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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心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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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接下來你要去何處!就著最後一口酒,百元兒好奇的問道。

慧覺嘴裡還有一塊肉,他一邊嚼一邊搖頭,待嚥下後才道:這天下寬廣,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百元兒忍不住笑道:你拽這文做什麼,你不知道去處就說不知道,這句話不是這樣用的呀!

被他這樣點破,和尚有些惱怒,道:你這廝,莫要當人面揭人短,我和尚也沒讀多少聖賢書,哪知道該不該這樣用,但覺得這話意思對了就拿出來顯擺一下又如何!

他嘴裡的酒氣順著說話散了出來,整個人看著有些憨傻,忍不住笑道:你這和尚,這麼小氣,那我以後若要找你到哪去找!

和尚嘿嘿一笑,搖頭晃腦道:還笑話我,你不比我蠢,我都莫問前程了,你如何找我,有緣自會再見!

看他有些醉了,他知道再聊也就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便問了小二和尚開沒開房間,小二搖搖頭,道:小先生,咱這房間也沒有空的了!

百元兒疑惑看了看店裡,道:人也不多啊,怎麼沒房間了!

小二輕輕看了看櫃檯那邊,趕緊賠笑道:小先生,這掌櫃的說沒有了便沒有了,你看,要不我和你把這位師傅扶出去再問問其他家!

百元兒看懂了他的意思,心裡暗忖,這掌櫃的莫不是怕惹上麻煩,又或是怕這和尚和他們一般沒錢,不過他的擔憂也是對的,他們哪裡有錢,連住個店也是三人擠在最差的房間對付著,可總不好放他在這裡趴一晚吧,便伸手把和尚拉起來,對小二道:小二哥,那煩你幫把手,把他送到我們房間裡,對付一晚吧!

小二有些為難的看了櫃檯一眼,白元兒順著他看向櫃檯,道:掌櫃的,與人方便與已方便,何況這是位出家人呢!

聽著他的話,掌櫃的有些為難但又不得不面帶微笑點點頭,小二這才幫著他扶起慧覺朝著樓上去了,卻全然不知那樓上的某個角落裡正透出一股隱隱的敵意。

可這和尚本就壯碩如牛,再加上剛剛一頓酒下去簡直是像坨爛泥,越扶他卻越往下掉,兩人把他弄到了柳氏父子那房門口,白元兒已經快要喘不上氣,只得伸腳去踢門,一邊急道:宜哥,幫忙..快幫忙!

柳晉宜本來正在看自已的書,他倒是知道這傢伙和那酒肉和尚一起喝酒,現下喝多了還有臉叫喚,想著他那不爭氣的樣子便心裡氣不打一處來,帶著怒氣拉開門,鋪面而來的酒氣燻得他趕緊捂住鼻子,看著眼前哪馬上就要垮到地上的和尚又趕緊伸手去幫忙,三個人又是抬又是拖,好不容易把他弄到了房間裡,看著那本就不寬的床鋪上已經躺了個師傅,白元兒犯難,小二見狀更是巴不得馬上告退離開,因為他也想不出怎麼讓一個房間裡躺四個人,除非睡地上!

不過這樣的想法,他能想到,那比他看起來要聰明些的小道士也想到了,白元兒還沒等他開口便道:小二哥,你們這有沒有草蓆什麼的,要不幹草也行,我就鋪地上將就一下,明天我們走的時候給你收拾乾淨,如何!

小二幹咧著嘴,道:小先生,你也知道,我們這當下人的哪裡找得來草蓆,草麼旁邊的那馬廄旁有些,要不你跟我去弄點墊墊!

白元兒聽他這一說,馬上道:走,給我指個路!回頭又對柳晉宜道:宜哥,你看一下他,我去去就回!說罷便拉著小二下了樓!

小二把他領到馬廄旁給他指了路便藉口跑掉了,雖然他也有心幫忙,可也擔心那掌櫃的一會給他臉子看!

白元兒看見那草垛子,嘆息一聲,自言自語道:還好沒下雨啊,不然更慘了!一邊說一邊扒拉了一捆草,又把上面的髒東西撿個乾淨,那馬廄裡的馬大約也被他那髒草裡的灰塵嗆到噗噗直打噴嚏,看著他們的圈,感覺比他的草還厚實,那草料裡還混著整顆的糧食,忍不住又癟嘴自言自語道:人還不如馬,這日子過的!

大約是酒水喝的太多,突覺尿意上頭,便惡意又起,對著那馬廄尿了一泡才暗暗得意地向樓裡跑去,老遠都還聽見那馬廄裡幾匹馬噗嗤噗嗤彷彿在罵人。

待他回到房間,那慧覺和尚已經不知何時爬到了床上躺著,他旁邊正是他的師傅,一僧一道,看起來好不怪異。再看柳晉宜,他啊自已把兩張板凳拼在一處,正枕著包袱就著昏黃的燈光看他的書,白元兒關了門,默默地找了塊寬敞一點的地,仔細的把乾草鋪上,左看右看也沒有能蓋得住草的東西,便硬著頭皮就著稻草堆躺下,嘴巴里低聲唸叨,總比躺地上強啊!

