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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之遙額頭溫度燙得驚人,連撥出的氣息都是滾燙的,她昨天晚上熬夜做設計單,直到半夜一兩點才睡下,也許是昨天晚上著了涼。
她努力驅散腦海中的眩暈感,對孩子道:“沒事,媽媽換下衣服,就去醫院.”
“那我要陪媽媽一起去!”
小姑娘握緊小拳頭,道:“我會照顧媽媽噠!”
秦之遙心中一片痠軟,她故意板起臉,戳了戳女兒的小臉蛋:“會被傳染的哦!”
“安樂才不怕呢.”
秦安樂乾脆爬到秦之遙身上,抬起手臂抱住了她的脖子,稚聲稚氣道:“傳染給了安樂媽媽就好啦!”
秦之遙被女兒逗笑了,忍不住在心裡感慨,自己這個女兒,真是上天賜予她最大的禮物。
今年的冬天似乎來得格外早,十月初便已帶了凜冽的寒意。
秦之遙看了一眼醫院掛號處長長的隊伍,微微皺起眉,彎腰對女兒說:“媽媽去掛號,你在這裡等媽媽,不要亂跑.”
“知道啦.”
秦安樂乖巧地點了點頭,在醫院大廳的長椅上坐下,“媽媽快去吧.”
自己這個女兒一向聽話懂事,秦之遙放下心,去掛號了。
大廳里人來人往,秦之遙夾在隊伍裡,被人流擠得頭暈眼花,她本就發著燒,一個不小心,竟是站立不穩,朝前栽了過去!“啊——!”
她下意識地發出一聲短暫的驚呼,卻沒有摔倒在地上。
一隻修長堅實的手臂準確地扶住了她的手臂,將她硬生生撈了起來。
“謝謝……”秦之遙驚魂未定,好不容易才站穩,抬頭便看到一張含了笑意的臉。
“小心點,摔了可就……”未說完的話在看到秦之遙的臉後戛然而止,面容俊秀,穿著白大褂的青年挑起一邊眉毛,問,“這位小姐,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秦之遙稍稍一怔,盯著青年的臉看了兩秒,客氣地搖了搖頭:“沒有吧.”
青年男子並沒有就這個問題糾纏,他低頭掃了一眼秦之遙手裡的單子,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他一邊走一邊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喂?”
電話另一端傳來簡潔冷淡的聲音:“有話直說.”
方澤撇了撇嘴,目光看向秦之遙離開的地方,道:“你猜我剛剛碰到誰了?”
“沒事就掛了.”
“等等!”
方澤立刻出聲,“好了好了,我直說就是了。
我碰到那個秦家大小姐了.”
不用特意說明是哪個秦家大小姐,陸向寒的聲音便陡然陰寒了幾度,即使隔著話筒,也讓他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
“秦之遙?她在哪?”
“就在我爸的醫院……等等,她身邊還跟著個小女孩?”
方澤目瞪口呆地看著秦之遙牽著的那個小姑娘,“你什麼時候跟她有了個孩子?”
雖然眉眼還稍顯稚嫩,但確實是跟陸向寒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陸向寒驀然一怔。
方澤還在喋喋不休地道:“看起來不過四五歲的樣子,長得跟你簡直一模一樣!”
幾乎是電光火石間,他便想起了在那個漆黑的夜晚,亮著昏黃路燈的巷子口。
會是那個孩子嗎?記憶中那個深夜,嬌小柔弱的女子蜷縮在地上,和那痛苦淒厲,幾乎要刺破耳膜的尖叫聲——自從那一夜後,秦之遙就彷彿蒸發一樣,徹徹底底的消失了。
陸向寒原本以為,秦之遙大概已經死了,他怎麼也想不到,她不僅還活著,甚至還生下了一個孩子!想起這些,陸向寒竟有些恍惚,他重重閉了閉眼睛,結束通話電話後,反手打給了自己的秘書。
“用最快的速度,去查z市一個叫做秦之遙的女人,和她現在的地址,查到之後,立刻告訴我.”
在醫院發生的小意外並沒有被秦之遙放在心上,她帶著秦安樂去拿了藥,拒絕了醫生讓她掛水的建議,直接回了家。
從s市離開後,她便出國養傷,並在國外生下了秦安樂,在沈落薇和沈方行的幫助下,進入了知名設計公司,而公司非常看重她的能力,一路提拔她到了總監的位置,工資和獎金養她和她的女兒綽綽有餘。
自己的下半輩子,大概也就這麼過了。
因為女兒的身體問題,秦之遙沒敢送她去普通的小學,而是找了家教和保姆,在家照顧她。
她燒了點水將藥吃了,跟公司請了假,打算在家休息幾天。
好在,秦之遙只是普通的受涼發燒,很快便恢復了,她將設計圖稿修改完交給公司,才稍稍鬆了口氣。
今天剛好是週五,街上滿是放學回家的孩子,秦之遙站在站牌下等公交車,抬眼便看到街角對面一面巨大的液晶螢幕,正在播放著最新的商業採訪。
“……陸先生,方便的話,可以談談關於陸氏集團最新的商業計劃嗎?”
“不方便.”
低沉冷淡的聲音響起,秦之遙的手指驀然縮緊,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螢幕上那張熟悉的臉不止一次出現在她最深的噩夢裡,即使已經過去了五年,但再次看到這張臉,仍然會帶給她窒息般的痛感。
“哇,這個就是陸氏老總吧,真帥啊……”“聽說現在還沒有結婚呢,我要是能嫁給他,做夢都能笑醒呢!”
“我看你現在就是沒睡醒……”身旁兩個高中模樣的女孩子笑著討論著走遠了。
秦之遙站在原地,彷彿已經僵硬成了一座雕像。
曾經的秦之遙,愛他愛到連命都可以不顧,但所有的愛情,都已經在那冰冷蕭瑟的一夜裡,被碾成了碎片。
公交車停在她面前,秦之遙收回目光,匆匆上了車,不再去看。
不大的客廳裡,秦安樂獨自一人坐在地上翻看著畫冊,說是畫冊,其實也是秦之遙先前的設計圖。
相較其他孩子,秦安樂要早慧得多,別的孩子還在看動畫片,她已經跟在秦之遙身後,看她畫設計圖了。
有節奏的敲門聲忽然想起,秦安樂警覺地豎起小耳朵,噔噔噔地跑過去,問:“是誰呀?”
不可能是媽媽,媽媽帶鑰匙了。
門外的人似乎怔了怔,才低聲報出一個名字:“陸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