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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滿金輕挑纖細的眉梢，詫異極了，桓符蘇怎麼會對她的金月商會知道的如此清楚？
“看來世子知道的不少啊！我金月商會掌控著外海航線這件事情幾乎是人盡皆知，但奇珍靈藥目前為止在外界還是秘密。”
原來，桓符蘇一直都把自已的底兒藏得很深啊！
桓符蘇深邃漆黑的眼眸裡滿是坦然，“既然要合作，當然要開誠佈公。”
月滿金輕狂一笑，他對一切都胸有成竹，可她最討厭的就是看見他這張淡然的姿態，彷彿世間萬物盡在他的鼓掌之中任其玩弄。
“世子未免太過於自信了吧，本樓主有說過要跟你合作嗎？”
桓符蘇卻是有恃無恐，目光裡閃爍著篤信，“月樓主到底有沒有要合作的意思你自已清楚，難不成你還真準備……”
他眼中瞳孔微微縮縮同時稍稍的暴露出了困惑，難不成她真想讓他做伶人……
月滿金就喜歡看那淡定面具出現裂痕的模樣，單手支頜撐在小榻的桌案上，好整以暇地露出玩味的壞笑。
“當然了，我的十金可不能浪費，畢竟我這個人有仇必報。”
桓符蘇捕捉到了這句話別有深意，眼底暗光流轉，“有仇必報？月樓主與我有舊怨？我怎麼不清楚？”
月滿金嘴角彎起一抹弧度，好熟悉的一句話，沒想到今生顛倒了二人間的位置，感覺如此微妙……
之前狗東西是怎麼回答她來著，哦，想起來了。
“你我之前素昧平生。”
桓符蘇眼底滿是懷疑，就衝月滿金今天的所作所為，他絕不相信兩人間素昧平生，“……”
月滿金誇誇其談，甚至用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軟綿綿的毫無支撐。
“放心，就算是為了我的十金，我也不會讓你成為一個廢人，頂多算個半殘。”
她手裡還真是有續骨的靈藥，至於要不要給眼前這個狗東西用，用到什麼程度，她還得再考慮考慮。
“畢竟彈箜篌，只用上半身就可以了。”
桓符蘇剛想說話，“月樓主……”
一根纖細素白的手指豎在了他稜角分明的薄唇邊，湊到他的耳邊曖昧的吐息——
“噓，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你要是執意要說的話那我就只能把你的嘴堵上了。”
另一隻手揮著白色的抹布，眼神毫不客氣，顯然她沒有在說笑。
桓符蘇閉上了嘴，“……”
月滿金露出一抹輕笑，“這才乖嘛，人在屋簷下得學會低頭。”
桓符蘇：“……”
月滿金目光落在了馬車角落裡的一個金屬盒子上，眼底目光晦澀，“世子，長路漫漫不如咱們聊點開心的，喜歡什麼樣的琴，我讓人去尋。”
怎麼說也是桓氏千年福澤庇護而出的神仙子，就是給她彈琴取樂也得配上好的東西。
桓符蘇眼底眸光暗淡，聲音莫名染上一絲哀悸，“啼靈已斷，什麼琴都是一樣的。”
桓氏滿門九族被抄家的那一刻，啼靈就已經被他摔斷了。
世上再無清風朗月的神仙子，活著的是締造萬民同悲煉獄的修羅，啼靈已經沒必要存在了。
月滿金瞧著對方略帶傷心的模樣，心裡怎麼想怎麼開心，桓符蘇不開心她就開心，還越說越來勁兒……
“不如我讓人重新做一把，聽說啼靈的木身取自南海神樹，以極地冰蠶絲糅製為弦，聚齊材料倒也不難。”
桓符蘇目光落在她腰間的玄鐵令牌上，若有所思。
“月樓主一句不難倒是令我好生驚訝，你可知啼靈最初的主人是誰？”
月滿金坐在小榻上單腿彎曲翹起，滿不在乎的說著：
“初代鮫人的祖先，玉姬。鮫人善歌，上天賜予其蠱惑人心的好嗓音，而玉姬有天賦異稟，擅長箜篌。”
“極地冰蠶絲出自北冥海的盡頭極北不夜天，而南海神樹則落根於傳說中的海上鮫人棲息島。”
桓符蘇顯然對這段故事也頗為熟知，“月樓主既然知道原料出自哪裡，除非你有仙人之力，否則何以聚齊絕跡於世的兩大異寶。”
月滿金今天心情好，故而也沒有吝嗇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你既然知道玉姬，那也應該知道她還有個妹妹，月姬。”
“古景時期，暴君無德，塗炭生靈，魚肉百姓，景氏旁支私下悄悄的聚集的多股力量，其中就有桓氏的祖先……”
“景氏旁支擁有了可以抵抗皇權的力量，獲得了景氏皇族族老的支援，推翻暴君統治之後順理成章的繼承了皇位。
據史料記載，大景的始祖皇帝與鮫人玉姬曾有一段情，啼靈便是二人的定情信物，只可惜，後來始祖皇帝迷上了長生之道，對能長壽千年的鮫人產生了別樣的心思。”
“兩人之間的深情終究抵不過長生的蠱惑，原本的深情幾許變成了一場笑話，玉姬也為整個鮫人一族帶來了災難。”
“玉姬是鮫人一族的公主，她還有個妹妹月姬，她為愛背棄族人，因果迴圈被愛人利用遺棄，最終死無全屍。”
“啼靈後來經過多少年的輾轉，落到了鎮國公的手裡，鎮國公又將他交給了自已最疼愛的孫兒，有著神仙子之稱的桓世子，你。”
“我曾聽到過坊間傳聞，世子一曲百鳥朝鳳曾引天地祥瑞異象，我自是心馳神往已久。”
“剛巧，我雖無法去南北海極地獲取原材料，但我亦有法子，而且早已準備妥當。”
素白的纖纖玉手將角落裡的金屬盒子開啟，一把精緻的鮫尾箜篌正安靜的躺在上面，散發著古樸空靈的氣息，仿若浩瀚的大海。
桓符蘇眼見著面前一模一樣的箜篌，甚至產生了時空錯位的幻覺。
“這是……啼靈？”
月滿金雪白的指尖輕輕的摸索著神樹木身上雕刻的山茶花紋，眼神流露出唏噓的感慨。
“不，它是寒影，啼靈寒影本是一對，當初玉姬帶著啼靈離開大海，月姬也因為親生姐姐為愛氣足一怒之下率領一部分分支前往南海，順手帶走了寒影。”
後來這把箜篌就傳到了她的母親手中，被她收了起來，要不是前世今生記著桓符蘇的十金之辱，說不定是把箜篌還在那裡落灰呢。
桓符蘇恍然大悟，“竟是如此。”
月滿金眼尾勾起調侃，“箜篌我都準備好了，世子，你可別想賴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