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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天降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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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國公朱權推開房門,吱呀呀兩扇門開,房中正對著便是一張略顯破舊的條案,上面正中擺著一隻三足紫銅香爐,三根敬香正徐徐嫋嫋飄著輕煙,看尺寸應是剛點上不久。

牆上掛著道門三清祖師的畫像,條案前擺著八仙桌子,兩邊各有一把太師椅,這傢俱看上去似是使用了很久了,一位老道長坐在右邊這張太師椅上,兩手放於兩腿之間成託珠之式,正在抱元守一閉目養神。

頭上挽著髮髻,一副鬍鬚飄然於胸前,頭髮鬍子全白了,但鶴髮童顏,這臉上紅撲撲的只有細微的皺紋,面如冠玉,劍眉入鬢,鼻似懸膽唇如塗脂,看鬍子和頭髮覺得這道長起碼八九十歲了,但這面相實在的看不出像是位老人,兩眼雖然閉著但覺得看著這道長就這麼精神,這樣貌放在幾十年前,絕對是世間美男子級別的。

護國公進門也不見外,徑直坐到了上首的太師椅上,似是知道這道長正在練功,並不打擾,四下看了看,房中牆壁是新刷的漿子,四白落地,柱子、檁子和房樑上也是新刷的木蠟油,牆上掛著一些老舊的字畫,和屋裡這些傢俱倒是很合襯。

八仙桌子上擺著兩隻茶盞,蓋子露著一條縫,茶碗裡還飄著熱氣,提鼻子一聞香氣撲鼻,似是剛沏的花茶。

護國公端起茶碗來嘬了一口,茶碗還未放下就聽見旁邊靜定道長“噓”的一聲呼氣,這一聲時間還挺長,起碼得有半盞茶的功夫才停下,靜定道長兩眼微微睜開,緩緩說道:“河北之事你也知道了?”

“早上黑靈羽帶回一張信箋,看方向是從前院正南方飛回來,似是河北.”

“河北之事一出,若真到了那個地步,恐怕用翻天覆地來形容都不為過.”

“不錯,我來就是與您商議此事.”

“單憑你我無濟於事,縱然加上六大門派,老道估計也是難以把握,這北京立擂已然是驚動了大半個朝野,如今此事若當真如黑靈羽所攜信箋上說的一樣,恐怕天下都不能安生,這千百年來的平衡恐將在這一事上打破.”

靜定道長說罷,端起茶碗,一飲而盡。

護國公面色凝重,知道靜定道長所言不虛。

那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信箋上到底寫了什麼,為何縱然是城府極深的護國公看罷都見了汗,這靜定道長也說此事會攪弄天下,打破千百年的平衡,那還需要將故事往回倒一下。

三天之前,滄州白鶴觀,就是姚廣孝的師父金陽子的所在,金陽子如今也已然是九十多歲的高齡,與靜定道長不同,金陽子身量中等,鶴髮雞皮,已顯老態,臉上皺紋堆壘。

因為這道門中門派紛雜,各門派所習練的只是道術中的一些旁支末節,道門包含了天文地理、醫卜星相、採藥治病、養生調息、習練武藝、琴棋書畫等等。

這幾千年的時間長河中,單單道門之中,大門派如林,小門派多如牛毛,就別提釋教的各種和尚廟了,所以道士與道士之間無論樣貌穿著還是所學法門也是各有不同。

今晚金陽子領群道晚課已畢,用罷齋飯之後,眾道都回房休息,金陽子也轉回後山丹房,道童早早的在丹房桌上放著沏好的茶水,金陽子飲了幾杯,茶罷擱盞,於床榻之上五心朝天,抱元守一,只聽得呼吸之聲越來越慢,到最後竟然周身上下紋絲不動,似是入了定。

金陽子這一門中,習練的是陰陽二字,調息吐納都是門中秘法,由秦漢之時天下練氣絕頂之人青元子繼承古法,加以融合改進,於後山瀑布前七天七夜觀看雲霧繚繞水氣瀰漫創出來一套功法,手寫的經書叫:《陰陽和合經》,也就是金陽子這一門的的鎮派之寶。

