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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愛別離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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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氣急敗壞的跟江南講話,江南近乎執拗的態度令陶野幾度惱火不已,他堅持要陶野放過霍子巖。

“陶野,算我求你.”

江南平靜的說。

“求我?你求我!”

陶野大笑,江南從來不會求人,這個詞對他來說是完全陌生的,而今天他認識了它,“你為了一個***求我!”

陶野的笑變成怒吼,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江南為什麼要這麼做。

江南不說話,本就是他有錯在先,又一再挑戰陶野的底線,他終於激怒了陶野。

“你開始時騙我,千方百計的救嚴師先,我知道你是為了那個雲小姐,我不怪你,英雄難過美人關,你江南也不例外;清雨替他通風報信,我也不怪她,因為她從小就聽你的。

可是現在江南我問你,你是因為他是雲枝的舊情人才幫他還是因為他是***才幫他!”

陶野的聲音很大,國民黨就是他的底線,江南可以因為雲枝而幫霍子巖,但絕不能因為霍子巖的身份而伸出援手。

江南繼續沉默著,他的答案並不是陶野想要的答案。

“哪怕大部分是因為雲枝,小部分是為了***我都可以勸服我自己你不過是個痴情種子!”

陶野企盼的看著江南,他多麼希望江南點頭或者同意,但是江南沒有。

“如果雲枝愛的是一個惡人,我也不會插手.”

江南淡淡的,充滿歉意的,誠懇的回答。

陶野就要抓狂了,他一腳踢翻了房間裡的桌子,桌上的杯子花瓶叮玲玲的碎了一地。

“請問需要幫忙嗎?”

一個服務生竊竊的詢問,被陶野一聲怒吼“滾!”

嚇走了。

江南抱歉的看著滿地的碎片,幽幽的開口,“為了這個膠捲,啟夏丟了性命,我不希望她的命什麼也換不回來,至少要霍子巖他們揪出名單上的日本人,也算是給她一點安慰.”

這次換做霍子巖沉默了,江南的性格他最瞭解不過,啟夏的死對他的打擊無遺是沉重的,他因此而消沉鬱鬱寡歡,甚至雲枝請他吃飯都被他拒絕了,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翻看幾本早已爛熟於心的書,幾個小時也不動一動。

“靠!”

陶野突然爆發,然後房間又恢復的沉寂。

“你告訴嚴師先,如果再讓我看見他出現在上海,他必死無疑!”

陶野摔門而去,走之前還拿走了江南的一盒煙。

陶野倚著樓道的牆,他拿出一根菸塞到自己嘴裡,點著火。

一股辣眼的煙撲面而來,陶野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但他還是堅持抽著,直到眼淚都跑了出來,腰都咳得直不起來。

“不會抽就別逞強.”

清雨嘲笑的搶走他手裡的煙,熄滅後扔到垃圾桶裡,“跟江南吵架了?”

她隨著陶野也倚在牆上,兩個人並排站著像是被先生罰站。

“他是哪根筋搭錯了,非要幫那個***,還拿謝啟夏來堵我,知道我因為沒有管好手下自責什麼都會依著他.”

陶野頗為委屈,他把自己看成導致謝啟夏死亡的主要責任人,希望江南能夠諒解他,可在他看來,江南偏偏就抓住了這一點,讓他無法拒絕他的所有要求。

“他認定的事情不管你是不是會答應他都要做,你要是不答應說不定他會拿著槍把霍子巖護送到延安去.”

清雨的話半開玩笑半認真,她對江南的固執也甚是無奈。

聽了清雨的話,陶野直直的挺起身子,一臉嚴肅,“你說的對,還是對付上峰比較簡單.”

清雨忍者笑,同情的拍了拍陶野的肩膀,“沒關係,很快就要回去了,就讓楊伯伯好好管教他吧.”

陶野贊同的不住點頭,他握住清雨的手就像找到了知己。

霍子巖選擇水路離開上海,他已經收到了江南的膠捲。

手裡緊緊握著膠捲,霍子巖站在碼頭回望上海這座繁華的城市,這裡的洋樓鱗次櫛比,民房也星羅棋佈,這裡住著中國最富有的商業大亨,也生活著一無所有的貧民。

被稱為“國中之國”的租界佔據了城市大部分的土地,車伕巡警穿梭期間,他們是租界忠誠的僕人,奴顏婢膝的侍奉自己的洋主人,併為此自鳴得意。

他要做的就是讓破舊的民房改頭換面,讓一無所有的貧民衣食無憂,更要讓“國中之國”在中華大地上消失,讓中國人不再卑躬屈膝的面對洋人。

船員催促著上船的乘客,霍子巖放下自己澎湃的思潮。

送別的人群摩肩接踵,卻沒有一個是為他而來。

也許江南沒有告訴雲枝吧,也許她還沒有原諒他,也許她只單純的討厭離別,她說過離愁別緒最是惱人的,眼睜睜的看著親人好友遠去卻無能為力,那樣的無助是她不願經歷的,可是因為他,她已經再次承受這種痛苦。

是時候該離開,多餘的留戀是兩個人的傷害,風輕輕吹起他的衣袂,帶走他的思念和道歉,沒有回應,用嘈雜的人聲最好掩飾此時的心境。

佛語有云: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會苦,愛別離苦,求不得苦,五蘊熾盛苦。

他不懼生老病死,也無怨憎在心,唯有愛別離和求不得。

“真的不去送他?”

