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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法院判刑的時候白一沒有出庭,這個結果不是她想要的,可她能有什麼辦法,去了也只是讓自己更難堪。
漫無目的轉了很久,不知不覺竟到了a市最熱鬧也最雜亂的街區——金龍街。
她以前也和白唯一來過幾次,這裡有家小吃店和一家陶瓷雕塑是白一喜歡的,可也僅僅限於白天,晚上他們卻從未踏足過這裡,畢竟這裡是出了名的暴力街區。
不遠處就是有名的“桃夜”,隆三勢力龐大a市絕大多數的投資和企業都與他們有關。
一種無力感升起,在如此龐大的勢力面前她就像是隻螻蟻,苟活於世。
她不甘,可不甘有什麼用,她如今就連進去桃夜的機會都沒有。
就算走遠還是聽到了她們的譏笑,“辦會員?小姐,有金卡免費進啊.”
她們的嘲笑對她來說根本不痛不癢,她甚至還禮貌的說聲謝謝。
從桃夜出來,白一轉彎進到了巷子裡,相比於前面一片金碧輝煌的桃夜,這裡一切都顯得那麼廉價。
震耳欲聾的dj聲,和門口站著穿著暴露的女人都在無聲的訴說這是一條什麼巷子。
可她沒有回頭,只想朝著昏暗一直走下去。
穿過偶爾傳來的口哨聲,後半段後面開始變得寂靜無聲,在昏黃的燈光下還能看到幾片老舊的住宅小區。
越走越黑,突如而來的一聲尖厲的貓叫聲,讓白一的神經瞬間繃到了極致。
就在這時昏暗的牆角突然傳來幾聲隱忍的咳嗽聲,白一再也無法平靜,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儘量保持正常。
“我知道,你在那裡等著我,我馬上就過去了。
啊?那好吧,那你過來接我吧.”
她不敢四處打量,硬著頭皮從那個人身邊經過。
直到走出巷子白一才將緊繃的神經放鬆,可過了沒兩秒,她再次挺直了後背。
巷子的盡頭竟然是一處廢棄的爛尾樓,生了鏽的鎖虛掛在鐵柵欄門上。
白一想原路返回,可一想到巷子裡那個人,她還是不爭氣的放棄了。
上午的怨氣到這時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她劃開手機剛開啟撥號鍵就聽到背後有一道粗重的喘息聲,白一猛然回頭就看到身後有把刀向自己刺過來,她忙轉身避開卻被腳下的石頭絆倒,她悶哼一聲直直摔倒在地上。
手機掉在一旁,手電筒的光清晰照來,白一發現刺她的人竟是個女人。
女人也看見了她,似乎放鬆了警惕瞬間摔倒在地。
白一一時間也不敢上前,她起身小心翼翼的過去把手機撿起來,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聽見地上女人輕嚀出聲,“幫我打個電話.”
白一哪敢再多待一秒,不理她轉身就要走。
地上的女人似乎料到白一會走,一把握上她的腳腕,若有若無的聲音從白一腳下傳來,“我…我快不行了,幫…幫我.”
白一掙脫了幾下竟沒從那女人手中把腳腕抽出來,“放開!”
“只…只要你…幫我…我將名下的財產都給你…”女人的氣息越來越淡,話說了一半咳出一口血直接將白一的鞋子也染紅了。
她緩慢的蹲下身子,身子後撤依舊保持著戒備說道:“我先打電話叫救護車…”“不…不要…”女人艱難的抬起手阻止了白一,就在這一來回的動作女人的頭髮散向一邊。
白一看向她不由得一愣,她竟和自己長的有七八分相似。
“先離開…這裡.”
女人藉著她的力量慢慢的挪動身子站了起來,腹部的血越來越多,白一伸手捂上她的傷口,“你不能再動了,我們趕緊去醫院.”
“聽…聽我說,不能去醫院…先…先離開這裡.”
女人固執的搖搖頭,踉踉蹌蹌的走了幾步,眼看著又要跌倒,白一忙伸手扶上她。
待看清她的長相,白一心裡有絲疑惑,她將自己的書包扯了下來,彎下腰回頭對著身後的女人說道:“上來,我揹你.”
女人艱難的爬了上去,腹部的傷口已經完全浸溼了白一的衣服。
“小…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白一.”
“你爸爸媽媽,一…一定很愛你.”
白一輕扯了下嘴角,“為什麼…這麼說.”
“在幼…幼兒園的時候,你肯定沒因為寫…寫不出名字而哭鼻子.”
說完這句話女人輕輕的笑開,她想到了她三歲的女兒,那個扎著雙馬尾總是跑來跑去的女兒,她會偷偷打來電話說,媽媽,我想你了。
接著就開始哭,等哭過以後她會抽著小鼻子,奶聲奶氣的告訴她,今天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怎麼怎麼樣。
她們打電話從未超過三分鐘,有時她也會告訴她,汝汝,等著媽媽,媽媽很快就會到幼兒園接你,我們再也不分開…感覺到背上女人越來越弱的氣息,白一輕聲喊道:“你別睡,我們馬上就出去了.”
