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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話時,賀佳音的腦海裡已經腦補出一部恐怖片了。
她甚至覺得,是不是葉淺遇上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因為她血液裡那幾絲黑色的東西實在是太明顯了。
不止是賀佳音,賀秋宴也清楚的看見了。
見妹妹還想問些什麼,賀秋宴連忙咳嗽了下,低聲道:
“佳音,小聲些,這裡是醫院。”
賀佳音哼唧一聲,正想跟賀秋宴唱反調。
但抬眸的一瞬,她瞧見了賀秋宴在拼命的跟她使眼色。
雖然賀佳音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識趣的閉了嘴。
看到了葉淺血液顏色時,賀秋宴心裡已經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因為這樣的血液,他曾見過。
那……是一個‘藥人’。
從海外一個不知名的群島上救回來的藥人。
那藥人神志不清,形同枯骨。
因為長時間被用來試藥,所以,就連說話都變得異常艱難。
當時國內大半知名的醫師都曾去給那藥人看診過。
但,藥人被救回來時,生命特徵已經很微弱了。
即便是賀秋宴的導師季箴言,也救不了。
由於那藥人體內的藥劑實在是太過詭異,所以在他死後,屍體被分給了多名專家研究。
而季箴言分到的,就是一瓶紅中帶黑的血液。
如今,距離那藥人去世已經過去了許多年,但卻依舊沒有一個人能夠破解他體內藥劑的成分。
想到這些,賀秋宴心裡直犯怵。
尤其是轉頭看向葉淺時。
他……實在是無法將眼前這單純美好的女孩兒,跟那血淋淋的瘋魔藥人聯想在一起。
可就在這時,賀秋宴又想起來了。
葉淺……好像確實也不尋常。
她小小年紀,雙臂筋骨悉數斷裂。
在無數骨釘的縫補拼湊下,她才的雙臂才擁有了正常的模樣。
所以啊……她到底經歷過什麼啊……
三人就這麼等了大半個小時。
終於,葉淺的檢查結果出來了。
接過那張單子的時候,賀秋宴的手都在顫抖。
他垂眸,正準備檢視結果,但賀佳音已經先一步搶過單子看了起來。
圓溜溜的眼睛上下掃視著報告單,不過賀佳音看不懂那些指標,只瞧見報告單的最後寫了一句:
‘各項指標均正常’。
她有些不放心,連忙指著那句話朝賀秋宴問道:
“寫了這個是不是就證明,淺淺沒事??”
賀秋宴抬眸,仔仔細細的看完了面前的報告單。
若是按照上面所寫,葉淺確實沒有問題。
但……
他就是覺得不對勁。
很不對勁。
尤其是葉淺的雙手完全感覺不到疼痛這事兒。
現在三人正在醫院的候診大廳,賀佳音不停的追問,葉淺則呆呆的站在一旁望著兩人。
也不知怎麼的,此情此景,賀秋宴竟覺得無比的慌張。
就像是……身後被什麼東西一直注視著一樣。
他腦袋有些暈,額上不斷冒出冷汗。
周遭的喧鬧聲彷彿在瞬間被抽離,在無盡的黑暗中,賀秋宴只瞧見了面前呆滯的葉淺。
此前他倒是湊近看過葉淺的眼睛。
她的眼睛清澈水靈的,眨巴間,眸中彷彿盛滿了璀璨的星輝。
但現在,葉淺的雙眼似乎被蒙上了一層極薄的紗霧。
她的眼神也不再跟尋常一樣呆滯。
而是純粹的無神。
這模樣和神情,跟季箴言手機裡那張藥人的照片驚人的相似。
也漸漸跟賀秋宴腦海中,那個血淋淋的瘦弱背影重合。
此刻,他心底有一個聲音在清晰的吶喊。
那個聲音說,如果他袖手旁觀的話……
葉淺——會死。
會‘再一次’死去。
賀秋宴也不知道為何,自已腦海中冒出來的字眼會是‘再一次’死去?
‘再一次’……
他不禁嘀咕,曾幾何時,難道自已曾看見過葉淺在自已面前死去???
可是不應該啊。
他無論怎麼回想,腦子裡都沒有一丁點兒關於葉淺的記憶。
再者,若是葉淺真的死過,那站在自已面前這個呆呆的小丫頭,又是誰?
所有的謎團一擁而上,賀秋宴卻一個都解釋不了。
他內心迷茫至極,那種莫名的慌張幾乎快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了。
就在這時,賀佳音已經拍了拍他的肩膀,平靜道:
“哥,淺淺沒事的話,還需要吃藥擦藥嗎?”
賀秋宴回過神來,目光掃過葉淺已經被包紮好的手……
方才那傷口的模樣,賀秋宴仍舊曆歷在目。
他強壓住內心的慌張,緩緩道:
“要的。”
“淺淺,跟我回一下辦公室。”
葉淺呆愣愣的眨巴著眼睛,連忙哦了一聲。
賀佳音拿上檢查報告,也想跟上去,但賀秋宴卻冷冰冰的說了句:
“佳音,你在外面等著。”
賀佳音哼唧一聲,只能不高不興的一屁股坐在了賀秋宴的辦公室外。
房門再度關上,賀秋宴解開袖口,重重的嘆了口氣。
他努力整理好自已的思緒,硬是醞釀了好一會兒,才重新對葉淺開了口。
“淺淺,我……”
“我可以留下一丁點兒你的血液樣本嗎?”
葉淺雖然腦子轉得慢,但聽到賀秋宴這麼說,她也大概猜到了幾分。
於是,也便小心翼翼的問了句:
“是我剛才的檢查報告有問題嗎?”
“還是……你這就想開始研究我的病了?”
賀秋宴沒有說謊,而是真誠道:
“兩者都有。”
“所以,可以嗎?”
葉淺稍稍戳了戳自已的下巴,做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
其實心底,早已經有了答案。
自從三年前甦醒以後,葉淺就丟失了所有的記憶。
在家人們的呵護中,葉淺感覺到了一種小心翼翼,還有一種……
極其強烈的不真實感。
她不願一輩子待在葉家的溫床裡做個沒用的廢物。
她想記起從前所有的事情。
她想,做真正的自已。
這樣的想法在葉淺心裡已經藏了許久。
她曾經嘗試過,把這些想法告訴父母和哥哥,但每一次……
都只是被否定。
既如此,或許賀秋宴的出現,是個契機。
是她通往真實的契機。
於是,葉淺笑著勾了勾唇,堅定道:
“可以。”
“不過,我有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