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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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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去盛州拜師學藝,將停留在那裡一陣子,若記得沒錯的話,他在盛州待了一年才出師,後回家待了一年,就出門雲遊了。

第六世因為我鬧著出家,他拜師學藝晚了一年,接著就跟姜以安雲遊,闖蕩江湖,因我還俗才回家待了一個月。

“你會留在盛州多久?”

姜以安想了想,說∶“半個月左右.”

“之後呢?”

“可能回家,也可能隨便走走。

怎麼,你要放棄夏侯影,愛上我了?”

跟她相處了一個月,我早習慣她的自戀,不為所動。

這些天她一直都在照顧我,已經麻煩她不少了。

雖然她不會趕我走,但我留在她身邊,不會文不會武,只會給她添麻煩。

七俠內力不如她深厚,可能還需半個月左右才能恢復。

姜以安一走,赫銘辰可能也跟著離開,到時候只有紫依姑姑一人,肯定忙不過來。

她似乎看得出我的顧慮,說道∶“紫依姑姑已經寫信叫玉泉宮裡的侍女過來幫忙了。

你若是想隨我走,我也樂意,你若是想留,七俠也不會拒你、煩你。

這些日子我也看得出來,他們都挺喜歡你的。

你見到的七俠雖然都是受了重傷,但平日裡他們都武藝高超,很少有人能跟蹤他們甚至害他們,司容彥也不會輕易招惹他們,你留著他們身邊也很安全。

好好想想,明日早膳時給我答覆.”

玉泉宮離青州城有三十里,騎馬到這裡只需半日。

到底是走是留?姜以安就是我能抱的最強的大腿,她人細心又武藝高強,留在她身邊可謂無憂無慮,也可跟著她雲遊,實現我闖蕩江湖的夢想。

這些日子與七俠相處,雖未見他們鏟奸除惡,但和他們待在一起時真的很開心。

他們一身正氣,俠肝義膽,多少人羨慕能與他們相識相知?

好想跟著姜以安和七俠永遠待在一起,可是,宴席終有散的一天,姜以安身負責任四處遊走玄空大陸,七俠多是活動於黎國境內,終究走不到一起。

“在想什麼?”

我被嚇得手一抖,夾著的牛肉丸子直接掉進碗裡,心驚肉跳地看向突然在我耳邊發問的夏侯影。

看到他,我心裡更糾結了,鼻尖越來越酸。

夏侯影見我快要哭出來,慌張地夾了一筷子我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到我碗裡,緊張地說∶“我錯了,我不該嚇你。

你還想吃什麼,我給你夾好不好?”

重生之後,我還是頭一次見他緊張,莫名覺得他手足失措的樣子十分好笑。

熊大壯和姜以安幾乎是第一時間注意到我們,又同時發笑。

“猴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露出這種表情!”

“俺也是第一次見!你就坦誠點說你喜歡人家,別等她跑了再後悔!”

此時的我一定又是滿臉通紅,在嬉笑聲中埋頭吃飯,聽著夏侯影回懟他們的調侃。

飯後,大家像往常一樣結伴漫步桃林,走到桃山深處的大湖邊上的水榭,在那裡聽藍若冰彈琴,白文羽吹簫,駱當歸拉二胡,舒莉彈琵琶,夏侯影和東方瑾瑜舞劍,熊大壯纏著赫銘辰學習下棋。

李顯和炎風留在木屋和玉泉宮的兩個侍女打掃衛生。

傷好之後,姜以安的食量比以前大了一倍。

紫依姑姑在我們出來之前做了兩籠肉包子和一屜桃花酥,到這桃花湖才一個時辰,她已經吃完了一籠肉包子和半屜桃花酥,還有一罈桃花釀。

紫依姑姑果真瞭解她,多做肉包子,免得她把桃花酥全吃進肚裡。

我看她還在吃,問∶“以安姐,午膳時你沒吃飽嗎?”

“吃飯一個肚子,吃點心是另一個肚子.”

以前她吃完飯,喝飽酒後歇一小會,有多少糕點就吃多少,沒見她這麼個吃法呀。

奇怪的是,她每日吃很多,也不見長肉。

兩曲畢,夏侯影和東方瑾瑜過來歇息,看到出行的食物已經被姜以安獨自解決了一半,笑道∶“姜以安,小心這麼吃下去,哪天變成一個小胖子!”

姜以安嗤之以鼻∶“去去去!誰要像你瘦成猴似的,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

夏侯影抱劍,不服氣∶“你脾氣再不改改,小心以後沒人要!”

夏侯影確實比其他人要瘦一點,腰和舒莉差不多細,一米八的身高,男子氣概還是不缺的。

“關你屁事!”

說罷,她對著湖水一抬手,一團水從湖面蹦出,落在她的手心裡,這團水的外邊似乎有包裹著一團氣,由著她的想法一點點放出水清洗她沾著桃花酥碎屑的手。

這就是武林高手的獨門絕技嗎?真神奇!

