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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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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倍國得知謝慶華中風了,帶著肖靖琪和肖靖軒來謝家探望,他們在謝慶華的臥室呆了一會兒,說了些關心的話就分分出來了,肖靖琪和肖倍國被邀請謝啟文邀請到書房,不知道三個人在書房裡說些什麼。

肖靖軒對生意上的事情絲毫不感興趣,看到謝啟洋也在就去找他聊天,他比謝啟洋大上個三四歲,但是兩個人都未經世事,心思單純,也能聊的到一起去。

謝啟洋最近也無人陪他聊天,之前家裡忙的時候,還有啟夏與他一起玩耍,現在爸爸成了無知無覺的人,啟夏已經到了天堂,哥哥謝啟文根本就沒有功夫理他,面對如此巨大的家庭變故,他幾乎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靖軒哥,昨天二哥來過家裡,好像還和大哥發生了口角,我真不知道二哥他到底要幹什麼,如果不是因為他,我們所有人都會平平靜靜的,可是現在呢,啟夏走了,爸病了,他還想和大哥掙家產,爸還活著他憑什麼來搶家產!”

謝啟洋憤怒的握緊了拳頭,他對這個二哥的好感已經被一次次的紛爭消磨殆盡了,儘管他救了他的命,他幫助謝家解決了危機,可這些根本就是因他而起。

“啟洋,你還是對你二哥不夠了解,他並不想把謝家怎樣,他這麼做有他的理由,只不過現在還不是說出來的時候,倒是你大哥,你平時多注意點.”

肖靖軒好心的提醒他,肖倍國和日本人在幹什麼他不清楚,但他聽他們的談話中不止一次提到了謝啟文。

“大哥?為什麼?”

謝啟洋不解,雖然他察覺謝啟文最近情緒異常,但是面對突然的變故,謝家上下都有些失常,大哥是長子,又是一個敏感的人,所有的擔子一下子全部壓在他身上,情緒波動是正常的。

“沒什麼,我擔心你大哥倉促之間應付不過來一些事情.”

肖靖軒說的模糊,一來他不清楚與日本人合作的事是否牽扯到謝啟文,二來如此突兀的指責啟洋的大哥,換作是誰都會不高興的。

謝啟洋沉默了,在他心裡謝慶華是太陽,可以照亮整個謝家,謝啟文是天,能夠庇護他們無憂無慮,現在太陽熄滅了,天會不會跟著塌了。

“嗒,嗒嗒”身後傳來幾個人下樓的腳步聲,肖靖軒抬眼看了謝啟文一下,他看起來還是儒雅高貴,頭髮梳的整齊,衣服也一絲不苟,只是憔悴了不少,眼圈黑著,面板失去了光澤,肖靖軒一剎那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他慶幸自己沒有把所有的都告訴謝啟洋。

“啟文啊,你也不要多想了,好好照顧親家,好好把謝家的擔子挑起來,我還等著能有機會與你們合作呢.”

肖倍國用力捏了捏謝啟文的肩膀,謝啟文嘴角微邪,他不易察覺的推開肖倍國的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家父突然病倒,小胥應付不及,就不留岳父和二妹了.”

“不用留,你忙你的.”

肖倍國隨意擺擺手,“小軒,走了!”

肖靖軒意味深長的給了謝啟洋一個眼神,他應了一聲。

“爸,你們怎麼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謝啟文把肖倍國三人送到門口,恰巧遇到辦事回來的肖靖慈,顯然她並不知道今天肖倍國會來。

聽著他們的對話,肖靖軒想到了什麼。

“爸,我好久沒有見大姐了,想跟大姐玩一會兒.”

肖靖軒見眾人將散時提出來。

“你留在這裡幹什麼!淨會添亂!”

肖倍國不悅的呵斥他。

“無妨的,靖軒也該多和靖慈親近親近.”

謝啟文替肖靖軒求情。

“行吧,玩一會就趕緊回來,別給你姐夫添亂!”

肖倍國算是准許了。

“你神神秘秘的把我帶這裡做什麼?”

肖靖慈有些不耐煩,她惦記著謝家的一團亂麻,想來肖靖軒也不會有什麼正經事找她。

“姐,姐夫對你好嘛?”

肖靖軒問。

肖靖軒的問題讓肖靖慈感到奇怪,但是她還是認真的想了想,她想起來昨天謝啟文瘋狂的舉動,心裡仍舊十分後怕。

“我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什麼事情他都順著我的意思,平時對我也很關心,只是……”肖靖慈面露難色,“我們還沒有圓房.”

“什麼!”

肖靖軒吃驚的跳起來,引來整個咖啡廳的人關注。

“你坐下!”

肖靖慈提醒他。

“你和姐夫都結婚這麼久了怎麼還……”肖靖軒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記得姐姐出嫁的那一天臉上洋溢的是幸福的笑容,他以為姐姐是找到了一個好的歸宿,可是居然……“大概是啟文覺得我太陌生了吧.”

