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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
她知道高旭是個牆頭草,唯利是圖,也是個怕死鬼,她便是靠著封無燼的名頭,才敢用高旭,認為他不會再出賣她。
因為整個垣城,再也沒有比封無燼的名頭更大的人,高旭敢出賣她,卻不敢出賣封無燼,一定會對她很忠心。
所以,她接到高旭的電話,說發現了方大偉,而且方大偉說知道綁架案的一切,不過要他開口作證,得讓沈漾給她送一千萬,還得救出夏樂樂。
一千萬,對沈漾來說,是個很艱難的數字,找沈淮新挪用公司的錢或許能行,但她不能,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而連累公司。
她是很年的真相,本來都放棄了,頹廢了,絕望了,因為高旭這個訊息而再次亮起了希望的光彩。
方大偉莫名失蹤,她懷疑是封無燼給藏了起來,也懷疑高旭說的是不是真的,但因為以為高旭不敢,所以將天秤傾斜向了相信。
再加上,高旭說的條件,方大偉要一千萬,這麼貪心的獅子大開口,那肯定是會有同等的訊息來交換。
而且還有夏樂樂,當年夏樂樂將他從監獄撈出來,現在他也撈夏樂樂,倒也說得過去,畢竟方大偉被方全鋼鐵廠除名,現在只有倚靠夏樂樂了。
沈漾做了各方面的考量,已經很謹慎很小心了,但耐不過自己對當年綁架案真相的執拗,所以還是孤注一擲的去了。
哪知道,等著她的,就是高旭帶她踏入陷阱,非但沒見到方大偉,還被綁架了……這是沈漾第二次被綁架,第一次就是封無燼設下的報復陷阱,而這一次,她腦中又下意識的冒出封無燼這三個惡魔的字眼。
想著,他是一邊讓秦泰幫助她,一邊又讓別人綁架他,又是在用另一種方式對付她這個殺母兇手。
反正,他花樣百出,不擇手段,沒有什麼想不出來,做不出來,而這些變態手段,全是用在了她的身上。
他,太恨她了,下手太狠了……沈漾不相信封無燼,所以也不相信封無燼的人,是避開秦泰他們出來的,就怕他們知道了方大偉,她又不能知道真相了。
被關在悄無人聲的地方,從被打暈到醒過來,都處於看不見詳細情況的環境,因為眼睛蒙著一塊嚴實的黑布,口中也塞著布團。
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甜甜醒過來沒看到她,會不會找她,給甜甜說好陪她睡覺,再送她上學的。
沈漾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著,對封無燼越發的失望,越發的冰冷,直到,一隻手摸上她的臉頰。
那手是戴著手套的,她感受不到任何其他,卻更篤定這人就是封無燼,習慣戴著手套碰她的封無燼。
她渾身上下都冰冷一片,偏偏高旭的聲音突然響起來,“封少,你要的人我已經帶過來了,按您的要求,比在島上那次的乞丐還要惡臭!還都是生了那種病的!”
沈漾渾身一個激靈,高旭這句話透露的資訊量太大,完全肯定了這人就是封無燼,還說島上那批乞丐……沈漾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儘管不是第一次被這樣對待,但還是害怕,難以接受,臉色蒼白的搖頭表示抗拒。
摸著他臉的那隻手,頓了一下,然後一把扯出了她口中的布團,再繼續撫她的另一邊傷疤臉。
沈漾吸了口氣,當下就憤怒開口:“封無燼!你太過分了!你明知道殺害霍姨的兇手不是我,你明明就是在替康潔遮掩,甩鍋給我!”
“你明明知道,卻越來越過分的對我報復!你為什麼要這麼恨我?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這麼恨我?你說啊!”
