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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他的縮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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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他忽然一把甩開了她,狠狠的,咬牙切齒的,又將潔白的手套脫下來,嫌棄的扔到她臉上。

“讓你就這麼死了,便宜你了!不想你女兒有事,就老老實實的給我活下去!我不准你死,你就不準死!”

“還有,我不是霍燼!我是封無燼!這世上再無你的阿燼!”

他居高臨下的說完這些冷漠殘酷的話語,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似乎連多看她一眼,都覺得髒。

沈漾軟趴趴的倒在地上,全身都在疼,脖子更像是跟腦袋分了家,連呼吸都不會了。

她分不清她是死了,還是活著,但他臨走的話,字字在耳。

他是封無燼,無燼,這世上再無她的阿燼,再無……眼淚越來越模糊眼眶,她艱難的眨了眨,使自己清醒些,強迫自己吸氣,努力的吸氣。

其他什麼,都不重要了,她現在只關心甜甜,為了甜甜,她絕不能死!所幸封無燼才剛上樓,就有白衣的女醫生匆匆忙忙下來,給她做心肺復甦,掛上吊針,處理傷口。

沈漾沒有反抗,沒有力氣反抗,也不會反抗。

等稍微恢復了點體力,就又趕緊找封無燼,想求他放了甜甜。

但她根本出不去這間囚禁她的鐵門,任由她搖晃拉扯,手指都被磨得血跡斑斑,依舊沒有半分鬆動。

只能無力的透過鐵窗縫隙,眼巴巴的望著盡頭的黑暗角落,她女兒所在的牢籠!裡面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惡劣環境,恐怖氛圍,完全封閉,死一樣的沉寂,連絲毫的聲音都傳不出來!沈漾心痛又害怕,急得眼淚就沒停下來過,她的甜甜,連鄰居家的小泰迪都害怕,現在卻與一群惡狗為伴!怎麼辦?她該怎麼辦?沈漾焦灼又絕望,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聽到了咔嚓一聲響,樓上隔絕的地下室的門鎖開啟了。

她已經被騰得精疲力竭,但此刻跟詐屍一樣的爬起來,瞪大眼睛期盼的看向那又亮起路燈的旋轉樓梯。

“大黃,二花,小黑,我給你們帶夜宵來了!”

稚嫩的男童嗓音,壓得很小聲,接著是做賊似的,躡手躡腳提著食盒下來的小男孩。

沈漾愣了一下,沒想到這裡還有其他的小孩,但沒想那麼多,著急的開口求救。

“小朋友!幫阿姨開門好不好?阿姨出去後,給你買糖吃好不好?”

哄小孩,她還是拿手的。

小朋友被沈漾嚇了一跳,趕緊豎起食指在嘴邊,“別喊!爹地今天不讓我下來看狗狗,媽咪叫我偷偷來的!吵醒了樓上那隻看門狗,我撕爛你的嘴!”

小朋友不過跟沈甜甜一般的年紀,說出的話卻狠毒無比,簡直讓沈漾都目瞪口呆了一秒。

而這個時候,她才發現這個一路跑到她面前來,白襯衣揹帶褲還繫著小領結的小男孩,竟然長得極為精緻,又極為眼熟。

丹鳳眼,高鼻樑,薄嘴唇,冷白皮,還有偏棕色的短髮,簡直是封無燼的縮小版!沈漾不由揉了揉淚水迷糊的眼睛,覺得自己肯定是眼花了,出現幻覺了,還伸手去摸了摸他板著的小臉。

“臭乞丐!你敢摸我!小爺我讓小秦子砍了你的手!”

小男孩氣得哇哇叫著原地跳腳,跳了好一陣才想起自己是來幹什麼的,抱著懷裡的食盒到處牢籠瞧。

“誒,大黃二花小黑呢?怎麼不見了?怎麼都不見了?不會是……”“臭乞丐!它們是不是被你給吃了!你給我吐出來!把大黃二花小黑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

小男孩昂貴的小皮鞋,一腳一腳的踹著鐵門,小小的力道,卻讓虛弱的沈漾被震得,一屁股跌坐地上。

她強迫自己將目光從小男孩臉上收回來,強迫自己不去關注這些不該再關注的,根本不重要的。

狠狠的咬了咬嘴唇,再開口,已然平靜而冷靜。

“好,我還給你,我只是把它們藏起來了,你給我開門,我就找出來還給你.”

小男孩氣鼓鼓的瞪著她,歪著小腦袋高傲的哼了一聲,“臭乞丐!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你被關著,肯定是做了壞事,肯定就是吃了我的大黃二花小黑!吐出來!你給小爺吐出來!”

小男孩又踹門。

沈漾:“……你這樣踹,也踹不到我啊,還是說,小爺你在你的地盤上,還會怕我一個滿身是傷的臭乞丐?不敢進來打我?”

小男孩腦回路是轉得挺快的,但越高傲自負,越經不起激將法,果然下一秒就扔了盤子,鉚足勁雙手拔門栓。

邊哼哧哼哧的用力,邊哼哼唧唧的懟她,“小爺堂堂男子漢,會怕你一個女人?看小爺揍得你滿地找牙!”

沈漾也鉚足了勁,靜待時機,等小男孩一開啟門,立刻鯉魚打挺的跳起來,一瘸一拐的狂奔出鐵門,直直的跑向盡頭那間。

可是,她連外面一層上鎖的鐵門都打不開,更別說裡面還有一道,隔絕她一切呼喊和視線的巨大阻礙!“甜甜!甜甜你能聽嗎?媽媽在這裡,媽媽會救你出來,甜甜別怕,媽媽很快就救你出來!”

沈漾果斷的轉頭,往樓上跑,不理會那追著她踹著她的小男孩,像是感覺不到疼了。

不想才上去一半,就見到直挺挺站在樓梯口,擋住她前路的高大男人。

“想逃麼?”

男人扯了扯緋薄唇角,似笑非笑。

只裹著雪白浴袍的他,溼潤著凌亂短髮,從裸露出的大片胸膛,到絨毛均勻的精瘦小腿,無一不透著誘惑。

絕豔,又邪魅的荷爾蒙誘惑。

好在沈漾現在只關心她的甜甜,並未多做留戀,只是奇怪,他竟然還戴著那副遮住眉眼的黑超,任由髮梢水珠從中劃過。

沈漾喘著粗氣的急促呼吸頓了頓,下意識的脫口問出:“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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