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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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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穎牽起白紫溪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旁,又對著白辰軒道:“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你的父母和妹妹不用擔心,你只需要顧好你自己就行了,修道本是逆天而行,修行之路絕非你想象那般容易,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但這是你自己選的路,希望你不要後悔.”

“我不後悔.”

白辰軒回答的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猶豫,“你要帶他們去哪兒,我要怎麼才能再見到他們?”

“等你學有所成,我們自然會見面,你不必強求,一切順從天意.”

田穎說完正欲離開,突然又想起什麼,對著戴天德說道:“你們的行跡已被暴露,最好儘早離開此處.”

“多謝姑娘好意,戴某心領,只是姑娘身中魔教妖法,最好儘快治療,避免後患.”

戴天德拱手回敬道。

田穎臉色如常,似是沒有把戴天德的話放在心上,對著白沐黃茹道:“我們走吧.”

這一走,再見也不知是何時,黃茹走到白辰軒身邊,伸手輕撫他稚嫩的臉龐,但黃茹卻能感受到白辰軒熾熱的心,“記住,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以後娘不在你身邊,千萬不可以再淘氣搗亂了……”話到最後,黃茹情不自禁的流出兩行離別的淚水,十年來,白辰軒和白紫溪就是她心房裡不可或缺的兩塊肉,現在突然之間兩個人都要離自己而去,還不知有生之年能否再見,試問天下間哪個母親不心疼,哪個母親不落淚。

白辰軒見母親話到深處情難抑,被強者之心壓抑下去的思親之情再也無法抑制,滾燙的淚水毫不吝嗇的從眼眶裡流出,說話的聲音也帶著止不住的顫抖,“娘……我知道,你們也要平安下去,辰軒一定很快就來找你們……”一邊的白紫溪再也忍不住,掙脫田穎的手撲向淚流滿面的兩人,晶瑩的淚水不住地往下掉,宛如一場零星的小雨。

“哥哥,我……我真的好捨不得你……”白紫溪哽咽著,若不是為了爹孃他們的安危,她心中是千百個不願意離開。

“紫溪,別哭,我們很快就會再見到的,相信哥哥,哥哥一定會去找你……”白辰軒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有這麼一個瞬間他甚至想放棄去玄易門修道,就這麼平淡的跟家人過一輩子,但是心中卻始終有一個躁動的聲音控制自己的情緒,保持著一絲理智。

“好了,快走吧,否則那些魔教之人很快就回來了,到時候想走就沒這麼容易了.”

田穎不在乎幾人的離別之苦,依舊用她清冷的聲音催促道。

黃茹將白辰軒深深擁在懷中,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在白辰軒臉上,感受著淚水中那抹炙熱的溫情,白辰軒的男兒淚再度揮然灑下,與黃茹的淚珠交融在一起。

再深的擁抱也有分離的時候,黃茹輕輕將白辰軒放開,最後嘴角微動想要再說點什麼,但是萬千話語到了嘴邊卻彷彿堵住了一般說不出口。

“娘,不用擔心我,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黃茹含淚微笑,儘量控制自己情緒,白沐見狀也是在心中長嘆一聲,走過身來擋在黃茹和白辰軒中間,直到白辰軒的模樣消失在黃茹眼前,她才有勇氣轉過身子,不再回頭看一眼,只是自己獨自低聲抽泣。

白辰軒和白沐四目相對,兩父子什麼話都沒有說,就這麼靜靜地凝視著彼此,雖無言,但對方的心意都已經傳達。

“爹,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過了半晌還是白辰軒先開了口。

“嗯.”

白沐微微頷首,轉身的身影是那麼的果斷與決絕,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不是他不在乎白辰軒,只是他知道,要成長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就必須要學會面對現實,但是在走之前,他還是對白辰軒說了一句話。

“記住,無論將來你變成怎樣的人,都一定要時刻遵循自己的良心,凡事要對得起天地,對得起自己.”

說完,頭也不會的邁著堅實的步伐離開,陪伴了或者說擋在了白辰軒面前十年的高大背影,就這麼在他眼前,越走越遠。

田穎再次拉回白紫溪,也最後看了一眼白辰軒,什麼話都沒說,跟白沐黃茹兩人,一起走進破敗的街角,轉眼間就消失不見,只是隱隱地黑夜中還會傳來黃茹和白紫溪傷心的哭聲。

白辰軒的意識裡,只有黃茹難過的哭聲,離別時白紫溪不捨的目光,還有白沐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其餘的,他什麼都忘了,忘的一乾二淨,甚至就連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兒都忘了。

“辰軒,辰軒……”戴天德輕喚兩聲白辰軒,發現他依舊處在失神的狀態下,不再打擾他,扶起方啟銘到屋裡休息片刻,待自己體力恢復一點之後就帶他離開龍窯村。

當白辰軒從愁緒中走出來的時候,發現除了半空中落寞呼嘯而過的風聲,再也沒有其他陪伴他的東西,輕嘆一聲過後邁進了戴天德的家裡。

這裡白辰軒以前跟著白沐來過不少次,自然也是頗為熟悉,只是與從前不同的是如今的房屋因為打鬥的原因坍塌毀壞不少,這模樣和自己家裡倒有幾分相似。

進屋之後白辰軒一眼就看見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方啟銘還有坐在一旁調息身體的戴天德。

“村長.”

