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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小師弟啊小師弟
“長生,你說到時你的師門長輩來了,我應該喊他們什麼?”
轉眼已是大年初六。
徐長生家中,穿著嶄新武夫袍的徐開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問道。
而在他身旁,黃方玉則是拉著嬰寧的手,問了一遍又一遍。
“二叔你喊他們仙人或者前輩都行,聽蒲師兄說,宗門裡的長老師兄們都是很好說話的。
二叔伱不必擔心.”
徐長生溫和地笑道。
說完他也同樣看向天幕,焦急的等待著。
這種感覺,就好像明明是自己結婚了,但卻連對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距離見胡北枳和塗南橘的那晚,也已經過去了將近六天。
那晚,徐長生朝塗南橘吼完之後,就有些擔心,擔心那個為了成仙而無所不用其極的蛇蠍女人會對自己下手。
但幸好,一心求死的她並未在意徐長生說了些什麼。
只是哭著哭著,就自行離開。
而在那之後的大年初三,徐傑就被靈墟山路過的飛舟接走,走的很急,絲毫沒有說等待什麼的。
據徐傑所說,那飛舟也不是專門來接他的,他沒那麼大面子。
只是恰好路過這郭北縣附近,所以才停留了一會。
對於這種事,也屬實正常。
徐長生只希望自己這近半個月來和他的嘮叨,以及他臨走之前給他的那些許符籙和白水錢,能幫到他些許。
也不敢多給,生怕成了給他惹禍的根苗。
他走後,郭北縣縣令金長才也就找上了徐長生,向他詢問了具體的出發日期,並問他能不能將這訊息公之於眾。
徐長生想到學宮既然是大張旗鼓的來,於是也就點了點頭。
所以今天在等待的,不止是他,而是整個郭北縣縣城的百姓。
他們也想見見,傳說中的仙門出行,到底是何光景。
終於。
巳時三刻。
在全縣百姓翹首以盼的目光中,一艘巨大飛舟破開雲層,出現在了郭北縣上空。
樓船飛舟的前半部分,乃是一猙獰龍頭,栩栩如生,背後則是龍尾,其體型之大,遮蔽大日,直接給整個縣城都灑上了一片陰影。
在其身周,有著一群仙鶴飛舞盤旋,好似拖曳。
全城百姓見狀,無不跪地高呼。
“拜見仙人!”
甚至就連徐開都下意識有些腿軟,最後還是徐長生一把拉住了他。
‘這就是我加入的仙門嗎?’
徐長生見到如此宏偉的景象,下意識握了握拳,甚至猶有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
緊隨其後,一道惶惶大音從雲頂飛舟之上傳來。
“黑白學宮弟子,徐長生何在?!”
徐長生穿著嶄新法袍,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禮,同時回道:“弟子在.”
“善!”
聲音落畢,旋即便有一道金光從樓船飛舟灑下,直直落入了徐長生所在的院中。
將院內所有人都籠罩其間。
再之後,徐長生便感覺自己的身子好似被什麼東西虛託而起,開始緩緩朝著飛舟飄去。
“徐生徐生,我們在飛誒!”
小鬼忍不住從頭髮裡邊鑽了出來,看著如此神奇的場景,驚呼道。
不止是他,嬰寧,徐開夫婦也都在朝著飛舟飄去,舉家飛昇?
徐長生尚且有這種感覺。
更別提郭北縣的那些普通百姓了,他們只是覺得,自家怎麼沒有這等機緣,如若不然,也能飛昇仙門,脫離這苦海!
徐長生等人只是飛到一定高度,身形便一閃消失,緊隨其後,飛舟也緩緩南下,所過之處,雲層盡碎,只留下一條光明鋪就的大道。
“恭送仙人!”
底下百姓一層層的高呼。
而在徐長生搭乘飛舟走後,忽有點點白芒從空中飄落,傾灑在這郭北縣內。
凡是接觸到那白芒的百姓,無不疾病頓消,災厄亡形。
後世所傳。
是日,徐氏長生飛昇仙門,天降甘露護郭北。
……
樓船飛舟。
徐開等人都被留在了船艙裡頭,唯有徐長生跟著蒲論來到了船前甲板之上。
身前站著數人,徐長生都不認識。
蒲論便一一給他介紹。
“這是我們學宮的執法長老.”
蒲論雙手虛拱,朝在場唯一一個鶴髮童顏,頗有仙風道骨意味的老者行禮道。
而在蒲論事先傳來的訊息,徐長生也知道這執法長老叫做第五護。
姓第五,名護。
很少見的一個姓氏。
徐長生跟著行禮,恭聲道:“見過第五長老.”
第五護捋須微笑道:“不愧是我黑白學宮弟子,大善.”
徐長生報以微笑,避免尷尬。
“這是我們大師兄,李瓊仙.”
身材修長,面帶和煦微笑,使人如沐春風……這大師兄多半是個好相與的。
徐長生如是想道。
“見過大師兄.”
李瓊仙笑著從袖中取出一張青符,“小師弟,初次見面無以相贈,這紫霄厲雷符便當做見面禮吧.”
紫霄厲雷符,道門赫赫有名的雷符之一,其威力更是相當於陽神境真君的全力一擊。
這大師兄……竟然這麼大方的嗎!
徐長生一時之間有些猶豫。
李瓊仙佯裝不悅,“大師兄給你的,你收著便是了,每一個入門的師弟師妹,我都有相贈.”
徐長生看向蒲論,後者認真地點了點頭。
徐長生這才雙手接過,心中感嘆,這黑白學宮,算是來對了。
只是剛一入手,他就發現,蒲論開始發笑,笑的很是陰險。
徐長生一臉錯愕。
但蒲論卻沒給他發問的機會,繼續給他介紹道:“這是我們大師姐,馮嬌.”
身背大劍,面容尋常但卻有著驚人大長腿的馮嬌朝徐長生擠出一個笑容。
徐長生連忙點頭,“見過大師姐.”
“這是自己一定要跟來的淳于文,也就是上一任小師弟.”
不等徐長生打招呼,淳于文就拍著徐長生的肩頭大笑道:“小師弟啊小師弟,我淳于文總算是熬出頭了!”
笑著笑著,他竟然都笑出了眼淚。
“八年啊!”
“整整八年!”
“小師弟,你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嗎?!”
看著眼前似哭似笑的淳于文,徐長生又趕忙看向了一旁的執法長老第五護,以及大師兄和大師姐。
原本徐長生以為一個弟子在門內長老面前如此失態,怎麼也會被說幾句。
可沒曾想。
只有李瓊仙拍了拍淳于文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現在你不就不是小師弟了?”
蒲論看向徐長生,目光之中似有憐憫。
剎那間。
徐長生甚至有種感覺……
我怎麼好像上了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