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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入不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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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光明和陳夕手拉手散步成了大元工地的新聞。

排程室裡的人整天嚷嚷叫宋光明請客吃飯的,宋光明都全部答應。

說得多了,不請也不行呀,自己既然都應承了,哪有不兌現的理兒。

宋光明就逐漸地請領導吃飯,或者下館子,或者到自己的房間裡打平夥。

大家都評價陳夕的炒菜水平日日見長,宋光明的酒量也見長,和他喝酒的人都誇讚他空間大潛力足,但是經常被那些能喝的給灌醉,常常被一些人攙扶回家,有一次還偷偷被人送進醫院打針。

後來被陳夕知道後,氣得陳夕眼睛發黑,讓心痛宋光明的陳夕無法忍受。

陳夕終於沒有說髒話,罵粗口,她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讓邀請宋光明喝酒的人全部放趴倒桌下,然後,陳夕攙扶著宋光明一步一步走回家。

從此,到宋光明屋裡喝酒的人有了顧忌,去之前先問問“陳夕在家嗎?”

只要陳夕在家,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你敢拿酒量賭一次輸贏,她就敢拿命給你賭一場膽量。

在大元工地,陳夕那可真是對著窗戶吹喇叭名聲在外。

慢慢宋光明發現,喝酒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入不敷出,這個秘密也被陳夕發現了。

陳夕一個報告打到了“三哥”那裡,“三哥”也勸他的朋友們,別找宋光明要酒喝了,他一個月就那幾十塊錢,不夠花的,他還沒有成家的呀。

由指揮長“三哥”的出面,情況一下子好轉了很多,本來要敲竹槓討酒喝的人及曾經和宋光明開心玩耍的朋友們都退避三舍,只好暫時規避鋒芒,等養壯了養肥了再宰不遲。

其實,宋光明心裡也是糾結,確實自己想好好請大家,但是苦於囊中羞澀,又無其他良策,只有厚著臉皮任同事朋友們奚落和挖苦。

人窮志短,天經地義。

有的人不理解宋光明,認為找了陳夕不等於找到了靠山嗎,吃喝花銷能撈就撈點,豈不節省了自己的開銷,腰包不就慢慢鼓起來了。

其實,不僅宋光明不是這樣的人,陳夕更不是這樣的性格。

自己掙錢吃飯是本事,伸手向父母要令人不齒,陳夕也是剛參加工作,按說兩個人也夠花了,可是宋光明從來不向陳夕借,陳夕自己的花完了寧肯向媽媽要,也不多佔宋光明的。

除非實在是需要,再說宋光明在這方面一向是大方有度,不亂花亂喝。

杜絕外面的應酬節省額外開銷,當然是求之不得的。

宋光明高興了,陳夕自然也高興。

不久,宋光明離開了排程室,到了一個生產技術部,負責工程管理工作,這是宋光明的專業,宋光明高興還來不及吶,可不久還下發了他被提拔的任命通知。

宋光明被提拔為技術部的副主任,這個有違宋光明的初心,感覺著心裡癢癢的難受,總想著是不是可以不接受這個組織上的任命。

他試著找過人資部門,答覆他說:“那是組織上的事兒,一定要服從組織安排,組織定了的不能隨便改動的,上邊兒有備案。

再說你的身份是幹部,幹部哪能不受組織管理,還能由著你自己!”

宋光明被懟得心裡難受,但也想不出對付的辦法。

何況宋光明一聽組織頭就大,還有備案,是何等了得,感覺無計可施。

宋光明尤其煩躁組織,但是又不敢直接和組織上對著幹。

因為在他心裡有了一個影子,像王總那樣的總設計師都怕組織,還動不動被關黑屋子,自己區區一個工作人員有何膽量敢對抗組織。

雖心有不甘,但最終沒敢反對。

為此,又有人要宋光明請客喝酒,宋光明知道了當官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兒,再說自己真的不是什麼高姿態,確實是不想當什麼科長,於是推三託四磨磨唧唧就是不請客。

尤其是萬不得已時就把陳夕抬出來,說是陳夕交代的,不準在外喝酒,這招兒還真的靈驗,技術處的人員沒敢再糾纏宋光明。

宋光明也清楚,自己從排程室出來多少還是和“三哥”有關的,畢竟兩個人待在一個辦公室,抬頭不見低頭見,說話也不能太隨便。

總之,分開了真的是件好事,好確實是好,可惜讓自己當了副科長,這讓宋光明心裡像鑽了條螞蟻。

宋光明清楚,在他的前邊確實有不肯當官,彼此謙讓最後沒有當的,像他所處的排程室一般都是當官的搖籃,把握了生產排程的指揮權,等於把控了全大元工地的施工形勢,是一般人想去但不一定去的了的“鍍金所”,是一個站得高望得遠的“生產中樞”,現在的四位副指揮長均出自那裡,和他朝夕相處的劉主任也被調出去當處長,原來的何副主任而今已是主任了。

