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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家國天下 第十一節 無名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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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增援魯戚欣,宇文曼再一次打算把所有人馬都派上去,包括本應該保護她安全的禁軍。

保護女皇的墨應元無動於衷,就像沒聽見女皇下令一樣。

他認為禁軍人數太少,投入戰場意義不大。

(宇文曼這次出行只帶了不足百人的禁軍)與其白白上去送死,不如留在這裡防備更有作用。

“朕在這裡很安全!”

宇文曼很不喜歡墨應元這種態度。

墨應元再三懇求道“女皇安危關乎大夏存亡,如果女皇有所閃失,就算這次全殲後陳軍,也是徹頭徹尾的敗仗.”

宇文曼不再理他,只是沉默的看著交戰地。

像魯戚欣這樣既勇敢又忠誠的將軍能多點就好了。

可惜...因為自己對慕容誠發脾氣,墨家承諾的財力物力被各種藉口拖延了,這場戰鬥是絕對指望不上。

而霍繼的軍隊...這傢伙能為了保兒子交出半數軍隊去西域,卻不願調撥一兵一卒來順城!就連現在對禁軍的指揮,都得向墨應元表示妥協。

可是轉念一想,墨應元一直以來也沒為墨家做過事,明知九死一生還跟隨自己來到這裡,也算得上忠心吧。

“你巡視一下四周,佈置一下安防措施.”

宇文曼口氣緩和了下來,雖說父債子還,讓她如此針對這個無辜的年輕人,依然有些做不到。

與其讓他呆站在身邊被自己剛才的壞情緒影響,不如給他找點事做。

“領命!”

墨應元彷彿獲取了至高無上的榮耀般投入到新任務中去了。

飛禽走獸都因為戰火而逃散了,只剩下日出日落觀察著人類這場自相殘殺。

俞緒已經派人藉助夜色跑去向賴福求援了。

雖然出身將門的他看不起那個農夫,可是戰場形勢瞬息萬變,況且形式對他來說並不樂觀。

他決定暫時放低姿態,去請求農夫幫助...夏軍居然不執行燈火管制!俞緒發現敵人居然在他眼皮下地方明目張膽地辦起了宴會。

對方和他玩空城計?夏軍難道死傷慘重準備撤兵了?或者只是布好了陷阱請君入甕?一旦自己率軍出擊,就會掉進夏軍層層包圍之中?!俞緒雙手交叉於胸前,右腳無意識地踢著腳下的碎石子。

盔甲上纏繞的鐵鱗互相撞擊,有節奏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一股寒風吹過,他不由得裹了裹背後象徵身份的披風。

夏軍營地傳來歡歌笑語,引得俞緒不由自主望了過去。

隱約能看見軍營中有一些身影,一些不屬於前線,似乎格外尊貴的身影。

難道夏國的女皇就在哪裡?他的確聽說夏國女皇來到了這裡。

身為皇帝不顧自身安危,難道這個女人拿戰爭當兒戲?不對!!!夏軍應該是見他不上鉤,加重了演戲的籌碼!而目的...俞緒的眉毛幾乎擠到了一塊兒...“不好!!!”

他右手握拳用力捶打著左掌。

根據兵書來說,兩軍相持,應以襲擊敵方糧草為上策。

他的軍隊多,糧草輜重也綿延不絕。

夏軍一定抽調重兵,暗中襲擊他的糧倉去了!在俞緒的將令下,惡戰幾天幾夜僅喝了點水的官兵,只能鬱悶的打滅篝火,倒掉半生不熟的糧食趕往了將軍指定的防守陣地。

“敵軍近在咫尺,戚欣為何疏於防備?”

女皇疑惑中帶著責備。

“兩軍混戰多日,急需進食休息...”魯戚欣嘴角掛著壞笑說道“所以特意請女皇前來指揮三軍.”

宇文曼當然知道,魯戚欣不過是讓她親自到第一線,讓士兵知道女皇依然與他們同在,才能不畏生死繼續戰鬥下去。

“不知三軍之事,不執三軍之政.”

宇文曼捂著肚子緩緩起身說道“朕不懂軍事,這裡的每一個士兵都由戚欣將軍全權指揮!”

宇文曼儘可能提高嗓門,好讓更多計程車兵聽見。

她自然明白,魯戚欣也希望手下聽見這句話,才不會再戰鬥中有所疑惑。

“女皇英明!!!”

