公佈,上官恩位列第一。

身為學道的范進,讓一個人做院試第一這點權力還是有的。

再者,人家自身的功底就很不錯,熟讀四書五經,未來的軍機大臣,刑部尚書,又豈會差?

道光二十一年,在范進的鋪墊,上官恩得到朝廷欽差的賞識,成功在鄉試高中舉人。

上官恩感激不盡,痛哭流涕,拿著大量的錢物前來拜謝范進,被范進全部謝絕。

“或許我還應該準備些什麼。”范進喃喃道,兩廣總督有人力保還不行,估計還需要錢。

同年,縣試、府試、院試,范進利用手中職權,偷偷和有緣人交易秀才名額。

道光二十二年,上官恩前往京城參加會試,一鳴驚人,再度高中,成為貢士。

同年(1842年),鴉片戰爭結束,以大清的失敗告終,賠錢,割地,以五個通商口岸廣州、福州、廈門、寧波、上海為基點,向龍國殖民。

同年,范進繼續利用手中職權與各種看對眼的商賈交易秀才名額,繼續斂財。

同年,院試結束,三年任期滿,范進以極好的運氣沒有被調回京城,前往江蘇做學道(學政)。

這簡直是天助范進,給了他繼續斂財的機會。

需知,在大清,一個秀才就值一千兩銀子,就算是找人替考秀才也要收五百兩銀子。

換算成現代幣,一兩銀子約莫1000龍幣。

而范進已經賣了八千兩,相當於賺了八百萬龍幣。

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上官恩高中探花,授翰林院編修,正七品。

訊息傳回河北,范進高興的整夜睡不著。

他沒想到這上官恩竟然這麼牛叉,三年時間竟然直接中了探花,算是得道昇天了。

“只是也不知道這上官恩接近穆彰阿了沒有…”范進思忖。

“老爺,你再在想寫什麼呢?”翠花一邊磨墨,一邊打量著范進。

她如今已然十九,越出豆蔻,成桃李之美,故稱桃李年華。

范進看了她一眼,繼續研究貪錢之道。

這些年來,自正妻死後,他從未再娶,也不曾與小妾有染,不是忠貞,主要是他太老了。

老年失精,自有取死之道,他還想多活幾年。

道光二十四年(1844年),琺國佬,黴國佬來分一杯羹,簽訂《黃浦條約》和《望廈條約》,繼續蠶食清政府,欺辱國人。

同年,上官恩來信,如下:

道祖高靈有言:“唯仁者,能服於人,能使眾歸於仁”。師父貴慈,普惠弟子,關愛著下賤,謂之仁也………

洋洋灑灑共幾千字,恭維的話就佔了大半邊天,其餘就是一些日常生活的問候。

范進看了老半天,終於看到一些有用的訊息。

上官恩那小子接近了穆彰阿,現在已取得其初步信任。

同年,范進繼續與各類商賈交易,且利用自身學政的地位,秀才交換,開始將手伸進河道與漕道,欲圖從中撈一些好處。

道光二十五年(1845年),在英,琺,黴三國鴉片傾銷下,一場席捲全國的病毒形成浩蕩之勢。

同年,范進未聽到關於上官恩的訊息。

這讓他一咬牙,將這四年買賣秀才和其他奉承的收入,總共三萬兩千兩白銀寄去了京城。

同年,范進遇到了一個威爾·傑克遜的英國大煙販,兩人只是隨口交談了幾句。

同年,范進繼續透過買賣秀才撈錢,同時開始擔心,害怕會被查處。

道光二十六年(1846年),關於范進的調令遲遲沒有下來,讓他心急如焚。

“不會被發現了吧?”范進在內堂轉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畢竟這四年來,他可沒有少貪錢,總共三萬多兩,換算成龍幣得有三千多萬。

同年,六月,范進過六十歲大壽。

這一日,一道聖旨從天而降,散發著金光,進入了範府之中。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寵綏國爵,式嘉忠勤之勞;蔚起門風,用表庭闈之訓……封爾為江蘇省府按察使……欽此!

“範大人,接旨吧。”一道尖細的聲音傳來。

范進抬眼望去,是一位穿著茶駝色衣袍的陰柔男子,沒有鬍鬚,面板十分白皙。

“臣,接旨!”

他趕忙向前接過聖旨,又偷偷塞給了其一些銀票,道,“謝黃門大人傳旨…”

黃門,傳旨的太監,有龍門,皇門之意,直接叫太監,感覺像罵人。

公公陰柔一笑,不動聲色收好票子,道:“範大人別太客氣了,而今做了按察使,我都需要巴結巴結大人了。”

按察使,掌一省刑名按劾之事,簡單來講就是現在一省的最高法院院長,公安廳廳長,司法廳廳長,和省檢察院檢查長的集合體!

是集抓捕,判案,制定法律,監察百官於一體的超級大鱷,在省裡面,腦袋上只有兩個人能壓住他了。

一個是巡撫,另一個則是兩江總督!

