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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螳螂捕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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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衣服鞋襪散落一地,軟榻上四人上身赤裸任人施為,旁邊伺候著的俏麗美人衣衫半透春色無邊。

屋外也是陽光明媚春意盎然,雖然已經是春天的尾巴,但花圃中依舊奼紫千紅百花爭豔。

上京城是正正規規的正方形,南北八十里,東西八十里,是周邊萬里內最大的一座城池。城內街道縱橫交錯又分為整整一百個坊市。風景秀麗的棲月湖就位於上京城西側明秀坊,卻是佔據了大半個坊市,只留北面有一條東西近十里長的明秀街貫通左右,街道兩邊聚集了各種各樣的店家,賣頭釵的、裁衣服的、酒樓、茶肆、客棧等等應有盡有,可以說是城西最熱鬧的地方之一。

橫穿過明秀街往南走幾百米,就能到棲月湖岸邊,桃心島到岸邊有一條近兩里長的堤岸,堤岸兩邊綠樹成蔭,整整齊齊栽了兩排梧桐樹。

瓊樓、碧波、綠蔭、藍天、白雲、微風,所有美好的元素交織在一起終繪製出了一幅美不勝收的畫卷。

明秀街上,兩個面戴輕紗身穿錦緞的妙齡少女正興致勃勃地閒逛著。她們手牽著手臂挽著臂,步履輕盈而優雅,青春活力的氣息撲面而來。

絕美的容顏被臉上輕紗遮擋了大半,只露出的精緻眉眼和如羊脂白玉的肌膚,儘管無法窺見全貌,但從她們婀娜搖曳的身姿和輕紗下若隱若現的五官,便足以看出她們必定容貌不凡。

大街上熙熙攘攘,車水馬龍,二人彷彿下凡濁世的仙女,超凡脫俗遺世而獨立,路人紛紛偷偷打量,好奇地猜測著兩位女子的身份,卻沒有人敢冒然上前打擾,全因二人身邊緊跟著的一群孔武有力訓練有素的護衛,他們身穿黑色長袍,腰懸長劍,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四周,路人被這冰冷犀利的眼神一照,不自禁心生怯意連忙低頭忙自已的事情,只是心神卻早被那神秘佳人勾了去,於是眼睛由不住又偷偷瞟了過去。

好在二人大抵是早已習慣了這種備受矚目的感覺,彷彿置身於一個與世隔絕的空間,周圍的一切喧囂都與她們無關,自顧低聲交談著,聲音清脆悅耳宛若天籟。

良久,其中一個身穿淡黃色長裙的女子突然驚咦一聲,放慢了腳步。旁邊略高些身穿藍色長裙的女子見同伴反應,朝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驚奇地說道:“呀,香香,那不是你舅父嗎?”

李凌香輕蹙眉頭輕聲說道:“是呀,上午還碰見他在宮門當值,怎麼又擅自離崗了?而且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又在搞什麼名堂。”

藍裙女子眼睛一轉,脆生生地說:“要不咱倆偷偷跟上去瞧瞧?”

“跟他做什麼?難得出來玩一趟,別管他了,咱倆不是說好去天香閣買香囊去嗎?”李凌香對藍裙女子的提議明顯不感興趣。

“哎呀!香香~”藍裙女子搖晃著李凌香的胳膊,拖著長長的尾音嬌聲道,“天香閣又跑不了,什麼時候不能去。你就不好奇堂堂當朝國舅爺一個隨從也不帶,偷偷摸摸去做什麼嗎?”

“不好意思,我還真不好奇。”李凌香搖了搖頭,髮髻上金黃色的蝴蝶頭釵輕輕搖晃,展翅欲飛。

“李凌香,別怪我沒提醒你哦,陳國舅跟我家某個二世祖可是交情不淺,你就不擔心陳國舅這般鬼鬼祟祟是因為和某人有密謀,準備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嗎?”藍裙女子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眉眼含笑道。

“哼,就算是,跟我有什麼關係,你這個當親姐的都不擔心,我憑什麼擔心?”李凌香輕哼一聲,想到那個成天油嘴滑舌不幹正事的陳行舟,氣就不打一處來,扯著陳知畫的胳膊就繼續往前走。

身嬌體弱的藍裙女子自然不是從小練武的李凌香的對手,被拖得踉踉蹌蹌,連忙說道:“慢點兒,香香,如果真是他們有密謀,咱可以去給他搗亂啊。”

這個提議倒是多多少少有點意思。李凌香聞言不由放慢了步子,思索起來。

陳知畫早就摸清了好閨蜜的脈門,眼中的狡黠之色一閃而過。連忙趁熱打鐵,一頓軟磨硬泡終於說動了好閨蜜。於是二人就遠遠地跟在陳國舅後面,想要一探究竟。

陳知畫挽著好閨蜜的胳膊,一路上嘰嘰喳喳竊竊私語。對於自家那個不省心的弟弟,李凌香雖然總是一副嫌棄鄙夷的態度,但更多的只是對於陳行舟胸無大志遊手好閒的埋怨。

二十年前太子李濟西北領兵,與北元一場突如其來的遭遇戰險些全軍覆沒,要不是被現在的靖安伯,當時的羽林衛校尉陳大雄捨命相救,現在坐在太極殿中的還不知道是誰呢。之後陳大雄屢立戰功,又是堅定的東宮派,為李濟的順利繼位立下汗馬功勞,恰逢當時二人的妻子都有孕在身,於是就指腹為婚定下了娃娃親。

第二年春節太子李濟登基為帝,是為明正皇帝,五月陳大雄夫人袁氏產下龍鳳胎,女孩陳知畫,男孩陳行舟,七月皇后陳氏也順利分娩,生下了明正皇帝目前第一個女兒也是唯一的女兒,李凌香。

於是尚在襁褓的陳行舟,從天而降一個美嬌妻,儘管這個美嬌妻現在對他常常橫眉豎眼各種挑刺,但又能如何?皮糙肉厚葷素不忌的陳行舟是在乎這些東西的人嗎?難不成還能讓金口玉言的皇帝去打當朝三品大將軍的臉?

顯然不可能嘛。

於是兩人命中註定是一對歡喜冤家,陳行舟依舊我行我素,李凌香也永遠是橫眉冷對。

對於身後跟著尾巴這件事,粗心大意的陳國舅毫無察覺。自從昨天接到親姐夫皇帝陛下的秘密任務,他就興奮的一晚上沒睡著覺,只恨不得時間快點過,好讓他完成今天這項秘密囑託後,仍有時間去一趟陳皇后那裡炫耀一番,“你不是總覺得我不堪大用嗎,這次就讓你開開眼。”想到馬上有機會解決困擾皇帝家好幾年的大麻煩,蕭國舅不禁嘴角飛揚恨不得仰天長笑。

只是想到皇帝的叮囑,這件事要隱秘行動不能搞得人盡皆知,連忙強行壓抑下要飛上天的興奮心情,深吸了幾口氣,快步向前走去。

一路小心前行,棲月湖抬眼可見,身為當朝皇帝的小舅子,棲月樓他自然不止來過一次,只是此番奉旨逛青樓,心態自然非比尋常,微風吹動陳國舅的衣袂,飄飄欲仙,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陳國舅抬頭看了看日頭,離約定的時間差不多了,趕過去應該正正合適。口中哼著聽來讓人面紅耳赤的淫詞豔調,施施然走到長提口,伸手攔下一輛特製的專門往返桃心島和岸邊的馬車,掀起簾子正欲上車,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嬌斥。

“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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