夢裡,白元兒又回到了那個叫做家的地方,父親出遠門回來,給他帶了個桃木劍,還說有了這個劍就可以跟著師傅好好學武藝了,他吵著要父親教他,可父親急著和母親談事便把他打發出門了,他拿著桃木劍在自已房間比劃了好久,心裡暗自得意,回頭不把宜哥打的落花流水他都不叫白元兒,哼!

大約是他的目標太大了,惹得照顧他的張媽媽忍不住笑,一邊道:小公子,咱們睡覺了,明兒個你就能去和宜哥比試了!

可一轉眼,宜哥的劍就壓到了他的眼前,他穿著道服的樣子,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個使劍的,可他的劍又比他厲害太多了,趁著他發愣的時間,那對著他眼睛的劍突然一下刺過來,嚇得他猛地向後倒去,可他明明對著眼睛來,手臂上傳來的痛卻那麼鑽心,忍不住怒道:柳晉宜,你要死了,你要死了!

柳晉宜卻轉過身去,不再理他,這讓他更氣憤,忍不住又罵道:你站住,看我不打死你!

唉!柳晉宜的嘆息聲傳來。

聽到他的聲音,白元兒突然又覺得怪怪的,暗道:咦,他明明在前頭,怎麼聲音從旁邊傳來。

柳晉宜沒好氣道:傻子,你那是在做夢呢!

被他一罵,白元兒猛地睜開眼,看清了頭頂的木板才伸手拍拍胸脯,道:還好是做夢,還好!可手上傳來的痛卻還是那麼清晰,忍不住瞪著柳晉宜,道:你是不是趁我睡著又偷襲我!

柳晉宜嘆了口氣又給他個白眼,道:你自個兒砸在旁邊的桌腿上了,誰有閒心偷襲你,就你那三角貓的本事,至於!

你....你.....

白元兒張開口,卻你不出個名堂來,因為他說的確實是事實,這麼些年來,不管師傅怎麼手把手教他,他都沒什麼長進,柳晉宜這廝就旁邊自已看著瞎練練都比他厲害,許多時候他都悄悄覺得害怕,害怕自已心裡想的那件事自已永遠都做不到了!

看著他呆呆的樣子,柳晉宜沒好氣道:傻子,想那麼多幹啥,睡醒了就起來了,師傅他們還在外面等著呢!

白元兒哦了一聲,摸索著起床,看著他那鬼樣子,柳晉宜心裡又忍不住想要出手,但又只得深吸一口氣,替他把地上的草堆收拾好,又把他的包袱整理好,待他洗過臉兩人才拿了東西出門。

樓下,柳明志和慧覺和尚已經喝上了茶,他們到了後,小二便給他們送來了饅頭、稀飯和一碟鹹菜,慧覺和尚端了稀飯對著他們道:三位道友,昨兒個謝謝招呼,先乾為敬!

柳明志好奇的看著他淺淺的喝了一口,忍不住笑道:和尚,你這先乾為敬不地道啊,欺負我還是欺負我這傻徒兒!

和尚摸摸腦袋,笑道:道友,你真是看破不說破不是,咱們萍水相逢,多謝了!

柳明志笑著擺擺手,道:出門在外,這點小事,何必言謝,他日若你再遇上我這傻徒兒,也定會照應照應。

和尚看了看白元兒,忍不住笑道:道友,你這徒兒傻麼倒也確實有點傻,我可喜歡的很!

白元兒聽著他這話又像是誇自已,又有些彆扭,忍不住出聲反駁:師父,你們客氣歸客氣,可別老拿我說事,哪裡傻了,哪裡傻了!

柳晉宜忍不住伸手按了他一把,道:趕緊的吃,吃了好回了!

慧覺和尚笑笑,一口把剩下的稀飯喝掉,又從懷裡的衣服裡摸出本書來,遞給白元兒,正色道:傻小子,你夜間似常被心魔糾纏,這是我佛門《心經》,或許可助你!

白元兒看著他手裡那快要破碎的小本,又看了看師傅。慧覺和尚見他猶豫,一把將小本丟他懷裡,不客氣道:我給你收著便是,看你師傅作甚,沒出息!語罷起身對著他們行了個佛禮便回身離去。

白元兒看著他那越來越遠的身影,一邊把小本收起,一邊忍不住唸叨:真是個怪和尚。

柳明志聽他說這話,立即用筷子敲在他頭上,道:傻子!趕緊吃了回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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