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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因為方才動了怒,此時沈懷慕鬢邊的流蘇髮簪纏繞在一起,讓整個髮式失了些許美感。
寧軒昱起身,走到她身前站定,抬起一隻手,動作輕柔的撥弄著綴滿珠子的流蘇。
沈懷慕神色微愣,抬眸看著面前的男子。
毒素的氣息縈繞在鼻息之間,那雙深邃漆黑的眼眸,完整地倒映出她的身影。
明明沒有對視,她卻能從他的眼底,捕捉到從未見過的柔情蜜意。
是她的錯覺嗎?寧軒昱目光轉動,沈懷慕心中一緊。
她連忙側頭,卻看到他們的影子,在夕陽餘暉的對映下交織在一起。
寧軒昱看著她微紅的耳尖,嘴角微翹低笑出聲。
“昱王在笑什麼?”
沈懷慕回過頭,不明所以地看著寧軒昱。
“沒什麼.”
寧軒昱若無其事地收回手,腦海中是沈懷慕害羞時面若桃花的樣子,嘴裡卻說起了正事。
“那府醫去了大理寺,很快就會供出一切,而且梁湘恭的辦案能力不錯,就算沒有你祖母給梁老夫人的信,他也會盡全力查明真相,還你一個清白.”
沈懷慕收起異樣的情緒,恢復了以往的淡漠,“昱王說的是,這些我都明白.”
若不是相信梁湘恭的辦案能力,她也不會讓死者家屬去大理寺報官。
不過讓她意想不到的是,寧軒昱竟然還知道祖母給梁老夫人送了信。
“我有個問題想問王爺.”
沈懷慕滿眼好奇。
“你問.”
寧軒昱沉聲道,臉上沒有絲毫不耐煩。
好不容易來將軍府一趟,他巴不得沈懷慕多和他說幾句話。
沈懷慕問道:“王爺的眼線,可是遍佈聖京的每一個角落?怎麼感覺這聖京城中,就沒有王爺不知道的事情.”
寧軒昱掃視了一眼沈懷慕,似是在猶豫要不要說實話。
沈懷慕看著他的神色,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好奇心似乎已經觸碰到了寧軒昱的秘密。
畢竟眼線這種事,可不是誰都能透露的。
“差不多吧,不過也有本王無法涉足的地方,比如教坊司。
你要有什麼想要打探的訊息,本王可以幫你.”
沈懷慕聽到寧軒昱的回答,陣陣出神。
她都不指望他會回答自己的問題,而他不但回應了,還承諾可以幫她。
這樣的好事,她當然不會拒絕,當即應了下來,“那我就先謝謝王爺了.”
沈懷慕的客氣,讓寧軒昱感受到了她對自己的刻意疏離。
這讓他心生不滿。
剛想說,你我之間不必再言謝,就聽正廳外傳來一陣喧鬧聲。
“不知誠王駕到,臣婦有失遠迎,還請誠王恕罪.”
沈懷慕順著聲音看了過去,只見林氏微躬著身子,將寧軒誠迎了進來,身後還跟著滿面春風的沈懷淑。
看著母女兩人盛裝打扮的樣子,沈懷慕心中冷笑。
什麼有失遠迎,林氏怕是早就料到寧軒誠今日會來將軍府,一早就去候著了。
難怪她都把府醫叫過來了,順和院卻沒有動靜,想必是覺得,有了寧軒誠這顆大樹,區區一個府醫根本奈何不了她。
寧軒誠像是沒有看到站在正廳的寧軒昱和沈懷慕,被林氏恭維著,臉上還掛著和煦的笑容。
“將軍夫人言重了,以後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禮.”
說罷,他才佯裝驚訝地看著面前兩人,“三皇兄,永安郡主,你們也在.”
寧軒昱沉著臉,沒有理會他那張虛假的面容。
沈懷慕看著他那張令人作嘔的臉,前世慘死的記憶不斷翻湧。
她不斷地在心中暗示自己,要冷靜,若是這個時候取了這狗男人的項上人頭,可就逃不過刺殺皇子的罪名了。
這種人渣,不值得她以命換命,她要好好地活著,要親眼看著他和沈懷淑跌入谷底,摔的粉身碎骨!寧軒誠見兩人都不答話,也並不覺得尷尬,嗤笑一聲:“怪不得梁大人敢肆無忌憚地帶走將軍府的府醫,原來是有三皇兄在背後撐腰.”
沈懷慕當機立斷,直接開口駁了回去。
“誠王這話,未免小瞧了梁大人,誰人不知梁大人最是鐵面無私,更何況他身為大理寺卿,對待嫌疑人自然是想提審便提審,哪裡用得著昱王撐腰?”
寧軒誠神色一僵,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歷任大理寺卿都是由皇上親自任命,小瞧大理寺親,便是小瞧皇上。
他雖是皇子,卻也沒有膽量去挑釁皇威。
這話要是傳入父皇的耳朵裡,又要對他心生不滿了。
這女人,可真是好手段!寧軒昱見自己的這位四皇弟吃癟,心中無比暢快。
而沈懷慕急著替他出頭的模樣,更是掃平了方才的不滿。
這便是他未來的王妃,他沒有看錯人!不過他總是覺得,自己這王妃,見到寧軒誠後,總是一副陰沉沉的樣子。
就好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若是以前,他可以理解為她不想嫁給寧軒誠,痛恨他的算計。
可是現在,她再無嫁給寧軒誠的可能,為何對他還有如此濃厚的恨意?難不成,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寧軒誠又做了什麼傷害沈懷慕的事?聯想到這些,寧軒昱的好心情瞬間消失不見,連帶著看向寧軒誠的目光,也和沈懷慕一般,隱著騰騰殺氣。
沈懷慕看著寧軒誠被自己堵得說不出話來,不屑地輕哼一聲。
此時的寧軒誠,未成大氣,能在聖京城中混得風生水起,靠的不過是嫡皇子的身份,還有皇后一黨的扶持。
沒有了這些,誰會多看他一眼?她沒再理會寧軒誠,轉頭看向一邊的林氏,“府醫被抓走,二嬸很意外吧?”
林氏打了一個激靈,她確實感到意外。
從梁湘恭進府,到府醫被叫來問話,她全都知道。
可她並沒有放在心上,她早已認定賬簿不會被查出問題,可沒想到沈懷慕還是發現了端倪。
她不過是個剛及笄的小姑娘罷了,能看懂賬簿就已經不錯了,又怎麼能順藤摸瓜查到府醫的頭上?到底是誰幫了她?“我在問話,二嬸看昱王做什麼?”
沈懷慕見林氏的目光飄到了寧軒昱的身上,出言提醒道。
林氏回過神來,低垂著眼眸掩飾著慌張,“是很意外,不知道他犯了什麼錯?”
沈懷慕擺出十足地耐心看著林氏演戲,同時又配合著表現出一副驚訝的樣子。
“二嬸難道不知道嗎?府醫每個月都會從德濟堂拿走二百兩的診費,這麼多銀子,都快和楚神醫的診費相提並論了.”
聽到這話,雪松不由腹誹,府醫那種德行,怎麼能和楚神醫相提並論,姑娘越來越會開玩笑了。
還在益壽堂守著沈老夫人的楚元,冷不丁地打了個噴嚏。
誰在羞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