魯戚欣帶頭高呼,其他人也緊隨效仿。

~~~~~~~~~~~~~~~~~~~~~~~~~~~~~~~~~~~~~~~~~~~~~~~~~~~~~~~~~~~~~~~~~~~~~~~~~~~~~~~~~~~賴福聽手下唸完了求援信後,心中不免嘲笑起俞緒來。

他一直渴望有朝一日能讓高傲的俞緒親自來求他。

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不過賴福並沒有那麼高興...事先約定好了進攻日期,可是俞緒這傢伙以為拿下順城不費吹灰之力,為了奪得頭功居然提前開拔趕到了那裡。

自己沒必要為了這種白痴,讓手中寶貴的軍隊冒險急行。

於是賴福讓伺候前面仔細偵查,特別警惕敵軍伏兵,然後有條不紊的騎著馬向順城前進。

俞緒與夏軍最好打得難解難分,他賴福才有足夠的時間一舉奪得順城。

就讓這個高傲的傢伙,為他賴福也做一點好人好事吧!~~~~~~~~~~~~~~~~~~~~~~~~~~~~~~~~~~~~~~~~~~~~~~~~~~~~~~~~~~~~~~~~~~~~~~~~~~~~~~~~~~~~暗探帶來了魯戚欣想要的訊息,俞緒果然帶著大半人馬風急火燎趕去保護糧草了,剩下計程車兵也被命令時刻準備戰鬥而無法在休戰時間吃飯。

魯戚欣的砲機營率先用石塊朝後陳軍發起了第一輪攻擊。

緊接著夏軍步兵在前,弓弩隊與火器營緊隨其後。

騎兵也藉著夜色移動到了後陳軍兩側。

留守的後陳軍看見三面都被明晃晃的火把包圍,主帥又不在陣前,一時間陣型大亂。

在短暫抵抗後,紛紛丟下兵器向夏軍投降。

聽說中計後,俞緒悔青了腸子,他帶著前胸貼後背的大軍,不顧長途奔襲的疲憊,再一次折返回來。

依靠兵將眾多,直接硬懟上來,衝散了夏軍的陣線。

兩軍在這無名之地你來我往,直到天空都掛滿了死者彎曲的背影。

在慘白的晨光下,就算是力壯如熊的魯戚欣,也漸漸體力不支了。

然而宇文曼只能乾著急,她能調動的軍隊都派過來了,剩下的全是...她有些難受!白衫軍是文泰和紀武手把手帶起來的軍隊,也是絕對效忠於她的軍隊。

若是就在這裡拼光了,就算能夠僥倖勝利,自己這個女皇以後將受到宮中更多的牽制。

她拿著望遠鏡不斷拉進拉遠的觀察著。

好在後陳軍也有些抵不住巨大的損失,在一浪高過一浪的進攻後開始後退了。

這些天看夠了抬下來的傷兵和屍體,那種不可想象的慘狀讓宇文曼頭皮發麻。

霍德興和嚴律見女皇臉色煞白,多次懇求女皇回城歇息。

宇文曼自然記得先生寫下的故事,邕夏的最後一位皇帝,就是因為臨陣脫逃導致了大軍土崩瓦解。

她斷然拒絕了這個愚蠢的建議,就算身子受不住而嘔吐,她都偷偷避開旁人的耳目。

一陣吵鬧的聲音由遠而近,宇文曼驚訝的看見魯戚欣居然被士兵們綁著送了過來。

宇文曼問道“這是...”魯戚欣叫罵著“這些傢伙想造反,居然敢陣前綁主將!”

“將軍,您必須接受治療!求您了!!!”

士兵們說完就叫來了大夫。

直到裹著軀體的戰甲被卸下,宇文曼才看清,這個男人身上已經有幾十處刀傷箭眼。

“戚欣,你必須接受治療,這是朕的命令!”

聽見女皇都開口了,魯戚欣只好妥協地說道“好吧,快點給我上藥!後陳那幫孫子還等著我教訓呢!”

“戚欣!你是主將!”

宇文曼語重心長地說道“你若是出了差錯,難道要朕替你衝鋒陷陣?!”

“女皇放心,臣一定安心接受治療!”

魯戚欣拍著胸口向她保證。

等隨軍大夫剛上完藥水纏好麻布,魯戚欣騰空而起躍上了墨應元的戰馬。

“哎,我的馬!”

墨應元見戰馬被“偷”,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魯戚欣騎在馬上邊跑邊喊“我的馬折了,反正你也用不上...”墨應元那匹皇宮特供的馬本來就健壯,魯戚欣早就垂簾已久,還指望打完勝仗找女皇也要一匹這樣的馬。

況且前線的戰馬也損失差不多了,不如先拿走一臉嚴肅的禁軍統領那匹愛馬,打完仗再還他就是了。

“女皇,這魯戚欣公然抗旨!”

墨應元眼見追不上,又肩負著保護女皇的使命,只好忿忿不平地找宇文曼評理。

“朕要是你,就去把馬追回來!”

宇文曼知道墨應元留在身邊只是浪費資源,況且她這裡根本沒有什麼危險,不如讓他和禁軍追上去,還能最大限度給前線提供一些力量。

“女皇...”墨應元還是牢記著,自己最重要的是保護女皇。

“墨統領!”

宇文曼說道“朕這裡並沒有危險,到是前方更需要你們這些好男兒一展身手!”

墨應元說道“可是女皇...”墨應元不敢帶著禁軍離去,畢竟這場仗打了好多天,到處是打散的敵軍,鬼知道什麼地方會冒出幾個散兵威脅女皇安全。

宇文曼用手指比了個火槍的模樣說道“朕沒問題!”

誰都看得出來,雙方都已經精疲力盡,誰能率先支援戰場,誰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墨應元不再反駁,留下了一點足夠對付散兵遊勇的人員後,帶著禁軍殺入了戰場。

