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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鐵網山冬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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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轉眼就到了,太康三十年十一月十一日,乃是鐵網山冬狩的日子。

狩獵完後,按照華漢兩國簽訂的條約,賈珙大軍就得撤離大漢京畿,返回遼東了。

天麻亮,這個古老的城池,就已經沸騰起來了,車架、儀仗、披甲的軍兵,擠滿了永安門。

前頭開路的是斥候營,衣甲鮮明,刀槍錚亮,身著清一色的雪白棉甲,看起來很精神,鬥志昂揚。

鐵網山周邊,被他們勘查了好幾遍,為保證萬無一失,各處要道已經封鎖,外人是闖不進去的。

行在隊伍中間的,是乾治皇帝的車架,寒酸的很,周邊不見一個宮女或是太監伺候,更沒有金黃傘蓋遮風擋雨,小小的杏黃帷幔馬車,走在隊伍中毫不起眼,稍不注意就會被忽略掉。

乾治皇帝馬車的四周,圍滿了身著青袍、藍袍、緋袍的文官,一個個蔫頭耷腦的,哈欠連天,萎靡不振,他們臉上看不出半點興奮之色,反而更像是奔赴刑場一樣,死氣沉沉的,沒有一點生氣。

長長的隊伍,迤邐而行,一眼望不到邊。

當先頭部隊已經到達,城北二十里外的鐵網山,安營紮寨的時候,賈珙的天子車架,才剛剛出了寧榮街,被大隊凶神惡煞的親衛營簇擁著,往北京城北的永安門緩緩駛去。

做戲做全套,為了表示遵守華漢兩國盟約,賈珙幾乎把偌大的寧王府搬空了,所有人跟著一起去鐵網山狩獵,不僅哲哲去了,還包括賈惜春、賈探春、賈迎春、李絢母子,只要能叫的上名性的,都跟隨去了鐵網山,順便把寧王府封存了。

先一天,風風光光地將賈元春送回了皇宮,以賢德妃之名,執掌鳳璽,統領大漢後宮。

不過大漢皇宮的妃子,無論是太康皇帝冊封的,還是乾治皇帝納娶的,皆教賈珙尋了個莫須有的罪名,打發去浣衣局體驗生活。

誰叫她們中有些人,打聽到了不好的風聲,明目張膽地欺負賈家人呢?若不嚴懲以儆效尤,旁人還以為賈家不團結,想法子從內部瓦解賈珙勢力呢!有機會不報復回去,豈是賈珙為人處世的風格?如今,大漢皇宮擠滿了宮女和太監,就是沒個上得了檯面的主人。

卯時剛到,太上皇就被羽林衛催促著,送去了皇城裡的太廟。

今日,他要在這裡,召集留守北京城的皇親國戚、龍子龍孫們,論道講佛,當然了,這一切也是賈安排的,為的是,找藉口將陳漢一族,消滅乾淨,省得居心不良的匪類,打著他們的旗號造反。

辰時一到,北京城所有城門,按照既往規定緩緩開啟了。

立時,在城外等候的人群,一窩蜂地想衝進北京城,人頭顫動,堵了個水洩不通。

好些結伴上京趕考的書生,本就瘦弱不堪,哪裡禁得住這樣推搡擁擠?沒一會兒,他們就被巨大的人流給衝散了,像是浮萍一樣,隨著湧動的人潮,“流”進了北京城,一個剛進城的年輕書生,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向城門洞張望一陣,嘆了口氣,在一個早餐鋪子前,一面等著同伴,一面打算買點吃食充飢。

丟了一塊散碎銀子給攤主,攤主是個年過三旬的老實人,塞進口中咬了咬,露出一口黃牙,還散發著莫名的惡臭,顯然,他從沒刷過牙齒,噁心得那書生眉頭直皺,伸手在面前扇了扇,退開幾步,滿臉嫌棄地道:“銀子是真的,成色也足,趕緊找錢.”

攤主看了眼剛才咬的牙印,訕訕地笑了笑,道:“好勒……五個灌湯包,一共十文錢,收您一錢銀子,找零九十文,請收好.”

書生接過銅錢,看了看,疑惑道:“怎麼是崇武通寶,還有這“一角”是個什麼鬼?”

這攤主人雖老實,但乃是天子首善之地人士,哪怕是面對外地的書生,也自覺高人一等。

“你是外地的吧?”

攤主一邊將五個灌湯包打包好,遞給書生,一邊道。

“難怪不曉得!”

“北京保衛戰,咱們大漢打輸了,國庫掏空了也不夠賠的.”

“這不,崇武皇帝開恩,借了五千萬兩銀子,也就是五億華圓給咱們.”