肖靖慈自我安慰著,弟弟的話只能刺痛她的心,是她自己把愛情想的太簡單,以為只要日久就一定能夠生情,現實給了她一記耳光,他們不僅沒有日久生情,謝啟文的態度也日趨冷淡,雖然他依舊很體貼周全,可是在她面前他笑得越來越少了。

“你把我拉到這裡就是為了說這個?”

肖靖慈迫切的想要把話題引開,誰也不願意在人面前揭開自己的傷疤,既是是面對自己至親的人。

“不是.”

肖靖軒想起正事來,“姐,你知道爸最近和那個叫淺川的日本人走的很近嗎?他還打算把二姐嫁給他.”

肖靖軒壓低了聲音,因為這是一件值得羞慚的事情。

“啊?”

這會換作了肖靖慈驚呼,自從嫁到謝家,肖家的事情她就很少過問,肖倍國也不會主動與她提起,她只知道肖靖琪接替了她原來的位置,開始負責肖家的生意。

“是二姐自己提出來的,還有,他們好像要拉姐夫下水.”

肖靖軒說。

“什麼意思?”

肖靖慈不明所以。

“姐,實話告訴你吧,我懷疑謝家發生的一切都沒那麼簡單,你最好小心一點姐夫,還有謝老闆從監獄出來還好好的,怎麼會一下子就中風了.”

肖靖軒話說的很快,因為他也不知道具體該如何解釋。

“不……我不明白……”肖靖慈搖著頭,她快要不能思考了,靖軒在暗示什麼,他在懷疑誰?“姐,我也說不清楚,總而言之,你就防著點姐夫,還有,勸勸二姐,她要是真的嫁給日本人,就別認我這個弟弟.”

肖靖軒氣呼呼的,沒有了剛才的一本正經,恢復了調皮搗蛋的本性。

可是肖靖慈可輕鬆不起來,一下子接收這麼多這麼多的資訊,她的腦子已經變成了一團漿糊,無法運轉。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肖靖慈很瞭解自己的弟弟,他對家裡的事情向來不會積極的參與,更不會像今天這樣把她帶到咖啡廳來長談。

“是江南告訴我的,他來找過我.”

肖靖軒啜了口咖啡。

“江南?”

肖靖慈對江南的印象只有一副冷酷的面孔,用一個商人的眼光看來,他不懂得如何獲利,也不懂得如果籠絡人心,但是他的手段乾脆利落,在他掌管謝家的近一個星期時間裡,謝家處於極危困的境地中,但是並沒有太大的損失,謝啟文也對她說過,這出乎意料。

“姐,你要是想了解具體的情況,我可以幫你約江南.”

“我不”

肖靖慈輕吼了一句,她的胸脯起伏著,似乎還在一點點的消化自己聽到的事情。

肖靖軒不說話了,透過這次談話,他已經感受到了姐姐對謝啟文的愛,都說陷入愛情的女人智商為零,他不知道一直以來精明幹練的姐姐會不會也昏了頭腦。

“靖軒,你是個男子漢,家裡的事情你也應該關係一下,難道要讓一個外人插手嗎!”

肖靖慈開始教訓肖靖軒,他把對江南的怨氣撒在了靖軒身上,肖靖軒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過節,委屈的眨著眼睛。

“好了,謝家還有一堆事要處理,我先回去了.”

肖靖慈拿起自己的手包站起身時又加了一句,“你以後不要和那個什麼江南走的太近,他把謝家弄成現在這副樣子,還不知羞恥.”

肖靖軒撇撇嘴,他並不認同肖靖慈的觀點,相反,對於江南,他始終充滿信任。

肖靖慈走後,靖軒百無聊賴,他不想回家,一看到肖倍國和肖靖琪的臉孔,他就能想到淺川,他之所以這麼厭惡日本人是有原因的。

他有一個國文老師,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雖然穿著一身長袍,思想並不守舊,民國二十年,九一八事變時,他就在上海奔走呼號,呼籲民眾抵抗日本侵略者,在一次演講中,不幸被日本特工槍殺了。

那時肖靖軒就在臺下幫他的老師散發傳單,親眼看到老師胸腔裡的熱血染紅了演講臺,染紅了一張張抗日傳單,也正是從那天起,他認定日本人是惡魔,他們不僅蠶食中國的國土,還愚弄中國的國民,迷惑當政者。

他不是軍人,但也有守土衛國的職責,他不屬於任何一個黨派,但也有一腔熱血,他想要效仿班超投筆從戎,幾次偷偷離家,都被肖倍國抓了回來,還派人一刻不離的盯著他,他無計可施,最後只好老老實實的留在家裡上學讀書。

他用瓷勺攪拌著咖啡,濃濃的咖啡味道縈繞在他的鼻尖,他喜歡咖啡散發出來的氣味,甚至比咖啡本身更令他著迷。

咖啡廳侍者推開門,又有了新的客人,侍者深鞠躬,將兩位客人引到空位子坐下,肖靖軒聽到一個耳熟的聲音在說話,他不禁抬頭看去,這一看,他簡直要鼻頭噴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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