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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休息時,隊員們都在廠房裡擠在一堆兒說話,趁這個間隙宋光明回了趟排程室,坐在自己的桌子前喝水。
看見“三哥”和另一個副指揮長躺在條凳上午休,還有一個副主任趴在辦公桌上睡覺。
為了不影響到領導午休,喝完水又悄悄走到了隔壁間。
突然,宋光明透過門縫看見一個人影像風似的溜進了排程室,宋光明感覺好奇,就躡手躡腳走出房間。
宋光明突然發現,那個人從辦公桌上拿一張報紙悄悄地走到“三哥”身邊,用報紙撩“三哥”的鼻頭,然後對著“三哥”的耳朵大聲說:“老三”!宋光明嚇了一跳,誰敢如此造次,對“三哥”不敬!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對副指揮長如此不敬,真是豈有此理!宋光明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正想拉她時,發現“三哥”醒了,正打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正好,旁邊的另一個副指揮長也醒了,爬在桌子上的副主任也抬起了頭。
宋光明伸出去的手像觸了電一樣立刻彈了回來。
愣愣地又極其尷尬地站在了陳指揮長及那人的之間。
“三哥”揉揉眼睛,沒有說話,坐了起來。
那女的腦殼一晃,披頭的散發恰好遮住了整個臉龐,縮了脖子低頭想要溜走,宋光明大吼一聲:“站住”。
那人立刻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誰批准你進來的?”
宋光明跟在女的身邊說:“立正”。
那女的立馬就一個“立正”動作,但是頭卻低著,感覺很像自己的隊員這麼聽話。
正當宋光明揹著手,從側面低下頭仔細看她的臉時,“三哥”卻發話了。
“算了,趕緊走吧.”
但那人並沒有動,跟沒有聽到“三哥”的聲音似的。
宋光明看著那人沒有動,趁機說道:“齊步走”。
來人果然順從地邁步走開了。
宋光明扭頭歉疚地說:“陳指揮長,對不起啊,我剛才在裡間,打擾你午休了。
還有楊指揮長,何主任.”
楊指揮長笑笑沒吱聲,翹起二郎腿在條凳上看報紙。
何主任又把頭換了個方向,壓著胳膊繼續睡覺,似乎都不願面對宋光明,而是有意在迴避。
“三哥”“呼”地從條凳上站起來,好像跟沒事兒似的擰開門口的水龍頭洗臉。
宋光明感覺像自討沒趣似的,站在原地眨巴著眼睛不知所措起來。
“三哥”經過宋光明身邊時,拍拍他的肩膀說:“上班去吧,沒事兒,看把你嚇的.”
宋光明腦門子上都出汗了,極端的尷尬總算解除了,但他確實沒弄清楚為啥自己就如此心虛和膽怯。
心想,剛才自己沒看清那女孩子的臉,要是看清了豈不讓人產生耍“流氓”的印象。
宋光明想想都後怕,自己差點犯了錯誤,要是自己作風上出點什麼“新聞”,那可就一輩子別想在大元混下去了,慶幸剛才把持得住,沒越“雷池”半步。
宋光明上班走後,楊指揮長開玩笑說:“‘三哥’,你那閨女還真的需要找個像宋光明這樣的人管著,別的人還真管不住她那醜脾氣,你看宋光明叫她立正,她就立正,還真鎮住了.”
“唉,又讓你們見笑了,都是我給寵的.”
“自己的崽伢子,冇得法呀!”
何主任嘆氣地說。
“老陳啊,你別說,我看宋光明這孩子可以.”
楊副指揮長說。
“宋光明是不錯,怕咱閨女配不上他.”
“哈哈,咱孩子也不賴,就是脾氣差點,那可以改呀,你說是不是老何?”
楊副指揮長似在找同盟軍。
“要不,我搭個橋?”
何主任開玩笑說。
“不要,不要。
我回去和老伍商量商量,那是她的閨女.”
“哈,哈,哈,哈.”
“三哥”說:“你們不知道吧,宋光明昨天就是這樣帶著青年突擊隊在廠房裡勞動的,據說反響特別大,據說隊員們個個都很聽話,工作效率還蠻高.”
“我也聽說了,後來還特意下去看了一眼,見她們工作很認真。
你閨女也不調皮,還和我打招呼叫我‘叔叔’那.”
“可是,這一個辦公室的,怎麼說呢?”
“三哥”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三哥’別怕,我看叫老伍操作,你裝逼就是了。
我們睜隻眼閉隻眼的,不行嗎?”
“那可說好了,要切實保密,不能傳出去的.”
楊指揮長說:“那明天記住帶糖啊.”