這法門一般不輕傳,因為太看重天賦與資質,想當年青元子為何會自創功法並且在當時獨領風騷,若不是壽數的緣故恐怕以他當時真氣的淳厚,想修一個仙果也不是不可能。

短短几十年能夠將真氣修到世間絕頂,實在是因為他是天下練氣一門中絕頂的天才,有著異於常人的天賦,所以自創一門功法並修煉至大成,《陰陽和合經》那就是為他自己量身打造的,別人想照方抓藥練這法門那是難上加難,必須得是和他一般對練氣有著異於常人天賦的天才來練,呼吸吐納的順序必須和青元子當年一模一樣,如若不然別說幾十年的光景,如果資質平常,再經高人傳授這陰陽和合經,從幼年之時便傳功,練到九十九也是白搭。

白鶴觀這數千年來如履薄冰,因為像祖師青元子那樣練氣的天才不是常常遇到,僅有寥寥數人能望其祖師項背,大部分觀主苦於資質不佳,又找尋不到相傳之人,練氣之能無甚長進只得苦守這一本《陰陽和合經》,如住江邊卻掘井止渴,日子過得很是悽慘。

這幾百年也有很多門派之中的宵小,想暗中查訪白鶴觀,盜取這經書,你們這些道士自己不練還不讓別人練?來讓道爺我替你們祖師傳道吧。

這白鶴觀看著不大,可想要暗自潛入卻如上天入地般難,只皆因白鶴觀建立之時那位觀主祖師功法深厚,名震天下,十分擅長符咒及五行之術,所以秘密留下很多禁制,若是正大光明從正門進入,不管你是練氣之士還是平頭老百姓,進出自如,你覺得這地方挺好住下來都沒關係,想去哪就去哪沒事。

可如若你起了歹心,黑夜之間你翻梁躍脊想要潛入這白鶴觀,便會有無名的禁制將你制服於當場,天亮後道士們一看“嗬”有賊人夜入道觀,現在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嘴歪眼斜,直接落個抓賊有功,將你繩捆索綁送至地面上的官府,自有法律懲治。

所以這白鶴觀看著不大,還真沒有什麼人能在這裡造次,觀內眾道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禁制無從查起,你也不知道哪裡有禁制,而且是陣法還是咒語皆不知道,慢慢的就算是往下傳的歷代觀主他自己也不知道,以為全靠青元子祖師的庇佑。

觀內其他道士也會進山採藥,做些法事,做些與尋常道士一樣的營生,平日裡白鶴觀也是個安靜所在,直到八十年前金陽子入了這白鶴觀,老觀主一看喜出望外,眼前這孩子眼眸深邃,筋骨粗壯,精氣神十足遠超別人,絕對算得上是五百年間不可多得的天才,必是興我白鶴觀一門的擎柱之人。

於是在金陽子入門第七年的時候將這《陰陽和合經》秘密傳授,畢竟傳功就意味著繼任觀主之位,掌管這一門的生死,人性品德方面還是要明察暗訪的。

寒來暑往七十多年的功夫,金陽子一身內息已然絕頂,平日裡談吐儒雅氣質不凡,而且學究天地,旁門也有所涉獵,不單單是道門中的經書,俗世中的一些典籍也會閒來翻看。

而如今這江湖之中,只知白鶴觀是一個尋常所在,觀內道眾只知種菜唸經,相面作醮,已經甚少有人知道白鶴觀是一個已然流傳了數千年之久的練氣之門。

之前姚廣孝為什麼來白鶴觀拜師學藝,那是因為江湖傳說白鶴觀金陽子有相人前世今生之能,因為相面算命這事不靈就不靈了,沒人會特別在意,可如果極其靈驗,甚至前世今生都算出來,那還了得啊!老百姓不說蜂擁而至也是在茶餘飯後廣傳盛名。