可以說,如果他乾的隱蔽,有腦子的話,他完全可以卡死整個江蘇省的一切案件。

而在這個沒有網路就靠人力傳播的年代,上面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范進大喜,知曉這絕對是上官恩起作用了。

肯定是他成功接近了穆彰阿,並取得了信任。

除此之外,他一介漢人,被放在外面,根本不召回京的老秀才,怎麼可能當得上這樣的官職?!

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范進成功入住提刑按察使司,掌握一省司法,監察,除暴,擁有了一定的武裝力量。

同年,那位叫威爾·傑克遜的英國大煙販找上門來,自願每年貢獻給范進一萬兩白銀。

范進看了威爾·傑克遜一眼,隨後伸出了兩根手指。

他沒有必要為一棵已經快枯死的樹澆水。

他現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加速整個大清的滅亡。

同年,煙場開始在江蘇開花。

道光二十八年(1848年),娥國開始侵略大清,簽訂《璦琿條約》和《龍俄天津條約》,割讓外興安嶺以南,黑龍江以北大片區域,且取得等同之前所有國家的待遇。

同年,各國要求通商口岸由原本的五個增加至九個,清政府答應。

同年,范進時不時與上官恩聯絡,加深師徒感情。

同年,煙場在江蘇大賣,范進開始勒索威爾·傑克遜,要求其每年必須給他交五萬兩白銀。

迫於范進的淫威,威爾·傑克遜答應。

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大煙席捲全國,江蘇之地遍地開滿煙花,青樓妓院,賭場隨之鼎盛。

同年,范進繼續勒索威爾·傑克遜,要求其每年孝敬他的銀子由五萬兩增加到十萬兩。

也是這年,威爾·傑克遜發現這個龍國人有點壞。

道光三十年(1850年),大煙已經由原來的達官顯貴,皇帝王室,八旗子弟“獨享”,衝向整個民間,在百姓中鼎盛而昌。

上到王公貴族,大臣總督,下到官府衙役,普通百姓都沾染了煙毒。

官兵戰鬥力銳減,政府辦事效率大幅度下降,百姓精氣神開始萎靡,虛偽浮誇之氣盛行。

同年,范進邁入64歲高齡,這在古代已經算年老,他感覺身體每況日下,越來越虛弱。

同時,他的心中越發的擔憂。

因為明年,道光帝就駕崩了,新帝咸豐即位,太平天國運動也會在那時爆發,地點就在兩廣地區。

若那時候他還未能成為兩廣總督,而穆黨卻被新帝清算,那他就將永無翻身之日。

情況緊急!同年,范進直接派人將威爾·傑克遜抓了過來,這次敲詐勒索了他整整五十萬兩白銀。

弄得他罵罵咧咧的走了。

范進馬不停蹄,這一次將這幾年所透過各種手段,收煙館,妓院,勾欄的保護費和從威爾·傑克遜身上敲詐勒索過來的一百萬兩白銀寄去了京城。

也是這一年年末,天空中下起了鵝毛大雪,冰封千里,路有凍死骨。

而各地卻無不在上表奏章稱:此乃祥瑞之雪,為帝王瑞氣所成也。

只有范進看著府中院落的大雪嘆息。

他知道,一場席捲整個龍國的浩劫要來了,一場從1851年1月到1864年12月整整13年的太平天國運動即將到來。

與此同時,第二次鴉片戰爭也會在這期間打響。

無數百姓流離失所,喪失家園,餓殍遍野,屍骨成堆,國家進一步淪陷為半殖民地。

“That's him!that's him!”突然,一道鳥語從院落之外傳來。

緊接著,就是一群官兵從外面衝了進來,排列成兩行,將范進圍住。

“老爺…”二十六歲的翠花站在范進旁邊,一臉擔憂。

范進眉頭一皺,但神色依舊沒有多大變化,看向走進院落的人。

來人錦雞補服,珊瑚頂冠,九蟒五爪蟒袍,穿著大清二品大員的袍子,邁著四方步,走起來虎虎生威。

陳東生,江蘇巡撫!

他的背後跟著一個穿著黑色的類似於西裝的衣服,金髮碧眼,鼻樑高挺,身子也比較高。

此人,范進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威爾·傑克遜。

此刻,威爾·傑克遜正指著范進,用他那糟糕的中文說道:“就是此人,勒索我…他。”

陳東昇瞥了這“羊人”一眼,他其實十分厭惡這賣大煙的煙販,要不是朝廷允許,他早就帶人將其家給抄了。

不過,事情還是得說,他一臉嚴肅看著范進道:“範按察使,根據大清律例,你可知受賄多少算死罪?”

范進臉色平靜,他知道該來的都會來,雖然他前世沒學過大清律,但當了官之後,這幾年也看了。

“回陳巡撫,根據《大清律例》,官員貪汙或者挪用公款達40兩白銀,可判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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