我不由得想起傲天今天送來的千斤重的鐵圈,然後直愣愣地看著她把那對鐵圈綁在腿上,還健步如飛。

洗手結束,姜以安走到赫銘辰旁邊,敲著石桌,在他抬頭看向她後說∶“跟我認真打一架,輸了就答應對方一件事.”

熊大壯正入迷呢,被姜以安打斷,不爽道∶“他還沒下完呢!你等會.”

姜以安撇嘴,瞄了一眼棋盤,從赫銘辰的棋盒裡拿出一枚白棋,落子,對熊大壯說道∶“這下結束了,死局,你贏了.”

熊大壯傻傻地笑著說∶“嘿,真贏了?謝赫公子承讓了!”

熊大壯一次次悔棋,被人家引導到可以贏的地步,只有他自己傻樂著認為棋技大有長進,然後笑呵呵地跑去跟舒莉說自己贏了赫銘辰。

姜以安朝夏侯影和東方瑾瑜說道∶“借劍一用.”

兩人彼此看了一眼,微微點頭,雙雙把手中的劍投遞給她。

姜以安把東方瑾瑜的赤焰劍給赫銘辰,自己則用夏侯影的青光劍。

他們把奏樂的空地騰出來給二人比試,接著圍坐在一起,熊大壯給每個人的酒杯輪番滿上,像是等著好戲開場。

姜以安的傷才剛好不久,他們就不擔心她舊傷發作嗎?

夏侯影把桃花酥推到我的手邊,目光看著他們二人,說∶“不必擔心,以安做事都有自己的考量,不會傷到她自己的.”

關心我就直說,還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眼睛一轉,故意問∶“照你這麼說,赫公子的武功遠遠比不上以安姐?”

夏侯影毫不猶豫地說∶“殊死搏鬥的話倒是可以傷到她.”

這比試可以全力以赴,但不至於殊死搏鬥。

所以我不用擔心姜以安會因為比試再受傷。

赫銘辰是赫赫有名的戰神,武功高強自是人盡皆知,連他都打不過以安姐,那麼七俠呢?

“你們七俠合力和以安姐打,誰能贏?”

夏侯影忽然轉頭看我,眼中含義有些複雜,我讀不出來,只見他眸中的笑意,回道∶“她贏。

這次要不是有她在,我們會死在巫宗的地底下,屍骨無存.”

我愣住,姜以安這麼厲害嗎?她到底是何方神聖?她才十七歲,怎麼就成了這麼了不起的人物?

夏侯影輕敲我的額頭讓我回神,繼續說∶“她身上的秘密多著呢,想要了解她,可以直接問,只要她能回答的她一定回你.”

“那你問了她多少她的事?”

他們看起來就很瞭解她的樣子。

“僅關乎她的話,我就問了兩個問題。

第一個是問她的名字,第二個——她是什麼人.”

能相處到出生入死的地步,哪是這兩個問題就可以做到的?我又問∶“你們有七個人,誰問的問題最多?”

“大壯.”

合乎情理的答案,我猜他一定做到過問煩姜以安。

比試開始,觀戰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只看到兩人持劍準備開打的那一幕,接下來就只看見一道紅色和一道白色的殘影,劍的撞擊聲和摩擦聲,風的呼聲,以及滿天飛舞的桃花花瓣,空中的花瓣有時聚整合柱,有時散做花雨,奇怪的是,他們比試的那片空地上,從未有過一片花瓣落地。

過了大概一炷香,戰場轉移到湖面,水花四濺,就像水裡放了炸藥般,噴射出來的水柱威力驚人。

我們在邊上,也遭到了池魚之殃,幸好七俠反應快,用恢復的內力化作屏障,抵擋了濺過來的水花,不然,真得淋成落湯雞回去。

比試以赫銘辰忽的退到岸邊,插赤焰劍於地拖行了幾米而告終。

姜以安蜻蜓點水般從湖心躍到他的旁邊,讓他服下一顆丹藥,說∶“你安心突破,我為你護法.”

赫銘辰就地打坐,七俠聞聲過去,東方瑾瑜問姜以安∶“怎麼回事?”

姜以安把青光劍放回劍鞘中,又用衣角擦赤焰劍,回道∶“比試中他突然悟道,我就順勢助他突破瓶頸。

先說明,這次還是我贏了啊!”

七俠都有些震驚,熊大壯出聲感慨∶“難得啊,有幸遇到將重陽神功練到第十二層的人!”

江湖武功我不懂,他們這麼意外的話,這重陽神功應該是很厲害的武功。

熊大壯興奮道∶“以安妹妹,你快與我打一架,我也想精進雷霆劍法!”

“不要!”

姜以安直接拒絕,“早跟你說了,是你自己沒參悟透,別想走捷徑!”

“這怎麼算走捷徑呢?”

熊大壯不依不饒,“俗話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幫我突破,我就能多救人,幫你造不止七級的浮屠,大功德啊!”

大夥被逗笑,舒莉邊笑邊揪著熊大壯的耳朵走,說∶“你別在這打擾赫公子了,你傷還沒好全,折騰這事作甚?”

今夜大家就在桃花湖邊上搭帳篷,在篝火旁烤肉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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