大元電廠真的開始籌建了,牌子都正式掛了。

“大元水力發電廠電廠革命委員會”,“大元水力發電廠”,一個單位兩塊牌子。

字型還是一紅一黑的,帶有明顯的時代色彩。

宋光明打聽後才知道,現在還只是一個牌子,除了籌建處的幾個負責人外,基本上還沒有進什麼人,也許等到首臺機組發電以後,等機組執行正常了由施工單位先行管理,然後再逐步移交。

施工局的計劃是一年內力爭實現兩臺機組投產發電,屆時一塊移交給大元水力發電廠。

宋光明一直沒有把自己想留電廠的想法說出來,主要是怕陳夕不同意,也怕因此引起陳夕的爸爸媽媽的反對,畢竟她們就這麼一個閨女,自己的去留當然會影響到陳夕的選擇。

也會影響到陳夕父母對宋光明的態度和看法。

宋光明知道同意了和陳夕的關係,那就務必承擔相應的責任,現在擺在眼前的責任就是必須照顧好陳夕父母的養老送終,這是天經地義的,幾乎無需過多考慮的事情。

想到此,宋光明多少產生了擔憂,萬一陳夕的父母不同意宋光明留在大元電廠怎麼辦?她們畢竟就這麼一個女兒。

宋光明唯一的辦法就是把精力投入到陳夕的學習上,希望她透過自己的努力考上電力技校,或者上一所專科學校,總比內部招工的名聲好聽,同時,也想透過這樣的舉動改變一下陳夕的人生。

自從宋光明和陳夕確立了戀愛關係後,陳夕還真是改變了很多很多。

包括早上的晨跑,她也被宋光明帶出來了,每天早上都堅持不斷,令許多人刮目相看,陳夕的父母更是內心歡喜。

陳夕的變化不僅是習慣上的,更是性格上的。

她雖然知道目前都是由於宋光明才迫使自己改變,儘管自己也清楚改變習慣是很痛苦的,為了心愛的人必須如此,因為以前一樣不光父母痛愛,父母身邊的叔叔阿姨都疼愛自己,無邊的愛使自己的思維變形甚至行為變形,以至於做過很荒唐的事兒,留下了無數令人啼笑皆非的典故。

小時候都是當笑話一笑而過,現在大了再聽說後真的感覺噁心和反感,內心的發差也是逼迫自己改變的重要因素。

特別是見到宋光明後,彷彿是突然發現自己要變了,再不能像以前那樣活了,自已應該擁有成人的健康,成人的思想和知識,應該擁有屬於自己的人生和規劃,而不是生活在父母的庇廕下,特別是自己擁有了心儀的愛人,可以談戀愛,以後還要做幸福的新娘。

宋光明知道了陳夕的經歷後反而很高興,感覺自己的責任感越來越強了,改造陳夕就是上天交給自己的人生目的,疼愛不過是其中的一個環節而已,重要的是堅定地付出。

更加令宋光明欣慰的是,陳夕在宋光明的輔導下,進步得很快。

尤其是陳夕決定了的事兒,態度異常堅定,肯吃苦流汗,在宋光明面前從來就是言聽計從,說一不二,驕嬌二氣徹底沒了,像只小綿羊乖乖地依偎在宋光明身邊,聽他的講述,按照宋光明的學習方法和學習技巧精準複習,有張有弛地進行著複習計劃。

宋光明認為,只要陳夕堅持幾個月,參加高考問題不是很大,起碼可以考個中專。

秋去春來,很快一年半過去了。

陳夕在宋光明的鼓動下幾乎忘記了所有,因為參加高考,單位還專門給她時間,讓她上半天的班,這在很多人看來都是天上掉落的餡餅,是令人可望不可及的事兒。

再過兩個多,複習的好壞便可見分曉,陳夕起早貪黑地發起了最後衝刺,宋光明對陳夕抱以熱切的期待。

宋光明是有信心的。

因為陳夕也是剛從學校畢業,複習對她而言只是把地點從學校搬到了宿舍,時間上只不過耽誤了一段而已,能夠專心複習一定會有收穫。

再說,不足兩年的複習,對聰明好強又進步很快的陳夕,宋光明是吃定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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