“……”“你連話都不說一句了麼?這麼狠心,這麼絕情,這麼……我想,我唯一做錯的事,就是認識你……”沈漾從最開始急促的緊張的質問,到後面的有氣無力,挫敗頹廢,耳邊是越來越的糟亂腳步聲,越來越近的,各種男人的怪叫聲。
她渾身從顫抖,到麻木,冰冷的一動不動,當然,她掙扎得已經沒力氣了,手腕腳裸都被綁在坐著的那張椅子上面。
臉上那隻手,卻始終沒有挪開,彷彿還興致挺高昂,繼續往下,親手給她解開了襯衣紐扣,極為耐心。
沈漾卻是隨著敞開的溫度,一寸寸的血液下滑,溫度下降,臉色蒼白,牙齒打顫,在嘴唇咬出深深的血印。
除了屈辱,還是屈辱,疼痛的屈辱,將她整個吞噬,拉入永不超生的黑暗地獄。
耳邊,已經傳來了那些亂七八糟的男人的呼吸,她再也難以忍受,隨著眼淚滑落,她狠狠的咬傷自己的舌頭。
好在,她還能自殺,她真的,堅持不下去了,對不起啊,甜甜,媽媽活著,也是你的恥辱……沈漾拼盡了力氣,正在痛感裡一鼓作氣,突然聽到遙遠的聲音,熟悉的聲音,叫著,“漾兒!”
這是,封無燼的聲音,獨特的聲線,迷人,又罌粟般劇毒的駭人。
這個聲音,是急切的,驚恐的,帶著微微顫抖的。
就像是在她前段時間,被他折磨的那好幾次疼痛的黑暗沉睡裡,一次又一次模糊的叫著她,漾兒,漾兒。
幻覺麼?一定是幻覺,真是可笑,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她竟然還在潛意識的想著,他會來救她。
他怎麼會救她呢?他恨不得殺了她,恨不得折磨死她,而且,他不就在她身邊麼?就是他綁架了她,又找了更噁心更骯髒的人來玷汙她,這就是他的興趣愛好,她竟然還想著他來救她?沈漾啊,沈漾,你真是不可救藥……沈漾恨他,更恨自己,重重的又咬了下去,即使,那叫著“漾兒”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急。
“沈漾!你敢死我讓你女兒給你陪葬!”
封無燼的聲音就在眼前了,在那些嘈雜的打鬥聲裡,也脫穎而出,很兇狠,沙啞,像是拼盡了力氣。
而同時,他還傳出了一聲疼痛的悶哼聲,但他又接著吼道:“還有你父母,沈氏集團,我一樣都不會放過!”
沈漾:“……”這個男人,一再的威脅她,翻來覆去的威脅她,可是偏偏,她又無法遮蔽這些威脅,怎麼樣,都不能。
他不光侮辱她,還不准她死的一直侮辱她,這個男人,真是可怕極了!比死神還可怕千百倍!沈漾緩緩的,鬆開了被咬破的舌頭,滿嘴的血腥都在往外流淌,她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也不知道自己有多痛,又彷彿麻木得腦子都是空白的。
直到,男人的手指捂住她流血的嘴唇,冰冷的,熟悉菸草味的,是封無燼的,他脫掉手套了麼?沈漾腦子裡懵懵的想著,忽然,男人的唇瓣貼在了她的嘴唇上,兇狠的動作,落下去的時候卻極為溫柔。
沈漾想掙扎開,卻半分都掙扎不開,只能被迫讓這個吻,變得綿長又繾綣,雖然對她來說,是煎熬,痛苦又噁心的煎熬。
她又想吐了,回想起上次在島上,她就在他的強迫裡嘔吐,他黑著臉很生氣,卻不得不躲避。
這次,他竟然在僵了僵之後,並沒放開她,還是那麼溫柔,那麼細緻,直到給她完完全全的止住了血流不止。
“漾兒,這麼排斥我,噁心我麼?對不起,我的錯,漾兒,對不起,我不該留你一個人……”封無燼喘著氣說話,像是挺累的,聲音也很沙啞,顫抖,就像是他叫她一聲聲“漾兒”的那種幻覺的感覺。
沈漾整個人都處在渾渾噩噩混沌裡,已經分不清什麼是幻覺,什麼是真實,只知道噁心,只知道排斥。
她難受的緊緊皺著眉頭,止不住的反胃,直到之前那些嘈雜的人聲,打鬧聲,求饒聲,潮水一般的完全消退。
“漾兒,可以睜眼了.”
