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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衝突（4）
北歐巨人，是一臺白色的金屬巨人，它似乎本不該出現在這個世上，一降生就引發了劇烈的動盪。那是腳下以數十米為單位連繫一塊的金屬板承載了無法負荷的重量，發出了牙酸的咿呀聲音，壓彎不堪重負，並瀕臨極限。
它的兩條金屬手臂，比起腿部粗壯了兩倍，手腕處流淌著白色金屬光芒的爪子，更加巨大，五根手指伸展出來的大小就可以一把抓住自己的身軀，一旦收緊成拳頭，又好像猩猩臂的拳頭。
此時，兩隻爪子收攏成拳頭垂直放落地上，如同兩顆大號流星錘，可這無疑減輕了對金屬板的壓迫程度。兩隻碩大拳頭兩條粗壯腿部支撐起整個身體的重量，終於令金屬板的受力壓迫被分散到一個勉強的程度。
但這一操縱是透過計量後形成剛好達成的平衡。在白色巨人軀體的內部，像是被潑灑了一桶黑漆，在覆蓋之中瀰漫成一片幽暗的黑色，上面佈滿了紅色的鍊金紋路，猶如流淌的血紋一樣，在繁複交織中形成了一個個類似六芒星的圓圈。神秘的鍊金術之力，開始在上面構築出了虛擬映像，竟如同科學計量的儀器表，各種資料在顛簸之中晃動，實時反映了這架白色巨人的軀體各方面狀態。
路明非並非可以看懂這麼複雜的資料，他不過是一個剛入學兩個星期的新生，對鍊金這門學科的認知，就像他最不擅長的物理電子科學，何況北歐巨人還是集全了這兩門學科頂尖知識打造而成，它被正式作為強大的屠龍武器而存在，它的解析本不是一般人可以破譯和了解，甚至那些鍊金科學計量表的資料，在同一時刻，都會以超過人體的反應躍動，難以被普通人捕捉得到。
這是瓦特阿爾海姆的那群宅男特意針對路明非而故意作出的最大難度調整，他們不是根據人類甚至混血種這一級別作出的反應調劑，而是直接擬態純血龍類的反應，在上一週更是直接採集了影片次代種龍類反應，完成了北歐巨人版本升級。
可是他們萬萬沒想到，路明非如今的本能反應直接達到了次代種的級別，只要他安靜集中精神，那些科學計量的儀表資料幾乎都能出現在他眼睛裡。
“力量調整。”
“速度調整。”
“反應調整。”
北歐巨人的駕駛條件並不是那麼苛刻，只要能達到同步神經反應這個最大的條件，即使看不懂那些資料，在裡面嵌合的鍊金術神秘力量加持之下，路明非仍然可以直接‘神經連結’這臺北歐巨人，還能在簡單動作嘗試之中，逐漸適應起這臺北歐巨人。
轟隆隆，剛剛穩定下來的金屬板再度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聲，那是路明非緊繃手臂的肌肉，作出向上抬手的動作，讓同步動作的北歐巨人將垂放在地上鋼鐵猩猩拳頭，像舉起巨大鉛塊那樣緩慢舉到頭上，間接導致了身體重量失衡而對身下造成的壓迫。
可很快的，路明非一個晃身重新站穩雙腿，就讓龐大深沉的北歐巨人經由全身協調，將由上而下的重力壓迫轉移分散到了全身上，從而讓腳下的金屬板塊再度從過壓極限回彈到一個安全的區間值。
這種調整速度十分快，隨著路明非進行更多的嘗試動作，北歐巨人從一開始沉重的笨重不堪，漸漸和他同為一體，漸漸可以等同一個普通人的正常行動狀態。