白辰軒向前走了兩步,恭敬地喊道。

“辰軒,凡事都要向前看,你與家人不過是暫時分別,來日定然可以再見,不要太過傷心.”

戴天德平視跟前的男孩,緩緩說道。

“是,我知道了.”

“好吧,你留下來的原因大概是因為這個玄易門之人吧,你想加入玄易門?”

“是的.”

“可是玄易門並非尋常門派,想要進去可不是那麼容易,你要怎麼做?”

戴天德深知玄易門擇選弟子的嚴苛,不禁對白辰軒的想法有些擔憂。

“我知道,我會盡力的.”

戴天德見白辰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雖不知是從何而來的自信,但他也不好再潑冷水,索性轉開話題,道:“剛才那女子,你們是怎麼遇見的?”

“方才我們被魔教妖人追殺,孃親為救我跟紫溪差點被妖人所害,還好那位姐姐及時出現救了我們,我們跟他非親非故,我也不知道她為何會突然出手,反而一出現就要帶走紫溪,並答應保證我們一家人的安全.”

白辰軒把剛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戴天德。

戴天德聽完之後沉吟片刻,這田穎的身份有些特殊,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就插手此事,其中必然有他想不通的隱情。

“她雖說神秘但好在對你們並沒有惡意,她既然答應了你父母紫溪的安全,你也就不用操心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嗯.”

戴天德恢復了些許氣力,重新扶起方啟銘,帶著白辰軒離開了龍窯村,臨走之前其餘倖存的村民也紛紛跟著戴天德,逃離這個已為廢墟的村落,即使這裡是他們生活了半輩子的地方。

踏出村口的前一刻,白辰軒回頭望了一眼養育了自己十年的地方,他最愛的人不在了,留下的只有這片土地,下次不知道是否還有機會再回到這裡呢?白辰軒眼底閃過一抹黯然,心中幽嘆一聲,離開了龍窯村。

戴天德一眾人離開龍窯村後兩個多時辰,比之前數量更多的冥血宗之人再度重回龍窯村,為首的一人身著一件黑色長袍,寬大的帽簷掩蓋住了他的相貌,但從他身上傳來的若有若無的陰寒之氣,卻是讓靠近他的人不寒而慄,闇冥恭敬地站在一旁,將頭埋的很低不敢多言。

望著已是空無一人,只有殘壁斷垣的龍窯村,為首之人嗓音有些低沉與沙啞,對著身旁的闇冥道:“你確定那是田穎?”

“是的,宗主,絕對是她.”

闇冥上前一步,依舊是沒有抬頭。

“呵呵,九幽幻府,我們沒有招惹他們真以為我們冥血宗好欺負?竟敢壞我的大事.”

闇冥能清晰地感覺到從黑色長袍之下散發出的陰厲寒氣,以闇冥的道行都覺得全身血液都快靜止了一般。

“宗主,田穎修為絕非屬下所能敵,但我趁其不備以噬骨指偷襲她,雖說沒有成功,但是我猜她也並不好受,方啟銘身受重傷,我想他們應該還走不遠,不如我們現在就動身追蹤,以宗主之能,必能將之擒拿.”

冥血宗宗主沉吟片刻,似是在考慮闇冥的建議,闇冥不敢出聲打擾,只得靜靜地在一旁等待。

“不可,以田穎的為人,是不會無緣無故的出手救人的,她會這樣做肯定有她的原因,說不定跟整個九幽幻府都有關聯,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跟他們撕破臉皮的比較好.”

“宗主的意思是……”“方啟銘既已受傷,我猜玄易門的人肯定馬上就會來,黑沙星盒的事就暫且先放一放吧,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闇冥眉頭微皺,他不明白還有什麼事比黑沙星盒還重要的。

“走吧.”

冥血宗主話音剛落,他的身形頓時被一股黑霧籠罩,氣霧在他身上升騰,將他的身軀裹在其中,隨後慢慢變的模糊,直到黑霧散盡,冥血宗主也隨著黑煙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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