封無燼親手給她解開了眼睛上的黑布,眼前已經沒有了任何打鬥的痕跡,也沒有那些噁心的帶病的男人們。
只有封無燼,只有封無燼一個人,穿著黑襯衣黑長褲,長身玉立的半蹲在她面前,像個求婚的貴族王子。
很高貴,很英俊,白皙的臉上還沾著點點斑駁血跡,像是浴血奮戰歸來的騎士,迎救著公主的騎士。
可是,這樣的畫面,這樣油然而生的感想,只讓沈漾覺得滑稽,覺得自嘲,為自己的異想天開,為自己屢教不改,心存幻想。
她那雙得以自由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面前平視她的男人,從他回到垣城開始,從他是封無燼開始,他就沒有再跟她平起平坐過。
她卻一點驚訝都沒有,感動也沒有,嘲諷也沒有了,只是麻木的呆滯的看著他,毫無感情的空白一片。
“漾兒?漾兒你怎麼了?”
封無燼俊顏有些微微的變色,舉起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看到她下意識的眨了下眼睛,才鬆了口氣。
他抱住她,像是抱著易碎的水晶般溫柔,疼惜,在她脖頸邊輕輕的落下細碎的吻,竟絲毫不嫌棄,那些地方被那些髒手碰過的骯髒。
沈漾呆了又呆,終於忍無可忍的淡淡說:“不要演戲了,封無燼,你說我花樣多,可遠不及你啊,你別告訴我,剛才解開我衣服,把我送給那些人玷汙的,不是你.”
封無燼正在一邊輕吻,一邊說叫了林長鴻過來,讓她不要動,不要說話,不然舌頭又要出血就不好了。
可她根本不聽,還說出這樣一句話來,頓時讓封無燼僵硬住了,像是不可置信一般,瞪著那雙精緻的鳳眸,青筋暴跳的盯著她。
沈漾對他的表情,已經分不清他的情緒,也不想去管他的情緒,還是面無表情淡淡的看著他,不喜,不悲。
封無燼深深的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黑眸裡已經有了赤紅,在這陰暗的山村空房子裡,只有一盞昏黃的燈下,依然明顯。
“漾兒,不是我,我才剛回國,我從外面進來就一直在叫你,你怎麼會認為,為是你身邊綁架你的那個人呢?你就這麼不相信我麼?”
不相信到,明明他跟那個人隔了多麼遠,還叫著她的名字,她卻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執意的認為就是他綁了她,找人玷汙他。
他知道那是什麼人,想做什麼,他也知道秦泰他們能找到她,能及時的營救她,就算他沒有千里迢迢的乘坐私人專機從天而降。
他也不知道他在聽到沈漾遇到危險的訊息時,是多麼的恐慌,甚至不顧封老爺子的死命令,執意飛速趕來。
他也知道,這只是那些人對他的試探,他不該表現得這麼在意,反而她會更安全,以後也會更安全。
可是他不想,不想冷落她,也不想不管她,他甚至恨不得能夠瞬移,立刻到她面前抱住她,讓她不要害怕。
可是,他沒想到,她明明是能聽到,他和那個人分開得那麼遠,一路打過來救她,她卻認為他就是害她的人。
封無燼紅著眼睛盯著她,他已經抓了高旭,高旭就是最好的證人,可以證明他的清白,可是,他還是想要她相信他,解除懷疑他的誤會。
他耐心的,給她解釋,忍著憤怒,忍著這些年練就的肅殺之氣,生怕稍微不小心,就嚇到了她,像個破碎玻璃娃娃一樣的她。
可是,她卻在他的隱忍耐心裡,淡淡的說:“不是你,也是你讓人假扮你的,玩弄我,欺辱我,都是你報復我的手段之一罷了.”
封無燼:“……”他忍得狠狠的磨牙,揍過人後鮮血斑斑的手指,緊緊握成拳頭,一下子砸到坑坑窪窪的地面上,流血更多了。
“沈漾!我有那麼閒麼?有那麼變態的心理麼?綁架你過來又來救你!你以為我在演戲麼?你……”“你以為,我是你麼?為了不跟我結婚,就跟你的姦夫上床!還生下他的女兒!你心裡有過我嗎?嗯?沈漾,你愛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