可是在本能反應無比強大的路明非眼裡，它的動作無疑太慢了，如果和純血龍類相遇，憑藉力量上可以做到壓倒性的碾壓，可動作反應上就差了不止一籌兩籌，而純血龍類就沒聽說過速度會慢，這個笨重的大鐵塊可能頻繁轉身，都無法抓到神出鬼沒的龍類身影。
對此，瓦特阿爾海姆的宅男們將責任全都扔進了垃圾桶裡，他們就是任性要打造大力巨人，至於動作速度這方面，他們也不是沒有考慮，而是已經逼近了他們的技術極限，無法再給出完美的摺合方案，但他們也給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解決辦法：聲稱要是校長駕馭北歐巨人，那純血龍類甚至三代種都會被他碾壓到死。
這不是虛話，在上週路明非見識到校長那神出鬼沒的速度，後來得知是擁有一種名為時零的言靈，可以讓一定區域內的時間流速變慢，而校長自身不受影響，那麼校長駕馭北歐巨人的普通人動作，就可以剛好和純血龍類對齊。
換個角度，就是同樣時間內，校長變快了，快到和純血龍類一樣，徹底可以解決北歐巨人的動作反應過慢問題。
然而，路明非腦海裡那張the emperor por的言靈表裡並沒有時零這個言靈，就連傳聞中可以比肩時零的剎那言靈也沒有。
可是the emperor por號稱皇帝的權利，是號稱最為全面的言靈週期表，除了只屬於龍王權柄的言靈沒有羅列在內，普天之下，是沒有什麼言靈是不能找到影子。
與時零，剎那相似等階的言靈，裡面就有一個！
“言靈super heat！”
路明非輕聲唸叨出這個言靈，它被翻譯為超級過熱，但可以根據不同語境理解為金屬過熱，血液過熱。
當解釋為血液過熱，則可以讓生物體內的血液過熱，加速血液流動，讓脈搏變得急促，以讓生物體處於一種極端的亢奮狀態，而這種亢奮狀態，甚至能讓生物體進行超乎尋常的加速行動，達到和言靈剎那一樣的加速效果。
對於北歐巨人這種不屬於生物形態的金屬體，它則可以產生一種難以解釋，但等同於血液過熱的金屬過熱狀態。
此時，北歐巨人的金屬表面就開始迅速進入過熱現象，白色的金屬體被燒得通紅，又很快深沉如血。在這高溫烘烤之下，周圍的空氣都為之變形，變得朦朧難以看清楚形狀，
全身浴血的北歐巨人籠罩在一陣變形的空氣中，它突然開始了渾身顫動，就像是高速下的電鋸，一秒內震動了不知道多少次。
可那是身軀小幅度移動的高速動作，也是路明非在金屬過熱這個言靈之下，在操縱適應北歐巨人突然產生的高速過熱形態。
“它來了。”eva突然說，一道道閘門內的武器已經率先開火，槍林彈雨都不足以形容那陣勢的激烈，從不間斷，還不時伴隨炸彈和高壓電流的轟殺。
足足持續了數十秒，但這數十秒時間，一道道閘門被突破，但那就像僅是一道熱風吹拂而來，本身沒有任何攻擊行為，僅僅只是一直前進，就有大量的熱量融化了閘門，武器，炸彈子彈……
幾乎一切。
當最後一道閘門融化，那道熱風已經來到了北歐巨人的身旁，動作之快，甚至已經和北歐巨人擦肩而過。
“我不是來找你的。”藏匿在熱風中的康斯坦丁抬起那雙無神的黑色眼睛說，他似乎認得北歐巨人裡的路明非，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要去找我哥哥。”這才是康斯坦丁的目的所在，所以他對北歐巨人毫無敵意，沒有攻擊僅僅只想路過離開。
“你……不……可……以……走。”北歐巨人裡的路明非突然瞳孔一縮，他是猶如後知後覺那樣，這句話並不是斷續，而是慢了一拍。