金陽子的相術乃是自學於一本古籍,加之有真氣隨身,學成之後看眼前之人,以往的品行和未來前程如墨中之玉,幾乎隨手拈來,而在當時,這手相術幾乎是冠絕天下,金陽子只憑這一旁門左道便興盛了白鶴觀一門二十多年。

袁珙是由他從小照顧到大的俗家師弟,師兄弟都是極有天賦之人,金陽子這身本領,袁珙學了個十足十,所以才位於四大奇人之列,雖說燕王稱帝之後雲遊四海不知所蹤,但以袁珙的本事如今恐怕已然是半隻腳踏進了仙門。

姚廣孝知道燕王有雄心於天下,但並不知隨燕王起兵之後能否得償所願,燕王他有沒有面南背北登基坐殿之命,所以便前來白鶴觀學習這陰陽相術。

明裡是為主擇良才,暗自是來看看自己的後路。

一開始金陽子見姚廣孝遞來拜帖說明來意後並不願意相授,還很為難,因為這姚廣孝是釋家,而且與燕王交好,這誠心誠意的來求我,我若是教他,怕在這世間落得一個混蛋老道的名號,你一個道士去教和尚?你讓這天下的和尚怎麼看我,自己這麼多年想要興盛白鶴觀的想法就落空了。

可若當時就說不教,恐怕得罪了燕王,但經過旁敲側擊,算出來朱棣還真是能當好一個皇帝。

轉念一想,這何嘗不是興我白鶴觀之法?這相面之術本就是金陽子所有絕技中的末技,並不是本門之法,傳與他又何妨。

金陽子本性淳厚,不喜人多,剛好自己師弟袁珙性格灑脫,愛與人交好,不如再順水推舟將師弟引薦與姚廣孝,一起去助燕王登基,也是用另一種方法去替白鶴觀揚名。

本來是件難事,只是微微變動腦筋,便落得天大的好處。

今夜梆交子時,四下安靜沉寂,只有樹木枝葉隨風輕舞,沙沙作響,白鶴觀眾道士已然都在睡夢之中。

“吱呀”一聲,後山丹房的門卻開啟了,走出一人正是金陽子,平日正晚子時正是陰陽交匯,吸取天地靈氣之時,金陽子自是不會外出的。

只皆因剛才入定後,周身真氣護住全身,馬上要到子時,金陽子調動內息,身體之外似有輕煙一般包裹全身如蠶繭模樣,已經微微看不清面目。

正要吐納真氣,引遍全身之時,突然感到頭頂上方的真氣“呼”的分開,而且分開後氣息向上方流走,竟再也聚合不到一起了。

金陽子微感奇怪,散式收功,站起身形往外就走,這才到得門外站定夜看天象,月至當空星星點點,並沒覺得有任何異常,但當他調動真氣於全身,用上白鶴觀千年流傳下的陰陽二氣之法門再看天象,不覺得大吃一驚,由九天之上一束金光正正的落在白鶴觀前殿靈官殿正中,這金光也似是靈氣所聚,婉轉流動金光耀眼。

金陽子似是有些激動,這突然天降異象而他又本是修道之人,難道自己功成圓滿可以上得天庭位列仙班呢?這四下寂靜無聲,這金光似是一道指引來接他上天。

他身在後山,離前殿還有些距離,立即快步往前殿走去,可這九十多歲的人,身形步伐已然不如年輕之時,人老不以筋骨為能。

待他到得前殿推開殿門一看,金光正在消散,金光越來越淡,照射之處,正是王靈官神像頭頂之處,金陽子愣住了,難道王靈官要降世現身?還不由得他多想,金光已然消散殆盡,靈官神像沒有任何變化,但這第三隻眼睛金光外射,更添靈官勇猛之象。

金陽子立即稽首施禮,點了三隻敬香,恭恭敬敬的插在香爐之上躬身稽首道:“弟子金陽,恭請天尊降世臨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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