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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的話，溫暖心裡忽的一突，她有些慌亂的拍掉他的手，朝著他大喊：“沈牧塵，你少自以為是！”
沈牧塵也不生氣，只是看著她十分冷靜地分析道：“心跳加速，語氣加重，四肢僵硬，都是一個人惱羞成怒的表現。
溫暖，你越是這樣我就越是確定，我說中了你的心事.”
他的氣定神閒深深地刺痛了溫暖的眼，她明白，他確實是說中了她的心事。
這個男人真是惡劣得可以，即便他把一切都看透徹了，也沒必要非要搬上臺面來講不可。
如果他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羞辱她，那麼他成功了，不過他不會一直都這麼得意下去。
總有一天，她不會只是逞強而已，總有一天，她會真真正正地把沈牧塵這三個字連同他這個人從她心裡整個連根拔起。
溫暖也不否認，只是定定地看著沈牧塵，忽的低下了聲音來：“即便這樣了還不能徹底死心，沈牧塵，你知道為什麼嗎？”
也許是她的表情看起來實在是過於悲慟，沈牧塵黑色的瞳孔不自覺地縮了縮，就連下顎都不自覺地緊緊繃住。
溫暖看著他，舉起自己的左手，當著他的面把腕上的手錶給解了下來。
少了錶帶的遮掩，一道像蜈蚣一樣醜陋的疤痕瞬間暴露在空氣中。
溫暖的聲音忽然變得黯啞不堪：“因為曾經豁出了這條命去愛過.”
看著他臉上一閃而過的震驚，她忽然不可遏制地低笑起來，笑著笑著卻又流出淚來。
“沈牧塵，你一定不知道吧，這個在你眼裡只是顆棋子的愚蠢女人，曾經以死相逼才如願嫁給了你。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當時怎麼捨得那麼對自己，又那麼對爸爸……不會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溫暖的淚，像是帶著灼熱的溫度，刺痛了沈牧塵的眼睛。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半晌，終於出聲：“如果我說我以後再也不會那樣對你了，我們……是不是可以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
溫暖眼角還掛著熱淚，可嘴角的笑卻是涼薄至極的，“我爸爸還在獄中，我肚子裡的孩子也已經被你親手殺了，怎麼重新開始？我說過的吧，沈牧塵，我會讓你血債血償！”
看著她眼底毫不掩飾的恨意，沈牧塵感覺自己像是又回到了那一天在醫院，溫暖一頭撞在床頭櫃的時候……他知道，那時候她是真的想死，也是真的恨他。
以滿腔恨意鋪就出來的這條路，他義無反顧地走了十年。
可十年之後，當他終於“得償所願”的時候，驀然回首才發現，明白這條路上深深淺淺都是染血的腳印。
這些血，有的是他自己的，有的是別人的，每一步都是疼痛。
如果可以，就算是當做對她的補償，他也不希望她走上這條終將萬劫不復的路。
“溫暖，別用我的錯懲罰你自己。
恨會讓你變得不快樂，從此以後你將不能再大聲地笑，也不能再放肆地哭，你會漸漸變得麻木，除了恨意什麼都感受不到。
更可怕的是，你以為等到大仇得報的那一天，這一切終將成為過去，可真的等到那一天到來的時候，你卻會發現，你已經變成了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