白一併沒有走之前那條路,到了出口人多必然引起麻煩,她揹著她穿過另一條巷子,朝著居民樓走去。
背上的女人似乎清醒了些,她微微抬起頭,看到女孩被沁溼的臉,心裡一動,她的任務還沒有完成,絕對不能功虧一簣。
“打這個…這個電話.”
女人報了一串數字,白一扶著她在一個角落裡坐下,電話剛撥過去,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是我.”
“救…我.”
說完女人又咳出一口血,徹底昏了過去。
“傅玲?發生什麼事了?傅玲?!”
電話那頭的人還在喊著,這下白一聽出了他的聲音。
“周叔叔?”
“白一?你怎麼會和傅玲在一起,你們現在在哪?”
周震連忙起身,從沙發上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我們…我們在…”白一抬頭看了一眼漆黑雜亂的小巷,“我給你發位置.”
“好,等著,我馬上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傅玲的傷口還在出血,白一已經簡單的處理了傷口,可她傷的太深了,尤其腹部的位置一截腸子都露了出來。
她仔細地打量著傅玲的臉越看越驚心,為什麼這個女人和自己長的如此相似,還有她和周叔叔是什麼關係?察覺到她氣息越來越弱,白一輕聲地喊道:“傅玲,傅玲.”
傅玲慢慢睜開了眼睛,她的臉色由蒼白轉為灰敗瞳孔也在逐漸放大,白一知道她快不行了。
“白…白一,等他來了…告訴他,殺我的是…虎幫…虎幫的牙子,還…還有七月八號,孔興碼頭,三…三個月後,隆興…隆興集團我…我已打點好…”傅玲的眼睛越來越渙散,她嘴裡還在說著什麼,白一已經聽不清,她俯下身子才勉強聽到她是在一聲聲的喚著一個名字,汝汝,汝汝…周遭的老鼠聞到這血腥味開始躁動不安,像餓極了的怪物,張牙舞爪的撲來。
白一驅趕了很多次,它們也只是躲在一旁的磚石後一雙灰色的圓眼盯著地上的傅玲。
等周震趕來的時候,就看到白一滿身是血的揮舞著手裡的書包。
“白一!”
周震跑了過去,“你受傷了嗎?怎麼都是血?”
“是她的,她死了.”
“快上車,先離開這裡再說!”
周震三步並做兩步走了過去,抱起地上傅玲的屍體,驅車離開了這裡。
*眼下週震也顧不得傷心,他只能用最快的方式去聯絡其他的臥底和接應人。
“傅玲,有沒有說什麼?”
周震從後視鏡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白一。
良久,白一才從窗外轉過頭看向周震。
“傅玲是臥底.”
“嗯.”
“隆興集團?”
“在金三角地帶提供情報.”
白一又看向了無聲息的傅玲,雖說她們長的有些相似,可傅玲的氣質卻是冷冽狠厲遠比她成熟的多。
“傅玲說,七月八號孔興碼頭,三個月後隆興集團打點好了.”
白一想了想接著說道:“還有,殺她的是虎幫的牙子?”
周震用力的拍了下方向盤,雙眼通紅的怒吼一聲,“他們怎麼會知道,他們怎麼會知道!”
來如風雨,去似微塵。
陰了一天的天氣這時也開始落下了雨點打在車窗發出滴答答的聲音,周震狠狠地抹了一把臉重新打著車子進了警局。
他早已和局裡打好招呼,將傅玲的屍體秘密運進了停屍間,猶豫了片刻周震將白一帶到地下一層的倉庫。
一開啟門,所有的警員都紅著眼睛看向周震。
“周隊,傅玲姐真的…真的犧牲了?”
周震再一次紅了眼,他垂在兩側的手拽緊了拳頭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打起精神來,在這個沒有硝煙的戰爭裡,我們要和他們堅決鬥到底,來祭奠我們犧牲的戰士!”
“是!”
他們站的筆直,洪亮的聲音在這個不足20平的倉庫裡震耳欲聾。
禮畢,周震看向陸景沉聲吩咐,“陸景,七月八日孔興碼頭召集所有武警特警部隊全面部署抓捕蛇頭!”
“是,師父.”
“這次傅玲秘密回國只有金三角那邊的人知道,看來傅玲帶的人裡出了內鬼.”
周震走到電腦桌前坐下開啟加密檔案,一一掃過那五個人的資料。
“周隊,現在唯一重要的是…傅玲姐進隆興集團的任務…得取消了.”
“只能另想辦法了.”
“我們好不容易打進高層內部看來要…”“周叔叔,讓我去.”
白一聲音不高卻讓每個人聽的清清楚楚。
陸景抬起頭看向她一臉的震驚,“白一,你去了就是送死.”
“這不是小孩子玩過家家,陸景送她回去.”
周震看了她一眼轉頭又專注手上的工作。
“我是認真的.”
“你不是專業警察什麼都不懂,那是個龍潭虎穴,你去就是白白送死.”
“傅玲說三個月,那我還有機會.”
周震低嘆一聲走上前摸了摸白一的頭髮,“周叔叔知道你為了你父母的事情還耿耿於懷,可你要明白臥底不是說當就能當的,你有想過在那裡的生活嗎?你有真正接觸過那些人嗎?這不是三個月說改變就能改變的,隆興…我們會另想辦法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