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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遮面見人是你們聚寶閣的習俗嗎？”
莫言直視著那位女子的眼睛，他也不知道，這個人是真的聚寶閣女主人，還是又一個新的冒牌貨。
“世子殿下還請見諒，我還只是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女子不偏不躲，向桌案後的椅子走去。
見到正主前來，小夢趕緊起來讓座。
奇怪，為什麼自己從她的眼睛裡面看不出任何色彩。和她對視的那種感覺，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莫言看著女子不緊不慢的坐到位子上，內心有些發怵。
他完全沒辦法透過她外在的表現去判斷她內心的真實想法。這讓察言觀色多年的莫言，內心感到隱隱的不安。
“世子殿下大可放心，之前是我太過冒昧了。”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但她的眼神為何這般空洞，宛若一攤死水。
莫言看不透女子，他只能無奈的說道，“我相信閣下。”
“那是最好，不知世子殿下有什麼問題？小女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極其平淡的語氣從她口中說出，好似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莫言也無法透過語氣去感知她話語的真假。
“第一，毒害我的「含笑半步癲」是怎麼回事？”
女子聽後，幾乎沒有思考，瞬間答道，“我們聚寶閣出了一個叛徒，多謝世子殿下出手解決。”
“第二，”莫言繼續發問，“為什麼要救我？”
“本姑娘樂善好施，愛做好人好事，不行嗎？”還不等這裡的女主人發話，小蝶就搶著回答。
“你在撒謊！”莫言品了口茶水，繼續說道，“先不論你的外在表現，就說你的邏輯，已經出了很大的問題。”
“我的邏輯？”小蝶大為不解，難道她還不能是個好人？
“根據你們的商品介紹，你能在她下毒之後，三分鐘之內給我解藥，這可不是一般的巧合啊。”
“我，我路過，碰巧看到了，不行啊！”小蝶繼續辯駁道，雖然她現在的語氣已經能讓莫言聽出她在說謊。
“一般的下人，沒事可不會從我這裡路過。”莫言嘆了口氣，“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在跟蹤那個女的吧。”
“想要藉助我的手去剷除你們的叛徒？”
小蝶背後流出一身冷汗，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人，卻偏偏可以看穿這麼多。
她不知道的是，莫言以前幹魔術師那行的時候，見慣了爾虞我詐。以至於，他在入行沒多久，就練就了一手察言觀色的本領。
而小蝶，估計連二十歲都不到，怎麼可能和莫言以前遇到的那些老狐狸相提並論。
他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莫言見了都自愧不如。
“怎麼樣，要不要我再猜一猜？”莫言微笑著看向女子身後的小蝶。
“世子殿下果然厲害，還有什麼問題可以繼續問我。”女子接過莫言的話，替小蝶解了圍。
莫言眉頭微皺，道，“你們自己的麻煩自己解決不好嗎，為什麼非要我出手，別告訴我你們打不過。”
“世子殿下說笑了。”女子的臉上看不出表情，“我們不過是想借世子殿下的手，調出幕後之人罷了。”
“幕後之人，你是說，讓人來殺我的人？”莫言道。
女子沒有感情的話語再次響起，“是的，我們家的叛徒估計就是他的人。”
“你們拿我釣魚？”莫言有些惱怒，說話的聲音越發沉重。
“世子殿下不會有事的。”女子道，“您身後這位，可是難見的高手。”
莫言想過這種情況，十六畢竟是鎮北王留的人，差也差不到哪去。
十六不留痕跡的多看了女人一眼，這是為數不多能讓她感興趣的人。
“那好，你們調查出來是誰了沒有？”
“還沒。”
莫言指尖轉動起那枚銅幣，他判斷不出女子說話的真假，也不好做出下一步的判斷。
“你們昨夜送來的白磷又是什麼意思？”
“這個，不方便告知，還請見諒。”女子緩緩道。
莫言愣了一下，昨天派人送這個，今天跟自己說不方便告知？
察覺出莫言的不悅，女子淡淡的開口，“這個並非我本人的意願，而是鎮北王的意思。”
那個便宜老爹？
對於一個已經死去的人，莫言束手無策。
“而且，我認為，我能告知世子殿下這麼多，已經算是虧本買賣了。”女子道。
莫言聽後一笑，“怎麼會虧本呢？有本世子在這，你們的生意只會越來越好。”
“什麼意思？”女子問道，這是來這個房間這麼久之後，女子第一次開口提問。
莫言笑道，“到時候，你們只要說我用了你們的商品，十分滿意之類的話語，對你們的形象可是十分有利的。”
“世子殿下又怎麼確保那些人會信？”女子問道。
“我不出面否認，黑的也能說成白的，不是嗎？今日我來此，可是有很多人看到的。”
女子聞言，低頭思索了一番，“確實如此，但這就是世子殿下跟我們談判的籌碼嗎？您應該也知道，我們聚寶閣不差這點錢。”
“不是談判。”莫言繼續道，“我只是希望你們能夠在物質方面援助我的軍隊。”
“有什麼好處？”女子問道。
“我先跟你們提議這件事，就是對你們最大的好處。”莫言看著女子，回答道。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像女子這樣的商人，沒理由會拒絕他的提議。
“跟當年鎮北王的話語一模一樣呢，世子殿下。”女子說話的語氣破天荒的出現了一絲變化。
莫言一怔，他怎麼就忘記了，自己那便宜老爹到現在還欠她們呢！
“這個，現在的情況跟當時不同，現在正逢亂世，你應該也是知道的。”莫言想了一下，開口說道。
女子頷首，現在的情況確實跟莫言說的一樣，宦官專政，太后當權，齊王揭竿而起。
當然，真實情況是不是這樣，她就不知道了。
“世子殿下是說，我們要交保護費？”女子樸素的大白話一出，差點讓莫言嗆到。
“又或許，在某些關鍵的時刻，他們可以根據你的需求行動。當然，保護你們也是在我們的任務。”
莫言的提議極具誘惑，讓人想不出拒絕的理由。
畢竟，那可是三十萬大軍。
女子顰眉，問道，“若是世子殿下反悔，那又當如何？”
“虎符還在你們手上。”莫言提醒道，他順帶補充了一句，“我是來談合作的。沒有我，你們光有個虎符也沒用。”
出乎莫言意料的是，女子幾乎沒有猶豫，便將這件事情答應了下來，讓莫言覺得有些不真實。
“合作愉快！”
莫言沒有接下去，他現在對眼前的女人是越來越看不透了，他搞不懂對方到底在想什麼。
“那麼，合作伙伴，可否告知我你的名字？”莫言問道。
“這和我們之間的合作似乎沒有任何關係。”女子冰冷的話語響起。
莫言似乎沒有聽見，繼續開口道，“猜銅幣吧，正面‘政通人和’，背面‘安居樂業’。”
他將指間的銅幣高高拋起，隨後抓在手心處。
“猜吧，猜錯了記得告訴我你的名字。”
看著莫言不講道理的樣子，女子沒有感情的聲音再次響起，“正面。”
“恭喜。”
莫言將銅幣重重的扣在女子的桌案上，隨後將手挪開。
“你猜錯了。”
‘安居樂業’朝上。
“不要耍賴。”莫言又補了一句。
莫言聽不出女子話語裡的感情，只聽到了一句話。
“我叫李忘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