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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都記下了.”
寧軒昱沉聲道。
沈懷慕看著已經化成灰燼的圖紙，無奈接受了他的說辭。
不過片刻，輸液瓶裡的藥水就見了底。
她起身拔了針，將東西收回藥箱，又放進了醫源空間。
還沒等她把垃圾處理乾淨，就聽寧軒昱問道：“昨日，你在街上救了顏芷薇？”
雖是白天，但房間裡關門閉窗，長明燈微弱的燭光透過燈罩和紗帳，映襯著寧軒昱異樣的神色。
沈懷慕操控意識退出醫源空間，看著他的樣子，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還見到了國公世子？”
寧軒昱又問了一句。
“是，碰巧他在尋顏姑娘，就遇上了.”
沈懷慕應聲。
“說什麼了嗎？”
聽著寧軒昱接二連三的問話，又見他眸中的陰鬱越來越濃烈，沈懷慕眉頭微皺，到了嘴邊的回應嚥了回去，轉而直言道：“王爺想說什麼直說便是，不必拐彎抹角.”
寧軒昱被戳破了心思，依舊面不改色，平靜的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威嚴，“以後不準再和顏敬元私下見面.”
沈懷慕眼底閃過一絲差異，“王爺知道我方才去了醉仙樓？”
寧軒昱不置可否。
沈懷慕心中瞭然，放眼整個聖京，恐怕就沒有寧軒昱不知道的事。
也難怪她方才提到李公公的時候，他一點都沒覺得意外。
“王爺誤會了，我去醉仙樓並非是去見顏世子，而是顏姑娘邀請我去醉仙樓赴宴，我去了才知道顏世子也在.”
“不過我並未露面，只是讓雪松進去打了個招呼，說我事多抽不開身，之後我便離開醉仙樓來了這裡.”
聽完沈懷慕的一番解釋，寧軒昱陰雲密佈的臉色，終於恢復了平靜。
他正要開口，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郡主，您要的白粥和小鹹菜都備好了，需要奴才送進去嗎？”
“不用了.”
沈懷慕邊說邊起身開啟了房門，從青陽手中接過食盒，又將門關了起來。
轉身掃視了一圈房間，將食盒放在了桌案上，開啟食盒的一剎那，白粥香甜的味道瞬間散開。
沈懷慕看著軟糯的白粥，胃裡頓時感到一陣空虛。
忙碌了一上午，也就早晨的時候喝了一碗吳嬤嬤熬的八寶早茶，便再未進食，眼下已經過了午時，還真有點餓了。
但再餓她也不會和病患搶東西吃，更何況這裡還是昱王府。
她摸了摸平坦的肚子，微微嘆氣。
正要將白粥遞給還躺在床上的寧軒昱，卻見一隻大手越過自己，端起了食盒裡的白粥。
“小心燙手！”
沈懷慕不由地提醒了一句。
可寧軒昱卻像是沒聽到一樣，仰頭灌了大半白粥。
沈懷慕看著他滾動的喉結，聽著他吞嚥的聲音，自己也忍不住嚥了咽口水。
寧軒昱餘光映入她的樣子，放下碗輕舔嘴角，魅惑一笑：“想喝？”
沈懷慕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緊接著又搖了搖頭，“王爺身體不適，王爺先吃，我等會兒府再用膳就是.”
聽著她一本正經的回答，他頓時沒了戲弄她的心思，轉頭開啟房門，叮囑守在門外的青陽。
“去醉仙樓買一份飯菜回來.”
青陽愣了愣，王爺今日是和醉仙樓槓上了嗎？沈懷慕呆呆地站在房間裡，直到青陽離開，她才反應過來寧軒昱是要讓青陽給她買飯。
“王爺不必破費……”寧軒昱打斷她的話，沉聲道：“以後想吃什麼，想做什麼，和本王直說便是，只要是在本王能力範圍內，本王都會滿足你.”
“那……多謝王爺.”
沈懷慕的臉色有些尷尬。
她只是不想欠寧軒昱一分一毫，畢竟他們之間最多隻是交易。
可沒想到卻被他誤會了，還給了她這樣一個承諾，倒顯得她有些扭捏了。
房間裡恢復了平靜，大約半柱香後，青陽提著醉仙樓的食盒趕了回來。
進門後，他先是看了一眼沈懷慕，又湊到寧軒昱耳邊低語了幾句。
“王爺，奴才去醉仙樓的時候，剛好碰到國公世子和顏姑娘，聽他們談話的意思，應該是沒見到郡主.”
寧軒昱面無神色，“本王知道，你先出去.”
青陽將食盒穩穩當當地放在了桌案上，退出了房間。
沈懷慕將青陽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
不知為何，她一想到自己若真的見了顏敬元，心裡就會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就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快趁熱吃吧.”
寧軒昱打斷了沈懷慕的思緒，目光掃了一眼食盒。
沈懷慕沒再拒絕，起身開啟食盒，將裡面精緻的菜餚一一擺了出來。
看著自己面前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再看看寧軒昱面前那碗寡淡的白粥，她將幾樣清淡的素菜往前推了推，“王爺要不一起吃點？”
寧軒昱端起白粥目不斜視，“不必，你吃便是.”
“那我便不客氣了.”
沈懷慕拿起筷子，迅速而不失優雅的結束了一餐。
待她放下筷子，寧軒昱也放下了手中的碗，問道：“你既然都已經去了醉仙樓，為何沒有露面？”
“王爺不知道嗎？顏芷薇已經被皇后選為誠王正妃了.”
沈懷慕收拾著碗筷，說道。
“當然知道，難不成你要因此將國公府視作仇敵？”
寧軒昱食指摸索著碗邊，審視著沈懷慕。
“不至於，這世上並非所有人都會為了權利而捨棄底線，我若真將國公府視作仇敵，也就不會去醉仙樓赴宴了.”
沈懷慕說道。
“那你為何不露面？”
寧軒昱又問。
“王爺可知，顏世子於我有意？”
沈懷慕不答反問，笑盈盈地和寧軒昱對視。
而她的笑容裡，夾雜著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情緒。
寧軒昱的食指停頓了下來，視線定格在她的眼眸之間。
“所以呢？這樣豈不是更好？國公府內宅關係簡單，國公爺為人正直，斷不會捲入朝堂之爭，於你而言是個不錯的歸宿.”
沈懷慕輕笑一聲，“王爺說這話，可是覺得，我是個言而無信之人？”
“沒有，本王只是站在你的角度權衡利弊而已.”
寧軒昱收斂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