“差一撇的玩笑可是開不得的!”
“三哥”說完戴上安全帽就出去了,接著楊指揮長也走了。
宋光明到了作業現場後,心裡老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幕,怎麼覺著那個人離自己不遠,彷彿就在自己的身邊,可她究竟是誰哪?六個女孩子,穿的工作服都一樣,個頭又差不多,又是初次相識,真的還分不出來誰是誰,更何況,剛才的那個女孩褲腿上的扎繩沒了,安全帽又沒有戴,真的是無法辨識。
到了作業現場,恰好和剛才看見的完全不一樣,這讓他心存懊惱。
無意之中,宋光明偷偷地把眼光從六個女神身上掃描了一遍又一遍,掃過之後,感覺著唯有一人最值得懷疑。
當宋光明的目光掃過去,總有一股餘光從安全帽的帽簷下射出,彷彿一把鋒利的刀讓宋光明眼睛迷離,感覺著好生不自在,但是自己又不能把目光鎖定在一個人身上,避免引起誤會。
心想,那個女孩難道就是她嗎?從各種指標分析,宋光明堅持了自己的判斷。
並確信,令自己怦然心動的人就是她,那個個子接近一米六,身材勻稱,伶牙俐齒不饒人的嬌小麗人陳夕。
在中途休息時,宋光明躲在一邊偷偷寫東西,無意中被一個隊員發現並奪了去。
並且還大聲地念了出來:“曾經是母親手中的馬尾辮/曾經是父親眼裡的山水畫/曾經是自己青春的五彩夢/曾經是男友心中的一朵花/自從加入突擊隊/飄逸的秀髮就委屈了/工作不露面/休閒難垂下/蜷縮盤進安全帽/別樣風采襯臉頰/收工解開盤髮夾/甩出秀髮映晚霞.”
“好有意境的詩呀,給我看看.”
“哎呀,再念一遍吧,省得你們爭來爭去的.”
另一個個子高挑,中音十足的男孩自告奮勇又朗誦了一遍。
都說很美,也很興奮,唯獨陳夕躲在一個角落裡沒事似的,微低著頭。
那一刻,憑著宋光明的智商他猜到了幾分,正和自己心中想象的差不多少,要說差別的話,那就差在取下安全帽露出那一頭烏黑的頭髮。
宋光明想了想,身高,形態都像,唯獨盤在安全帽裡的黑髮看不見。
怎麼辦呢?有了,最好在下班時,從班車裡出來後脫去安全帽的那一剎那。
為此,宋光明在下班時最後一個上車,為的是下車時最先下車。
果然,驚險的一幕在宋光明的預測當中出現了,六個女孩先後下了車,而陳夕恰恰是最後一個,前五個她們一個共同的動作都是不約而同取下安全帽,然後腦殼輕輕向後一甩,烏黑的頭髮像瀑布一樣傾瀉而下,唯獨陳夕卻沒有取安全帽。
但是她們取了安全帽後,都沒有讓宋光明認識出中午那個女孩。
個子高挑的中音男邀請大家去吃冰激凌,宋光明趁機說:“大家都去,我請客.”
幾乎所有的隊員開始歡呼,興致勃勃地往路邊的賣冰棒的店子走去。
走了大約二十米,也許陳夕忘了中午發生的一切,也許是安全帽壓頭實在不方便,突然就取下了安全帽,那一頭靚麗烏黑的秀髮果真就出現了,並且發生在宋光明的身邊,宋光明像被什麼東西絆了一樣,“咚”一下跌坐在了地上,旁邊的幾個男孩子趕緊來扶,女孩子們也驚呆了。
“隊長,你怎麼了?”
“累了嗎?”
“你莫不是耍賴不想請客吧?”
“哎呀,地上有條蛇.”
聽說地上有蛇,宋光明“騰”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有人幫他尋找蛇,突然發現是有人在惡作劇。
在一片七嘴八舌的混亂中,突然不見了陳夕。
第二天,宋光明沒見到陳夕,有人說“她病了”。
在中途休息時,宋光明掏出他昨晚寫的下半部詩。
“曾經是季節裡的一本書/曾經是情感中的一浪花/曾經是懷春時的一片海/曾經是記憶中的一抹霞/走進水電大家庭/飄逸的秀髮就更美了/為了國家富/為了幸福家/暫把美麗藏帽中/安全鑄就儒和雅/下班洗卻塵與倦/飄逸的秀髮暖全家.”
宋光明是個直率的男孩子,也是有情有義的好孩子。
隊員們似乎知道了宋光明隊長的心思。
遂指派一個女孩子,把這首詩悄悄送給了陳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