“呶,這些錢幣就是崇武皇帝借給咱們的,要不然北京通往金陵、太原等地的九條官道,也開不了工,收納不了這麼多,外地逃荒來的饑民.”

“什麼崇武皇帝,不過是大漢的叛逆,小人得志罷了!”

那書生瞥了眼,遠處賈珙的車架,滿臉不屑地哼道。

也是,他是大漢的舉子,將來高中進士,定是要在大漢朝為官的,所謂君辱臣死,不過如此了。

攤主唬了一跳,小心地看了眼四周,見沒人注意他們,瞪了那書生一眼,喝道:“要死了?”

“剛才過去的,就是崇武皇帝的車架,如國被穿官靴的聽去了,你怕是會被,立刻發配到咸鏡道去.”

“咸鏡道是哪?我大漢有這個地方嗎?”

書生道。

“沒有.”

“那是我大漢藩國——高麗國的地,不過,現在被大華打下來了,需要人手開發.”

“大漢的讀書人犯了事,都會被送到那兒去.”

“聽說,那裡的氣候和山東差不多,許多活不下去的外地饑民,為了有口吃的,主動要求去那裡.”

“要不然,北京城各個廟裡或是集市上,早就堆滿了外地逃荒的,哪像現在,整個大街空蕩蕩的.”

攤主一臉惋惜地道。

“前些日子,還在傳抽二殺一,怎麼又說送去了高麗?”

書生一邊啃著灌湯包,一面問道。

“哼······”“那不過是讀書人的謠傳!”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攤主一邊忙活,一邊嘮嗑,道:“天子富有四海,可是國庫和內帑,拿不出銀子賠給大華,為了保住神京不遭兵災,”“當今聖上在金鑾殿,大會食君之祿的朝廷公卿大臣,向他們募捐.”

“那多人不過才認捐了,不到十萬兩銀子,一個個說自個是清官,沒錢.”

“陛下自然不依,親自指定了幾戶,派了錦衣衛抄家.”

“不料,這一個個口呼自個是清官的大臣,庫房裡卻是堆滿了黃金、珠寶、銀子和銅錢,更有商鋪無數,良田萬頃.”

“陛下大怒,下令抽二取一以去疑,查獲的東西折算成銀子,竟有五千萬兩白眼之多.”

“當今聖上本想殺了這些貪官,以解心頭之恨,崇武皇帝仁德,聽說了這件事,親自進宮替他們求情,”“說,‘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如發配到大華新得之地,改造他們。

’”“陛下這才同意,給他們一條活路,由山東水師,還有新組建的天津水師,送他們一大家子去了咸鏡道、平安道.”

“要小老兒說,這些貪官,還是殺了好,省得他們欺壓老百姓.”

那書生聽了,面上有些訕訕,卻還是硬著頭皮,為貪官辯駁了幾句。

攤主哂然一笑,不搭理他。

書生自覺沒趣,正要離去時,兩個書生打扮的中年人,長得頗為壯碩,一高一矮。

那長的高中年書生,瀟灑地扔給攤主幾個銅錢,卻對攤主剛才之言,嗤之以鼻,哼道:“兄臺,休聽那老兒胡說.”

望著正在永安門通行的賈珙車隊,眼裡滿是暴戾之色,恨恨地道:“賈珙此獠,指使飛魚衛和錦衣衛,對我讀書人抽二殺一,所獲錢財作為戰利品.”

“這件事,神京士林皆知.”

“在下阮大鋮,金陵人士,敢問兄臺······”“在下遼東士子馬柱國.”

“在下鮑承先.”

“馬兄手中是何物,我看著像是邸報,又不太像.”

“這是賈珙小兒指使麾下鷹犬辦的,名叫《大漢日報》,專為洗白自個,汙衊天下讀書人,阻塞言路而辦.”

馬柱國憤恨道。

鮑承先看了阮大郕一眼,眸光閃爍,拱手相邀道:“相見即是有緣,要不,阮兄,咱們去對面酒樓小酌一杯······”馬柱國、鮑承先二人,暗自蠱惑趕考舉子鬧事,早就被錦衣衛盯上了,只是賈珙想釣大魚,忽而一直引而未發。

當賈珙的車架,到了鐵網山時,帳篷已經搭好了,八九萬人的大營,圍著中間的大帳,星羅棋佈。

走了半天的路,跟在乾治皇帝車架旁的文官,那是又累又渴又餓,有心想討點吃的東西墊肚子,可不知該去找誰。

望著賈珙麾下將士大快朵頤,吃的挺香,他們快饞哭了,涎水流了一地,有幾個膽大,平日錦衣玉食慣了,哪裡受得了這種苦?賈珙大軍惹不得,難道錢謙益還惹不得麼?幾人組隊團團圍住錢謙益要吃的,可錢謙益自己都餓得前胸貼後背,從哪裡給他們變出吃的來?甩了袖子,不理他們,進了大帳,去拜見乾治皇帝,此時,乾治皇帝枯坐在椅子上出神,心裡想著怎麼擺脫賈珙的控制,若是有人幫他逃出去,那是最好不過的,否則,留在神京,遲早死路一條。

“微臣錢謙益,叩見陛下!”