~~~~~~~~~~~~~~~~~~~~~~~~~~~~~~~~~~~~~~~~~~~~~~~~~~~~~~~~~~~~~~~~~~~~~~~~~~~~~~~~~~~有了禁軍的輔助,魯戚欣戰鬥起來更加順利。

宇文曼遠遠地看去,戰場還真像一個巨大的棋盤,而那些來來回回的黑點不過是一個個任由支配的棋子。

坐鎮對方陣營的俞緒顯然敗局已定,只剩下了少量營盤還在苦苦支撐。

眼前的戰況,不用宇文曼宣佈,每個人都看得出來他們打敗了入侵的後陳軍。

“萬歲!我們贏啦!!!”

“萬歲!我們贏啦!!!”

宇文曼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在歡呼著,就連肚子裡的孩子都鬧騰起來,彷彿要趕著出來看看。

可是女皇臉上...已經沒有一丁點慶祝勝利的力氣!她臉色煞白,有氣無力的招呼著嚴律“快...扶我回營帳...再叫...大夫來...”有過兒子的嚴律頓時明白了什麼情況。

“請女皇立即離開這裡,恐怕皇子要出世了!”

嚴律知道,這裡可是大軍前線,就算有太醫,可是哪裡去找接生婆啊!“朕不能走...”宇文曼深吸了一口氣“立即叫大夫!”

“可是...”“沒有可是!!!”

大夫氣喘吁吁地出現在營帳時,贊同嚴律的判斷,同樣勸說女皇撤退至後方。

嚴律也順著大夫的口氣,再次勸說女皇離去。

“朕不能走!”

再也沒有力氣站著的宇文曼抓住了嚴律的袖子“再敢言退者...斬!”

皇帝的語言可以殺人!就在沒人再敢勸說時,帳外突然急報:一支後陳軍正朝這裡殺來。

原來俞緒一直在派人打探宇文曼的位置,他派出了許多小股士兵廣撒網。

俞緒相信總有一支能找到夏國女皇。

眼看陣線大亂,他決定擒賊先擒王...嚴律朝宇文曼這裡看了一眼,女皇已經痛得再也說不出話。

“傳令下去,立即通知魯將軍回援!就算戰鬥到最後一個人,你們也不許後退!”

嚴律抓著報信士兵的衣裳呵斥著。

“言退者,殺無赦!!!”

他希望能透過大喊大叫,壓制住心中的恐懼。

不然自己真有可能一屁股坐在地上。

傳令兵倒是離開了,可是帳內的大夫卻遲遲不敢動手。

“你又是怎麼回事?”

面對嚴律的質問,大夫只好將嚴公公請到一旁說出了原委。

大夫認為這裡沒有接生婆,他一個男人如果為女皇接生,肯定要被挖掉雙眼。

嚴律氣得罵道“大膽!女皇重要還是你眼睛重要?!”

可是大夫還是不願意接生。

嚴律只能氣得一邊發抖一邊說道“你準備東西,咱家來做這個接生婆!”

“可是...”大夫不敢相信這個做太監的還會接生,可是有人自告奮勇也是好事,至少真的怪罪下來,自己最多挨板子,而這太監恐怕小命難保。

“咱家早就少了一塊肉,再割去一塊也無妨!”

