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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花粉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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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舒原本還有些侷促,到了宋家反而放鬆了下來。

宋母比想象中還要和藹,和她說話溫聲細語,吃飯時不停幫她夾菜,將她一個二十多歲的人當做小孩一樣照顧得面面俱到,一晚上下來看她的眼神裡都佈滿了母愛,儼然將她當作了親生女兒。

白景舒起初還以為是宋母的待客之道,正想眼神求助於母親該怎麼回應時,看到平日裡還算得上端莊的母親正興致勃勃地和穆阿姨聊著八卦,兩人的神態和班裡閒聊時的女同學們簡直一模一樣。

這倒讓她放寬了心,看來宋母對她不是客套,而是愛屋及烏。

她媽就是那個屋。

兩人相談甚歡,話從客廳說到餐廳,還有兩個小聽眾。

說著說著話題便扯到他們身上。

穆青像逗小孩一樣問白景舒:“你倆小時候見過,還記不記得啦?”

白景舒尷尬地笑了笑,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宋清之便開口:“媽,那麼多年的事誰還記得。”

“臭小子,我問你了嗎?”穆青不滿地瞪了一眼打斷她和乖乖乾女兒說話的親生兒子,越看他越覺得礙眼。

沈嘉笑著看他們母子倆拌嘴,想起之前又忍不住感嘆:“有一年過年,冬天下雪你們還一起堆雪人了。現在想想還像在跟前似的,轉眼就長那麼大了。”

宋清之握著筷子的手突然怔住了,回憶一時間湧上來,難道之前那個跟在他身邊“哥哥哥哥”地喊的小丫頭就是白景舒?

聽母親這麼一說,白景舒也有點印象,不過當時小孩那麼多,她哪記得哪個是宋清之。

她囫圇著點點頭,任由兩個女人由此聊起年輕時的風花雪月,感嘆時間荏苒,一心想著安靜炫飯,免得一不小心又要被提問。

宋清之卻有些吃不下,他還有點沒接受記憶裡的那個的小姑娘就是白景舒的設定。

你曾以為再也不會再見到的人,成了你朝夕同簷的同事。

後來不知道兩位又提起了什麼,悲傷的情緒又釀了起來。白景舒對於兩位長輩突然的哽咽有些慌張,下意識看向宋清之。他仍神態自若地夾菜,好像早已習慣這兩位在一起聊天一分鐘八百個情緒轉變。

察覺到白景舒向他投來的眼神,無措地坐在一旁像只小兔子,宋清之輕輕勾了下嘴角。

他放下碗筷,禮貌出口:“媽,沈阿姨,我吃飽了。”

轉頭看向白景舒:“白小姐,要不要帶你參觀一下。”

白景舒感激地衝他點點頭,起身告別跟宋清之離開了餐廳。

宋家是獨棟幢別墅,樓後是一座小花園。穆青喜歡花,閒暇時刻多用來侍弄花花草草,園裡不僅有等好養護的植株,還有許多宋父託人搞來的稀缺品種。正值春季,花園裡奼紫嫣紅,一片蓬勃。花叢之中還有一個精心製作的鞦韆,從他記事起就在,不過宋父每年都會親自修繕養護,以至於到現在還是精美完好。

宋家也就那麼大,聽說女孩子都喜歡花,宋清之打算讓她在這裡玩。

白景舒跟在他身邊越走越不對勁,心裡暗道不好,走在過道盡頭停住。

“宋老師,這花開得真不錯,咱們就在這觀賞一下吧。”

宋清之挑眉:“在這兒能看清什麼,你走進去,裡面好看。”

白景舒立馬搖頭:“我覺得這個角度挺好的,遠觀更有距離美。”

宋清之倒是聽樂了,兩人距離花圃十幾米遠,在朦朧月光下別說花瓣花蕊,就連花朵花葉都分不清,只能看見一片黃一片紅一片紫一片綠的,還距離美。

瞥到花園柵欄上面的一塊小木板,上面是穆青毛筆寫的四個大字:閒人免進。

穆青把這些花當寶貝,朵朵都是自己親自打理,不讓傭人們進,有時候宋柏溫和宋清之也不行,怕他們不小心踩壞了她小道兩旁的小花苗。

他當是她是看到了那塊牌子,不好意思進,寬慰她:“你不用拘束,我媽可能還巴不得讓你看看她的寶貝呢。”

“上次她和沈阿姨還一起種了片玫瑰。”

他知道白景舒禮數週全,看她在一旁推辭,刻在山東人骨子裡的熱情一下子上來了,他一把牽住她的小臂往前走。

白景舒感受到手腕處傳來的溫度與力量,剛想說的話一下子又憋回去了。目光落在他結實的小臂上,抬頭看到月光灑在他的側臉,在寬厚的肩膀上投下陰影。地上的影子一大一小,像是兩個牽著手私奔的戀人。

白景舒覺得周圍事物都變得虛無起來,彷彿天地之間只有他們兩個。她呆呆地跟著他向前走,腦子裡只有眼前這亦虛亦實的場景。轉眼兩人已來到了花叢之中,他鬆開她的手,看她盯著自己,才意識到剛剛的行為可能有些不妥。

“剛剛有些唐突,你別……”

“啊啾——”一陣風吹來,宋清之話還沒說完,就被白景舒的噴嚏打斷。

白景舒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看她臉上紅紅的,宋清之把外套脫給她:“要不回去吧,夜涼風大,別再感冒……”

“啊啾——”

白景舒被裹在寬大的黑色西裝下,素白的小臉紅紅,眼睛也紅紅,更像一隻小兔子,點點頭乖乖跟在宋清之旁邊往回走。

剛吃完飯在客廳聊天的穆青和沈嘉剛聊到他們倆,抬頭被進門的兩人嚇一跳。

“舒舒,你臉怎麼了?”

剛剛外面天色暗,宋清之看不太清,現在趁著明亮的燈光一看,白景舒滿臉通紅,連脖子上都起滿了密密麻麻的紅點,在雪白的肌膚上顯得更為駭人。

白景舒噴嚏一個接一個打個不停,還抽空搖頭安慰驚慌地宋母:“沒事。”

沈嘉將慌忙倒好的水遞給她:“你這丫頭,明明知……”

“啊啾——”又一個噴嚏打斷她的話,白景舒衝她搖搖頭,強忍著鼻腔的癢意接過水一飲而盡。

宋清之就算再傻也能看出來她這是花粉過敏了,況且他還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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