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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信託。
李世澤好不容易請假休息一天，懶覺剛睡到九點一刻，就被章敏一個電話叫到了公司。
天生的勞碌命。
“老闆，我不是要打擾你休息，是人家女客戶點名就要你接待。”
章敏說話的時候憋著笑。
李世澤碎碎念吐槽道：“我是公司老闆，不是會所的按摩女郎，誰點我，我都得笑臉相迎，多大的生意啊……”
“五千萬。”
“那動作還不快點，幫我整理一下領帶。”
二人疾步來到會客室。
“衣小姐，這就是我們老闆，你們談吧。”章敏介紹完主動迴避，並把會客室的門給帶上了。
李世澤剛一進屋就注意到，在這位衣小姐面前的茶几上，放著一張支票。
數字開頭一個五，後面一大串零。
還真是大生意上門。
“你好李世澤，我叫衣豐淇，我是趙榮曾的女兒。”
趙榮曾之前答應過李孝勤，不再提兩家聯姻的事。
看來他這是食言了。
想要暗度陳倉。
李世澤剛想禮節性的和衣小姐握個手，結果這手就懸在半空中了。
“你是誰的女兒？”
“趙榮曾，沒錯，就是你腦子裡想的那個人，給你嚇到了吧。”
衣豐淇梳著短髮。
穿著打扮和章敏的風格有幾分神似，都是中性化的職業裝，配高跟鞋，大耳環。
只是和章敏相比，少了幾分英氣，多了幾分清冷。
性格一看就不太好相處。
其實上行下效，這種穿搭風格在黃河信託很常見。
大家都知道章敏是李世澤的天子近婢，便會有意無意的去模仿。
二人坐下。
衣小姐冰著臉，說道：“我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應該也有所耳聞。”
“自打我記事起就很少能見到他，有時候……一整年都見不到一次。”
“我用功讀書，做什麼事都要爭第一，做到最好。就是想在他見到我的時候，能誇我一句。”
“他說香江的未來是地產，我就去留學讀建築。”
“我從小到大，每年的生日願望都是一樣的，就是希望他能在外人面前承認我是他的女兒。”
“就在昨晚，他突然來找我。”
李世澤一點代入感都沒有，敷衍的插嘴道：“那不挺好的麼。”
“是挺好的呀。”
“他帶我去做了頭髮，買了衣服，選了首飾。”
衣豐淇把面前茶几上的支票拿起來，繼續說：“最後，還給我這張五千萬的支票。”
“告訴我，只要拿著這張支票到你公司來，在這裡開個信託賬戶，就能實現我的建築夢想，未來還能跟他在一起工作。”
“而且還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低調，不要暴露和他的父女關係。”
“我當時還真信了，以為他是在對我好，感動了一整夜。”
衣豐淇的感情投入明顯很多，眼中閃著淚花，不像是在說假話。
“直到我見到你的秘書章小姐。”
“你不覺得我這身打扮很眼熟麼，就是照她翻版的。”
“趙榮曾把我打扮成這樣是什麼意思，把我當成禮物送給你？”
衣豐淇一邊訴說趙榮曾的罪行，一邊揮舞手臂甩動著支票。
李世澤表面聽的相當認真，但內心，早已隨著那張支票起起伏伏。
大姐，別把支票甩壞了！
“幫我把這張支票還給他。”
“順便告訴他，我已經對他死心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你們這些做生意的太齷齪，為了利益不擇手段，連親人都可以利用！”
衣小姐啪的一下，將支票重新拍在桌子上，起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衣小姐。”
要是把人放跑了，怕是支票也沒了。
“還有什麼事？”
李世澤整理了一下思路，忽悠……
開解道：“作為旁觀者，我覺得你對這件事的反應有點過激。”
“咱們改變一下角色。”
“如果這一切都是你媽媽為你安排的，你也會是現在這個反應嗎？”
“你不會。”
衣小姐憋著嘴，想要反駁，但一時間卻又找不到合適的理據。
“首先可以肯定，趙榮曾並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在今天這件事上他沒騙你。”
“你有這支票上的五千萬在手，你就是我公司專案的投資商，你可以指定自己做建築設計師，也可以要求和你父親的建築公司合作。”
“至於咱們倆之間……最多也就算是一場奇葩的相親。”
衣小姐的情緒明顯平復了不少。
“坐。”
重坐回沙發上。
李世澤眼珠一轉，問道：“你談過男朋友嗎？”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沒正面回答，那就是沒有。
李世澤接著問：“那你養過狗嗎？”
“小的時候養過。”
李世澤總算找到了合適的切入點。
“狗不聽話的時候你怎麼辦？你把它扔在大街上，讓它自生自滅？”
“你教它呀，其實老爸也一樣。”
“你父親是典型的四不男人，不承諾、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這麼多年積累下來的習慣，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勤。早就忘了，怎麼做一個合格的丈夫，一個合格的父親。”
“那照你這麼說，我還得教他？”衣小姐明顯來了興趣。
“沒錯。”
“你見過放棄孩子的父母嗎？所以作為女兒，你也一定不能放棄你的父親。”
“想想你媽媽這些年是怎麼過的，想想你自己這些年是怎麼過的，你必須把你父親身上的那些臭毛病，全都給他改過來。”
衣小姐垂頭喪氣道：“你說的容易，我願意教，他也得願意聽呀。”
“事實上他必須聽。”李世澤輕輕晃了一下手裡的支票，繼續說：“我對你父親公司的財務情況還是有些瞭解的，這五千萬對他來說，很可能就是他的全部身家。你把這錢握在手裡，就等於是握住了他的命門。”
“這能行嗎？”衣小姐其實有些意動。
“不信的話，你現在就給他打電話試試，用會客室的。”
“你就跟他說，今晚讓他回家陪你們母女倆吃飯，要是晚上七點鐘他不準時出現，他的卓能建築，就別再指望拿到投資專案的承建工程了。”
“你要知道，咱們是甲方，他是乙方。”
“他以後要是再敢出去亂來，收拾他的辦法有都是。”
一個電話打過去。
趙榮曾還推脫晚上有事。
結果，衣小姐像李世澤說的那般，把工程專案搬出來做籌碼，其立馬就沉默了。
十幾秒後。
趙榮曾歡天喜地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說：“小淇呀，晚上的應酬其實也沒那麼重要，我試試，看能不能推掉。”
“你放心，我一定準時到，跟你媽媽講不用做飯後甜點了，我買糖水上去。”
“阿嚏！”李世澤莫名的打了一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