嚴律說著就挽起袖子準備接生了。

大夫不知道,嚴律還真的會接生!當年嚴律還是個窮秀才的時候老婆生兒子,家裡窮得請不起接生婆,他只能自己一邊看書一邊學著給老婆接生。

或許宇文曼已經痛得沒有了辦法,總之不需要嚴律解釋什麼,就已經獲得了女皇的特許。

一個大夫,一個太監,前前後後忙碌著準備迎接大夏王國的第一個皇子降臨。

就在這時,傳令兵偏偏隔著簾子彙報了糟糕的訊息,後陳軍裡這裡只有七八十步了。

“如果天要亡朕,就讓朕死在這裡!”

發完最後一次命令,宇文曼不再說話,如果運氣不好,這將是自己最有一句遺言。

恐懼與劇痛讓她死死咬住了自己的衣襟,直到口腔充滿了血腥味,她也不敢鬆口。

如果自己忍不住叫出了聲,外面計程車兵一定能聽見。

這樣,他們哪兒還有心思戰鬥下去。

耳邊響起了鐵器撞擊的聲音。

一聲死亡的慘叫後,刀劍聲只消停了半刻,又響徹於耳。

宇文曼不知道帳篷外面倒下的是哪方計程車兵。

不過她還是拿出了這次張喜回宮後帶來的禮物——一支新式火器。

為了以防萬一,她來這裡的第一天就在槍管壓上了子彈。

如今她已經握在手中,撥開燧石做好了準備。

這把遂發短槍取消了火繩而不再需要隨時攜帶火源,只用掰開緊閉的燧石再扣動扳機,子彈就能帶來致命的傷害。

她已經準備好了,只要敵人進來,她就打碎敵人的腦袋!如果進來的敵人太多,她就打碎自己的腦袋!女皇絕不能被敵軍俘虜!米白色的帳篷已染得一片血紅,一把大刀刺破了帳篷,緊接著闖入了一個五大三粗的傢伙。

宇文曼知道來者不善!可是大夫和嚴律居然全身心投入接生之中,畫面只映入了她一人眼中。

“嘭!”

到了最後,宇文曼還是沒勇氣打死自己。

疼痛讓她劇烈的呼吸著,子彈居然避開敵人飛出了帳篷。

“我跟你們拼了!”

正在為女皇接生的大夫,也拿著手中的剪刀朝入侵者衝了過去。

以卵擊石...大夫倒下後,宇文曼感覺不到嚴律的存在,看來她只能獨自面對敵人了。

她用顫抖的雙手努力裝填著彈藥,卻被入侵者單手死死壓住,隨後一拳重重擊中了她的腦袋。

耳朵縈繞著轟鳴聲,眼中也是一黑一白,命運再次讓她站在了生死存亡的十字路口。

一支尖銳的木樁突然穿透了入侵者的胸口,敵人帶著不甘心倒了下去。

只見嚴律大口喘著粗氣,競爭程度不壓於宇文曼。

宇文曼虛弱的掛起了劫後餘生的微笑,她還以為這傢伙逃了。

沒想到最後時刻,嚴律居然挺身而出拯救了自己。

嚴律沒法閒下來,外面已經亂成一團,再找一個大夫已經脫離了現實。

如今這裡只剩下嚴律獨自苦撐著,女皇以及皇子的性命都靠他了。

直到嬰兒的一聲啼哭,帳外也傳來了戰馬的嘶鳴。

援軍到了,孩子也順利出生!等她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大軍已經退回了順城。

準備以俞緒為誘餌,趁機偷取順城的賴福也苦於孤立無援。

又聽說荀羽居然正在圍困他的老巢白塔城,已經佔據了周圍好幾個鎮,他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撤退了。

嚴律為女皇找來了城裡最好的奶媽,可是宇文曼卻堅持要自己餵養自己的孩子,而謝絕了這份好意。

宇文曼抱著懷中的孩子,初為人母的她,簡直不能想象眼前的一切。

嚴律跪在那裡一言不發,彷彿之前他開口說話只是宇文曼的幻覺。

“你為朕接生的事...”不等宇文曼說完,嚴律搶先說道“奴才一定自剜雙眼,絕不會將此事說出去.”

“哈哈哈...”宇文曼被嚴律那中悲壯中夾雜著委屈的樣子逗笑了“你這次做的很好,暫且留著眼睛,將來為朕做更多的事.”

“謝女皇恩典!”

嚴律看起來高興壞了。

“朕知道你曾經做過父親.”

宇文曼伸出食指逗弄著懷中的孩子“等這個孩子懂事了,就認你做義父吧!”

“女皇...”嚴律整個臉都扣在地板上,只剩下欣喜若狂的身軀顫抖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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