可是話語總比動作慢，他的本能反應已經完全跟上了這個人形龍王，北歐巨人突然一個側身轉向，帶動關節上的巨大爪子化為了一團陰影，朝康斯坦丁籠罩而去。
巨大的血色爪子，如同血色利刃一樣，光澤閃現的是毫不留手的奪命顏色，在力量上它本是是翹楚，如今還要加上金屬過熱的極致速度，那一下，就像變成了一團看不見的的紅色幻影，擁有錘子般堅硬的質感，朝著一團熱風轟爆而去。
空氣的爆破聲是延遲了數秒才炸響，可那團熱風之中的康斯坦丁，在血色爪子抓來時，輕輕一個側身，就像和北歐巨人同一節奏的側身，兩者側身的距離竟然都分毫不差，這導致攻擊而去的巨大爪子幾乎差之毫釐，無法碰到錯位的康斯坦丁。
“龍……王！”路明非死咬起來的牙齒，迸發出一道聲音，他感到了遠遠凌駕於次代種的壓力，這才是龍王，這種風輕雲淡的姿態，爭鬥都像是在起舞。
“你？”康斯坦丁一個轉身，如畫的眉頭皺起，就像秀麗的山水畫中折起了一條皺痕。
“我！”路明非能夠感受到對方一剎那的攻擊意圖，可是他毫無畏懼地與之對視，視線甚至可以穿過北歐巨人厚重的金屬軀體，給予康斯坦斯強烈的回應。
我就是路明非啊！
北歐巨人如沐紅血的金屬表面，突然一道道鍊金紋路浮現，就像遍地的岩漿裂縫，一條條縱橫交錯，幾乎瞬息之間就遍佈全身，於此帶來了可以抵禦縈繞在康斯坦丁周身熱風的恐怖熱量消融。
但是這巨人般的軀體也像是在臨近極限的臨界一樣，又陷入了不正常的高頻運動，可是它的反應動作無疑再度變快，當康斯坦丁尚未明白這一狀況，他的身體出現了一個很猙獰的傷口。
康斯坦丁再次皺起眉頭，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傷口並沒有貫穿，可以看到是很大的爪子抓在上面，幾乎遍佈他半個身軀。
他突然作出一個側身閃躲的動作，就像本能預感到攻擊而來的危機，可是他最終沒有躲過，如同被一柄重錘一樣的攻擊正面砸中，整個人撞入了旁邊的金屬牆壁。
那個時候，原地高頻顫動不斷的北歐巨人才消散了殘影，而本體憑空出現到那面牆壁的對面，它不正常顫動的軀體重新凝聚，舉起的的巨大血色拳頭，正將康斯坦丁抵入金屬牆壁裡。
另一隻垂下的血色爪子則流淌著血液，正是之前造成康斯坦丁猙獰傷口那不被看見的狠狠一抓。
可是要做到這樣並非容易，北歐巨人內部的路明非鼻子開始流血了，來自言靈金屬過熱的二次過熱激化，在帶來北歐巨人更快的反應速度同時，副作用大的出奇，不僅北歐巨人的軀體嚴重負荷，就連他自己也開始出現出血的負荷狀態，
可是血腥味也刺激了路明非，他控制北歐巨人舉起拳頭，看著嵌入金屬牆壁又因為身上火焰將其消融成鐵水的康斯坦丁，身上的傷勢竟以肉眼可見的再生速度恢復。
“這就是殺不死的龍王嗎？”路明非抹了一下鼻子的血，但他的嘴唇突然有一條血線流下。
“好麻煩啊，不知道能不能撐夠一分鐘，十幾秒我就受不了了。”路明非感到痛苦地說。
可是他神聖計劃的光芒卻從不縮減半分，甚至在這一刻反而更加耀眼起來。
“但是已經沒有後退的路了，我還是要撐夠一分鐘。”路明非痛叫的更大聲了，為了發洩言靈負荷以及北歐巨人神經連結的痛苦，他決定將這一切都施加在康斯坦丁這個人形龍王身上。
“龍王，我是屠龍勇者，我們來不死不休吧！”
北歐巨人徹底淪為了瘋狂的屠龍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