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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聲音顫抖得厲害，唇角的笑意僵硬難當。
話落，秦之遙果斷地轉身離開，剎那間狠狠咬住了唇，淚如大雨傾盆而下。
陸向寒皺起眉心，提起步子就要衝上去，卻看到角落裡一輛車前燈閃了閃，駕駛座的門推開，露出沈方行陰沉沉的臉。
“方行，我們走吧.”
秦之遙仰起臉，語氣歡快嬌俏，臉上的淚痕卻分明反射著溼漉漉的光亮。
沈方行露出驚愕神色，轉瞬間回過神來，隔著冰涼的空氣狠狠瞪了陸向寒一眼。
末了，走上前去扶住秦之遙，語氣關切道，“沒事嗎？”
秦之遙無力地搖搖頭，只想趕快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陸向寒和江柔站在一起的畫面如同一把養眼的鋒利匕首，冷不丁地戳進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攪和出一片血肉模糊，痛的厲害，卻不會麻木。
“我有點累了，想回去睡覺.”
她揉了揉額角，然後拉拉他的袖口示意他上車。
沈方行衝她身後那兩人投過去一記厭惡的眼神，絲毫不畏懼陸向寒同樣陰沉冷峻如刀劍光影的目光，轉身扶住秦之遙上了車。
陸向寒的目光分毫不動地勾在那輛車上，隔著車窗盯著秦之遙平靜得過頭的側臉，感到一陣荒謬的同時怒意拔地而起。
江柔拿眼角餘光覷了眼那輛遠去的車，心中一陣痛快。
她在心底冷笑一聲，剛要開口，男人冰冷的聲音卻已經從頭頂落下，“沒你的事了，回去工作吧.”
江柔一愣，有些不甘地還想再說些什麼，腦海中卻浮現出陸向持警告過她的話——目光短淺可是要吃大虧的哦。
思及此，她咬了咬牙，生生忍住了滿心的失落和懊惱，扯出一抹溫婉大方的微笑，“好.”
反正陸向寒都在眼前了，有些話現在說和下次說能有多大區別？反正只要留得青山在，她就不怕沒柴燒。
相比起連陸氏集團大門都進不去的秦之遙，她的處境簡直太有利了。
話落，陸向寒再沒多看她一眼，大步流星地走進了專用的電梯通道內，獨自上樓。
進了辦公室，陸向寒皺著眉頭掏出手機，按下一串數字，電話接通，對面傳來一道平靜的男聲，“喂？”
陸向寒額角青筋倏地一跳，用力閉了一下眼睛試圖克制住暴躁的語氣，“是你把江柔安排進公司來的？”
陸尋淡然地應了一聲，“你江伯父那天來串門，說到柔柔在家沒事幹，怎麼，那麼大的公司難道還容不下她？”
“爸，既然你知道公司職位很多，那為什麼不能隨便給她安排個別的差事，偏要讓她來做我的秘書？”
一想到剛才江柔試圖色誘他的拙劣伎倆，陸向寒就覺得頭疼欲裂。
照這樣下去，下次她能做出什麼來就真的說不一定了。
陸尋不以為然，“秘書怎麼了，人家江柔就願意真心實意地對你好，你就留著她在你身邊照顧你又能怎麼樣？就算你們不能發展成男女朋友，起碼也能正常相處吧.”
陸向寒臉色十分難看，黑如潑墨，“我受不了她那一套，你儘快找個別的地方把她調走.”
“胡鬧！”
陸尋冷聲呵斥道，“你江伯父和我們家是什麼關係你不是不知道，他開了這個口，我也已經答應了下來，你現在讓我違反約定，這成何體統！”
眼看父親明擺著一副蠻不講理說一不二的架勢，陸向寒也喪失了和他繼續說下去的衝動，迅速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一路上，沈方行擔憂地望著身側一言不發的女人，試圖和她說幾句話，卻沒有得到分毫回應。
剛一下車，她就立即推門而出，頭也不回地把自己反鎖進了房間裡。
不能哭。
秦之遙死死地攥緊了拳頭，十根指甲悉數沒入掌心，牙齒將下唇緊緊咬出一條血線。
心底的酸澀迅速蔓延上鼻頭，一發不可收拾地席捲了整個五臟六腑。
儘管已經拼命地反覆在心底提醒自己一定要徹底忘了陸向寒，可身體根本不受控制，只要一看到他，視線就總是不由自主地跟隨著他，滿腦子都是他。
明明之前已經覺得對他徹底死心，對著江柔說過了只要陸向寒想的話他們做什麼都無所謂，可這樣的話已經出口，心卻疼的難受。
按著陸向寒那樣的性格，如果他不想把什麼人留在身邊，恐怕沒人能說服得了他。
這麼說來，江柔會以秘書的身份出現在他身邊，一定也是經過他許可的。
在工作中也能不時地見到彼此，倒也不失為一種情趣。
思及此，心臟又是一陣劇烈的鈍痛。
她把自己關進房間，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生硬的剋制和壓抑逼得她發不出半點聲音，胸口處憋悶出像是要爆炸了一樣的疼痛。
“之遙.”
沈方行試圖敲了幾下房門，沒有得到回應，無奈之下嘆了口氣，溫聲威脅道，“你要是再不開門，我就真的找人來拆門鎖了.”
頓了幾秒後，房間裡終於慢騰騰地傳來悉率的聲響。
沈方行望著門後那雙桃子一樣又紅又腫的眼睛，眼皮不由得狠狠一跳，眉頭皺起，“他又罵你了吧，還是說了別的什麼過分的話？”
秦之遙咬著唇不吭聲，垂眸試圖逃避他的視線，有氣無力的搖頭沒有任何說服力。
沈方行心疼不已，同時對陸向寒的厭惡又深了幾分，不由得追悔莫及，“在停車場的時候我就應該和你一起下車的，這樣你也不至於受他的欺負.”
偏偏秦之遙就是不肯，千交代萬囑咐地堅持要單槍匹馬去見陸向寒。
他心疼她，所以才同意，結果卻換來她回來時拖著的滿身傷疤。
秦之遙低著頭，單薄的臉頰蒼白如紙，沉默著接受他隱忍的怒意和悔恨。
沈方行嘆口氣，臉色漸漸放緩了許多，“沒事了，先出來吃點東西，我們再想辦法，這次不找陸向寒，直接走法律程式.”
其實無論是私下解決，還是走法律程式，他們的勝算都小的可憐，近乎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