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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日兮辰良,穆將愉兮上皇;撫長劍兮玉珥,璆鏘鳴兮琳琅。
瑤席兮玉瑱,盍將把兮瓊芳;蕙餚蒸兮蘭藉,奠桂酒兮椒漿。
揚枹兮拊鼓,疏緩節兮安歌,陳竽瑟兮浩倡。
靈偃蹇兮姣服,芳菲菲兮滿堂;五音紛兮繁會,君欣欣兮樂康.”
一道道彷彿亙古穿越而來的聲音,夾雜著難以言會的韻律在寬闊無比的恢弘大殿裡久久迴響。
一身紫黑色的長袍,低沉又獨顯尊貴之中蘊含了無盡的奧秘,流轉的奇異花紋彷彿有著無窮的力量,但不為外人所知,黑色的面具遮擋住面容,其上帶著金色玄月似的太陽榮冠。
身前垂落著兩道流轉著隱晦金色光芒的陰陽簾飾,鐫刻著道道神秘的紋理烙印,群星閃爍,無窮的星際虛影在其身後若隱若現。
“變幻的天機,流轉著無窮的奧秘,群星的軌跡都發生了改變,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陰陽家眾星正在迴歸......”“星象迷亂者......生於北?是為趙國,還是燕國?”
“群星黯淡,東方諸國的夢魘,西方帝國的帝星,於矇昧中開始閃爍.”
......結束了魏國之行的姝理和鬼谷二人再次在野外圍坐在篝火旁。
“秦王薨斃,六國可以喘過氣了.”
姝理看著師兄遞過來的天下情報。
趙武靈王所立的兩個昭王。
一個差點滅了齊國,一個差點滅了趙國。
不得不說,趙武靈王不愧是一代霸主,只是可惜棋差一招。
“不過師兄似乎沒有太大的反應?他不是你先前的君主,也是好友嗎?”
“仁至義盡,我做了所有我能做的事情,助他獲得權力,留下了三策.”
鬼谷平靜地說道,“但我依舊算漏一策,他想要的不僅是王權,還有兵權.”
王權,兵權,每個帝王所追求的無上財富。
但最終獲得這些的,或許只有政哥一人了,也印證了那句話: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政哥開創了一個非同凡響的時代。
只是可惜,閃耀的時間太短太短了。
政哥在世時,敢於公開反秦的,除了傻子,就只有被騙了的傻子。
“師兄恨他?”
姝理問道。
鬼谷搖了搖頭,眼神沒有泛起任何波瀾,“逝者已逝,舊人已往。
我也不過是在尋求道而已.”
雖然鬼谷說得輕鬆,但姝理就是覺得自己師兄就是死鴨子嘴硬,傲嬌得要死,難怪大叔二叔兩個都是傲嬌怪。
“哦對了師兄,我想回趙國一趟.”
姝理站起身說道。
秦王死了,那個繼位三天就暴斃的孝文王就會繼位,那麼秦異人就會被立為太子,那麼小政子也會被接回秦國。
自己答應過小政子,在他離開時,會為他送別。
就算師兄手中的情報是以最快速度送來的,但以龐大的辦公機構運轉時,會同時下達數十件事情。
所以,前往迎接小政子的車架已經在前往趙國的路上了。
自己現在往回趕,應該可以趕上!“趙國?因為他?”
鬼谷最開始以為姝理和趙政之間有了懵懂的男女之情,但姝理的種種表現都讓鬼谷打消了這種猜想,“其父異人,現在應該叫子楚了,確實受寵於新秦王前安國君。
但他只是不受寵的質子,真的值得師妹你去賭?”
“我也說過,師妹你並不需要宗門的歷練.”
“那我怎麼找尋到自己的道?”
姝理反問道,“無論是道家的潛修,還是鬼谷的入世,都是為了尋找到自己的道,從而踏入合道之境。
但我若連合道都踏不入,何談破虛?”
“師妹應該自己也發現了,當你領悟了武中三昧成為大宗師後,境界的劃分已經變得模糊了.”
鬼谷搖了搖頭。
不論姝理的目的是為何,但太靠近權力,最後只會變得遍體鱗傷。
而一旦沾惹上了權力,便會被遮住雙眼,若是不能早日掙脫,只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我們摸索屬於自己的道,是為了印證自身,如此,我們才能更上一步.”
鬼谷深深地看向姝理,隨後搖了搖頭,“但在師妹你身上,我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你的天賦像是沒有上限一般,我從沒發現你有遇到過瓶頸.”
姝理啞然,隨後攤開雙手,聳了聳肩,“so,師兄還擔心什麼?怕我陷入漩渦,從此功力停滯不前?我覺得師兄完全多慮了.”
畢竟自己身懷外掛。
“何況鬼谷弟子不都每每入世接近權力嘛.”
“所以,最後道消身滅的人還少嗎?”
鬼谷淡淡地回答道。
姝理:沒見過這麼拆臺的“君子言一諾千金,我既承諾,必然做到.”
“一諾千金?”
作為縱橫家的鬼谷,諾言都是作為欺騙和敲詐的手段,“我會在上黨等你.”
“師兄答應了?”
姝理目露驚喜。
“我從未言過反對.”
“師兄不是......”姝理說道一半反應過來,師兄似乎真沒說過他反對自己去來著,基本都是在警示。
所以搞了半天,只是自己想多了。
而且從小到大,師兄好像也從沒反對或者拒絕過自己。
不過自己也沒有要求什麼就是了。
......趙都hd。
趙政獨自站在庭院內,抬起頭望向暮色的天穹上懸掛的的弦月和群星。
來自陌生的母國的使者已經面見了趙王,也來到家裡告訴了自己,明日就要返回真正屬於自己的國家,那個陌生而熟悉,多次在母親嘴裡談到過的國家。
他今天看到了母親發自內心的笑了,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母親這麼開心的笑,似乎在記憶裡,一次都沒有。
他曾聽過外祖母說過,母親生性活潑好動,特別喜愛去往hd的花市,更是以絕妙的趙舞聞名於眾多貴族之間。
可,自己似乎從沒見過母親出過大門,甚至母親連房門都很少出來。
趙國人厭惡自己,說自己是秦人。
可那些秦使眼中,也沒有將自己當作秦人。
冷漠,虛假的笑容上掛滿了虛偽。
回望四周。
自己就要離開這裡,離開家了嗎。
明日,就可以見到老大了嗎?她說過她會來為自己送別。
我為讓她好好看看,自己每天都有好好地修煉她傳授的武功,自己可沒有偷懶。
她,會來的。
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