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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情況下，謝家為了保住謝疏，會做什麼呢？”
傾靈淺笑著放下手中茶杯，雙手合十，像做祈禱狀般指尖抵著唇。
對面的江止行緊跟傾靈的思緒，便也回答出了她的這句反問。
“會以交出兵權為代價，保下謝疏。”
傾靈點了點頭，她今日綁頭髮用的是凌亦澤送的那根髮帶，點頭間那顆珠光寶氣的珠子隨之擺動，她聲音脆生生，彷彿在說什麼好玩的故事。
“沒錯，謝家會交出兵權。”
“讓我猜猜吧，東池應該還有武將，而且就是近些年，東池皇一手提拔的寵將，對吧。”
從謝老將軍凝重的表情不難看出，傾靈猜對了。
隨即，她挑著眉用略帶調侃的目光看著封懷修道：“讓我再猜猜呀，你雖然是太子，但你並不得東池皇喜愛，相反，有還有一位皇子，深得東池皇心。”
隨著傾靈話音落下，封懷修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
傾靈冷哼了一聲，勾著的那抹笑容也收了起來，目光中的冷意絲毫不加掩飾。舉止依舊淡定從容，可那長居高位者威儀就彷彿渾然天成，讓人感到壓迫。
“真是下得一盤好棋。”這時候的傾靈說話聲音也褪去了平日裡的輕快，冷淡又平靜，就連那雙桃花眼也半闔著，透露出一種懶惰感。
像是一隻俯臥的虎。
“所謂太子，不過是這盤棋裡的棄子，一旦你死去，謝家的兵權就會輪到另一個武將手中，而他喜愛的那名皇子便會成為新立的太子。”
“到時候，新握兵權的武將便會為了東池皇的一統四國而努力，起兵攻打其他三國，最先遭殃的，恐怕就是南淵，畢竟相對起來是個軟柿子。”
說自家是軟柿子時，傾靈不僅沒覺得丟人，還聳了聳肩。
“東池的兵一向是四國中最強且最多的，確實有資本思考統領四國呀。但是呀，若真的這麼容易，東南西北四國，又怎麼可能和平相處這麼多年呢。”
隨著傾靈的話音落下，一旁的江止行摘下了自己的腰牌，放在了桌上，修長的指尖抵著牌中心，往傾靈的方向推了推，凝聲道：“我以西洲國師的身份承諾，倘若東池攻打南淵，西洲定會出兵相助以維持兩國友誼。”
“哎呀，雖說北滄遠，但到底是唇亡齒寒。”凌亦澤用扇子敲著自己的掌心，聲音含笑的說著：“出兵相助南淵有點難，但是繞後幫忙攻打東池也未嘗不可。”
看著坐在那裡的三個人輕描淡寫的討論著，謝老將軍和封懷修都感覺到頭大。
你們收斂一點行不行啊喂！好歹還在東池啊！留點面子啊！
但是這三人的對話也是很明白的說明了，四國能和平相處這麼多年，無非是互相的牽制。倘若有一國動了歪心思，其他幾國定不會坐視不管。
“還沒到那麼糟糕的情況，我們不是保下了東池太子嘛。”傾靈指著一旁站著的封懷修，聲音恢復了以往的輕快，眼眸如同往常般彎著，笑眯眯的。
“將了他一軍毀了他的計劃，我倒是有點好奇他的表情了。走吧，我們先去見見東池皇在做打算吧。”
一行人入宮去面見東池皇，在宮門口時，有名太監擋住了幾人的去路，尖著嗓子說道：“各位遠道而來辛苦了，太子殿下也辛苦了，陛下心疼您，讓您先回太子府歇息，今日他只見使臣。”
封懷修皺著眉，不知道他父皇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但又不能違抗口諭，只得是一步三回頭。
傾靈眉眼間閃過一絲詫異，沒有多想喊住了陪同來的暗日道：“暗日，你跟著太子殿下，保護他。”
封懷修剛想說不用，就見傾靈笑盈盈的看著他說道：“暗日功夫還是不錯的，他跟著我們也好放心。”
一句話就阻斷了封懷修的話，他點點頭，帶著暗日一同離開了。
既然說只見使臣，那謝疏應該也要被趕回去才是。可他卻對著太監抱手彎腰行了個禮，說是跟著進去，若陛下不讓他入殿再離開。
至於最後，謝疏自然也跟著其他三人進了殿，但是卻不見東池皇。
下人們端來茶讓幾人坐下，東池皇的貼身太監也堆著笑走過來說東池皇有要事在身，辛苦各位在此地等候。
可是這一等，竟然就等了足足一個時辰。
傾靈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嘴角邊的笑意是越來越明顯。
有要事在身？
呵。
在場的幾人都聽了個真切，那東池皇在這大殿後同妃子尋歡作樂呢。
妃子銀鈴般的笑聲咯咯咯的，還嬌聲嬌氣的喊著陛下。
就像是故意說給幾人聽的，只聽那妃子問道：“陛下，使臣他們還在外面呢，別這樣。”
緊接著一道雄重的男聲傳來，口吻裡滿是不屑道：“哼，他們愛等就讓他們等著，咱們先幹正事兒。”
那所謂的正事就是讓幾人真切的開始聽兩人的春宮圖了。
也不知到底是隔音不好還是刻意為之，那喘息聲格外清楚。
在場幾人臉色都難看了起來，凌亦澤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走到傾靈面前。
已經快壓不住火的傾靈不解地看著他，就見凌亦澤彎下身，雙手攏住了傾靈的耳朵。
他笑著，提高了音量，聲音在大殿中迴盪著。
“哪能讓攝政王被這噁心的動靜弄髒了耳朵。”
傾靈愣了愣，那呆呆的模樣惹得凌亦澤嘴角勾的更加張揚。看著她的那雙狐狸眼裡，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
白玉柔荑握住了凌亦澤的指尖，柔軟的觸覺讓凌亦澤的瞳微閃。
傾靈將他捂住自己耳朵的手拉了下來後，搖搖頭示意沒事。
若這麼個事兒就能噁心到她，那她這攝政王怕是也做到頭了。
桌上的茶早就涼了，傾靈手肘撐在桌上，彎著手腕拎起那茶杯，對著站在一旁裝透明人的太監喊了一聲。
“這位公公，茶涼了，有勞。”她指尖抵著茶杯底，將茶杯翻轉了過來，那棕黃色的茶水順著杯口流下，倒在了桌子上。
又從桌上流至地面。
那太監彎了彎身，找來宮女替傾靈重新換了一杯茶，還將她倒在桌子上的茶給擦乾淨。
她端起那杯新茶，用杯蓋動作優雅的撇去浮沫，吹了吹後，抵在唇上，像是就用茶水沾溼了唇便放了下來。
茶杯砸在桌子上那一下的動作很重，呯的一聲響動極大，茶水也濺了出來。
那聲音將太監嚇了一跳，也將裡面演春宮圖的東池皇和妃子也嚇了一跳。
“真是可惜了，本王不愛喝濃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