江南透過車窗看到霍子巖提起行李箱緩步踏上舷梯,他的每一步都是在與過去作別。

後半句話江南沒有說,“這也許是你們最後一面.”

“不去了.”

雲枝拉上車窗上的簾子,既然註定要分別,那麼送與不送又有什麼區別呢。

霍子巖站在甲板上,這裡可以更加清晰的觀察整座城市,甲板上的他在江南看來是那麼渺小,每個人只有小小的一個點,他不再去看霍子巖,他的離去或者留下雲枝都不在意,他有何必多添煩惱,今日他是來送別***員嚴師先,不是情敵,不是朋友。

伴隨著尖利的汽笛聲,客輪緩緩移動起龐大的身軀,許多人聚集在甲板上揮手作別,是告別親朋好友,還是告別這座城市,亦或是告別一段往事。

雲枝倚著座位,窗簾擋住了射進來的光線,她的臉浸入一片陰影之中看不真切,“下去看看吧.”

江南勸到。

也許是江南的勸告起了作用,雲枝猛的推開車門,不管不顧的向岸邊奔跑。

船已起航,霍子巖繞到了船尾,目送城市的離開。

碼頭上一個青色纖細的身影在奔跑著,霍子巖的眼睛亮了,他舉起雙手揮舞著,沒有遺憾,他要做得事情是偉大的,值得拋棄一切。

雲枝不停的奔跑,跑到喘不過氣來,跑到龐然大物變成一個點,她在追什麼,是霍子巖還是美好的愛情。

江南也下車了,他就站在車旁,看雲枝奔跑的背影,真怕她就這麼跑走了,但是他知道雲枝只有回頭。

她跪在地上,拼命的喘氣抽噎,彷彿要集聚下一次奔跑的力量,然而這樣的故事她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我先送你回華安飯店.”

雲枝一步一步的走到江南身旁,她的雙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每一步都要用盡全身的力量,江南沒有去扶她,就任由她自己掙扎著回來。

“你也要走了,對嗎?”

雲枝抬起迷濛的雙眼,兩個人相對無言。

霍子巖沒有抓到,陶野在上海的任務已失敗告終,他要在今天回南京覆命,等待他的是怎樣的懲罰不得而知,他並不擔心,有楊漢辰在,藍衣社不會來真的,江南與他約定好一起回南京,就是今天晚上八點的火車。

江南並沒有告訴雲枝他具體離開的時間,可雲枝還是敏銳的感覺到就是今天,女人的感覺真是強大的可怕。

“不要來送我.”

一路的沉默與壓抑,誰也不說一句話,雲枝的手肘靠在車窗上,用手背支著下巴看著車窗外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那麼霍子巖呢,他拋卻兒女情長喜怒哀樂是為了什麼,什麼是他的“利”。

“好.”

華安飯店已經到了,江南終於開口說話,他不願意任何人來送他離開,會令他不捨。

雲枝似是瞭解他的想法,爽快的答應了,她是否承受的起另一場別離連她自己也不清楚。

“我走了,你保重!”

“你也是.”

雲枝推開車門下去了,她站在飯店門口注視江南,江南會意的笑了,送別不必可以,最後一次分別就是送別,雲枝要目送他離開。

江南發動引擎,踩下油門,車開走了。

雲枝的視線隨著車子移動,最後消散在拐角處。

分別了,她愛的,愛她的,都散了,終了了,只剩她孤身一人,索性她已經找到了自己的事業。

“雲小姐?”

在雲枝正要轉身走入飯店時,一個聲音突然叫住了她,她回頭一看,是徐恩誠。

他們兩個住在同一個飯店又是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這讓雲枝多少有些尷尬,面對徐恩誠近乎執著的追求雲枝不知該如何拒絕,他不同於雲枝在百樂門遇到的男人,他尊重她,給她足夠的時間考慮,但又時時形影相隨,儘管從來不提起自己的意思,還是讓雲枝有些喘不過氣來。

“你今天沒有去醫館嗎?”

出於禮貌雲枝還是與他攀談起來,何況她並不討厭他。

“哦,今天去看了看醫療器械就沒有去醫館.”

徐恩誠回答。

“醫館只有你一個人挺累的吧.”

“還好……我剛剛看到謝二少爺送你回來的.”

徐恩誠問的有些不自然,男人的嫉妒心並不會比女人的弱。

“他要走了,回南京,他不屬於上海.”

雲枝苦澀的笑著解釋。

“哦.”

不知為什麼徐恩誠的心情也跟著低落了下來,江南離開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但是男人之間的惺惺相惜讓她略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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