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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
葉曉雲痛苦的捂著頭,一手撐著地,單膝跪在地上,而他的面前,豔美女子的眼中似乎要噴出火來。
“老闆娘別生氣啊,我這不是看氣氛緊張,給咱們搞點樂子嗎…”
“呵呵,這就是你欺騙我感情的理由?”煙芙蓉胸口劇烈起伏,看起來著實被氣得不輕。
“本來還以為能從你這小子的口中聽到什麼高尚的話,沒想到憋半天就給我憋了個屁!”
煙芙蓉揉了揉手腕,雖說她也曾是習武之人,但不可否認的,葉曉雲這小子皮是真的厚,打起來一點也不舒服,真的。
“哪裡不高尚了?為自已的幸福而謀求利益,咋算不上高尚?”
葉曉雲還在貧嘴,但在又捱了煙芙蓉兩拳之後,他也是稍稍收斂了一些。
“虧我還下來挨這頓打,我這鬍子要是不長了…跟你沒完。”葉曉雲嘟囔著。
“哦?跟我怎麼沒完?”煙芙蓉笑了笑,這次她倒是不生氣,但也有可能是氣笑了。
“那我就只能這輩子賴上你了,吃你的,穿你的,喝你的,死了也要跟你埋一個墳頭。”葉曉雲口舌伶俐,兩句話就差點把煙芙蓉又氣死。
“滾滾滾,就你會說話,要死你去死,誰要跟你埋一個墳頭裡?”
“哦?那不埋了是不是就代表前面的半句話可以實現了?”葉曉雲又嬉笑道,典型的(半)好了傷疤忘了痛。
“…”
煙芙蓉懶得理他,此時的慕容雪還在她的腿上躺著,不宜做什麼劇烈運動,絕對不是她打累了。
“所以說…你到底怎麼看?”煙芙蓉淡淡開口。
“什麼。”葉曉雲裝傻。
“曾經我問過你的話,”煙芙蓉輕聲道,“如果知道自已的結局註定是錯的,究竟還要不要去繼續?”
“不知道啊。”葉曉雲淡淡地。
“或者如果自已想要得到的結果是好的,可因為自已,很多人因此而被傷害,那麼這種行為,究竟是錯是對?”
“想不通。”葉曉雲撓了撓頭。
“呼…如果,有人終究要承擔他人所作所為而造成的後果,那麼這個人…”
“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哇哦哇哦,好高深啊,聽不懂。”葉曉雲還保持著半跪的姿態,回答的極其敷衍。
這吊兒郎當的樣子,怎麼也不像是會回答這種問題的人。
煙芙蓉有些失望,但並沒有為此感到意外,葉曉雲…終究不是他。
“你果然還是這個態度…”煙芙蓉沒有再生氣,她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後,手指向了門口,“你走吧。”
“啊?這就要攆客啊?再讓我拿點銀兩行不行?”葉曉雲有些急切,把臉往前湊了湊。
“滾!”
強烈的氣場爆發,直接將葉曉雲震飛了出去,而後者顯然沒有感到絲毫羞恥,反而回頭一笑之後,便跑了個沒影。
“謝謝老闆娘,下次還請多做招待!”
“……”
煙芙蓉望著他逐漸消失的身影,兀自喃喃著:
“果然嗎…連他也終究是討好世俗的凡人罷了…那個能讓這些一切都改變的人,終究不是他,至少不會是——葉曉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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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不久之前被追殺的那條街,在又順手摸了兩個肉包子之後,葉曉雲便直奔城門走去,他望著這清澈的藍天,不由得發牢騷道:
“真是的,老闆娘你這麼年輕,哪來這麼多心事啊?”
“活在這世上不就是玩兒的嘛…”
“………”
不知怎的,他突然對自已這種想法感到後怕:“我怎麼會這樣想…我不是自由的嘛…唉…”
“還非得讓我每日鞏固啊…”
“我是葉曉雲。”
“我喜歡自由。”
“我重情重義…”
講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然後又繼續說道:
“最後一點…葉曉雲死了。”
嗯,漂亮的鞏固,雖然順序並不是完全正確的,但也至少可觀。
人只有一次生命,人不可死亡兩次。
單純追求自由的自由…那是真正的死亡,並不是自由。
掙脫麻繩的風箏只會奔赴毀滅,唯有一定的束縛,才能讓風箏沉浸在真正的自由當中。
不過不用太過擔心,束縛終究會解開,“束縛”也會腐爛,束縛與自由並不代表永恆,在永恆到來之前,束縛會消亡,自由雖然會隨之崩潰…
但願會迎來真正的未來。
“可惜我現在是葉曉雲,”他眼眸低垂,望著那西下的殘日,終究還是綻放了一絲笑容,“我是葉曉雲,葉曉雲並非獨屬我一人。”
“葉曉雲是英雄,而我呢…”
“只是塊石頭,是被鍍了層金的石頭,等到這層金被消磨完…我就不再是葉曉雲了,葉曉雲啊…”
“他已經死了。”
死在幾十年前的那個盛夏,也有可能死在不久前的那個午夜,他不記得了,他只記得或許有誰死過,他或許曾經還有點悲傷,但時間是把利刃,唯一能從這把利刃下存活下來的——
唯有仇恨。
他葉曉雲也有恨的人,不,不,並不是葉曉雲恨他,而是……
葉曉雲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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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沙。
這裡有許多民居,但裡面住的並不是本地人,而是統一武裝計程車兵,看樣式,並不是天啟城所屬。
他們每家每戶門口處都有黑旗,就像是某個邪惡組織一樣,在狂躁的獵殺之後,便是違心的祈禱。
他們不為死去的獵物祈禱,也不為他們自已祈禱,他們只祈禱一個——
一個屬於他們的帝王。
街道上有些空蕩蕩的,只能看見一個男人漫步在街頭,他身著一襲黑袍,高挺的衣領處,還有怎麼磨也磨不去的血漬。
他叫蔣玥,至少現在是這樣,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名,或許曾經認識他的人都已經死了,要麼死於他手…
要麼早已被人遺忘。
今天可不是個什麼好日子,看來自已那位“好友”好像不小心透露了些什麼,導致最近他們二人之間好像有些不太和諧。
這不,有找上門的來了。
“蔣玥…”
炅玦目眥欲裂,拳頭緊緊攥著,有絲絲血跡蔓延開來,空氣當中,有讓人垂涎欲滴的味道。
“…”
蔣玥沒有說什麼,他只是淡淡的盯著她,他抬了抬頭,露出了那隱匿於黑髮之下的,如深淵被撕裂般的瞳孔。
其中血光閃爍,似乎是在警惕,又或者是說——
他在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