一個憔悴的聲音,陡然在大帳響起,瞬間將乾治皇帝拉回了現實。

“錢愛卿,平身吧.”

“來人,賜座.”

周邊沒一個使喚的人,這話註定白說了。

“微臣謝坐!”

“老臣站著就是了.”

雖然,他走了半天的路,腳都起泡了,但為照顧乾治皇帝的顏面,錢謙益只得主動推辭。

誰知那幾個餓瘋了的人,也跟著跑了進來,叩首道:“陛下,何時開飯?”

“諸位同僚都還餓著肚子,叫苦連天呢!”

什麼時候吃飯?乾治皇帝自個都餓著肚子呢!其實,這都怪錢謙益,說大漢國庫沒錢了,他又想不出辦法開源節流。

賈珙就出了個騷主意,以乾治皇帝的名義,下了道聖旨,京城官員和後宮嬪妃,包括他自個,一天只吃兩頓飯。

早餐吃過了,現在不過午時,還沒到晚上的飯點,自然沒吃的。

而賈珙大軍為了保持戰力,一日三餐,有魚有肉,吃的飽飽的。

“還請陛下下旨,讓······”“圍獵開始了,還吃什麼吃?”

孫振武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一揮手,幾個全幅武裝的軍兵上前,提溜著錢謙益等人,套上黑布袋子,扔出了營帳。

“乾治小兒,我家聖上派本將,請你去看圍獵.”

這個“小兒”的蔑稱,乾治皇帝心底很是氣憤,卻是敢怒不敢言,雙拳緊握,緊盯著孫振武,好似要把他刻在心上。

也不等乾治皇帝答應,孫振武一揮手,幾個軍兵上前,架著乾治皇帝單薄的身子,出了營帳,只見,他的大臣們,往日人模狗樣的,現在,要麼被賈珙軍兵套上黑布袋,坐在地上,等待命運的裁決,要麼鬼哭狼嚎,不肯就範,被一刀殺了,亦或是跪在地上,叩拜,嘴上含混不清地說,自個是大華帝國的忠臣。

可是,他們中很少有人自刎而死。

這時乾治皇帝才明白,賈珙所謂的鐵網山冬狩,狩獵物件卻是大漢文官,並不是山中猛獸。

一時間,乾治皇帝唬得腿軟,癱倒了下來,架著他的兩個遼東兵,可不會同情他,像是駕死狗一樣,拖到了賈珙跟前。

此時,賈珙在拉弓玄,試試這把弓的勁道,哦,對了,這把寶雕弓,還是戴權在皇家寶庫裡找出來的,據說是漢太祖用過的。

賈珙朝著黑布袋射了幾件,立時有人嚷了幾聲,踉蹌地走了幾步,就倒地不起了。

嗯,勁道小了些。

將就著用吧。

看賈珙射了幾箭,一旁的哲哲也是躍躍欲試,小臉興奮得通紅,一點也不害怕,反而有骨子英氣。

不過,跟著她身邊的麝月、秋紋可就慘了,她們不過才八九歲,見不得血腥。

嚇得小臉蒼白沒了血色,捂著櫻桃小嘴,埋著小腦袋,蹲在了地上,不敢看。

鎮國府牛家,受賈代善一手提拔,賈珙南下全殲趙飛虎的豐臺大營,牛繼宗立刻開了西門,投了賈珙麾下,現在更是出任太原鎮節度使,領兵一萬五防守河東去了,他的兒子牛犇,和牛繼宗一個性子,既然上了賈珙的船,很是自覺的為賈珙吆喝。

這不,賈珙才射了幾箭,隨意的很,他卻領著一堆四王八公勳貴子弟,一通馬屁拍得賈珙很是舒坦。

“呵呵······你們一個個都是將門虎子.”

“所謂:老子英雄兒好漢,不過如此了.”

“現在,朕已經下旨恢復了,你們祖上的爵位,該是你們報答朕的時候了.”

賈珙神色一斂,大手往前一揮,五六千個“黑布袋”,被驅趕進了山林。

“朕宣佈,狩獵開始!”

牛犇聞令而動,向著賈珙拱手一禮,率先騎上戰馬,帶著幾個家僕衝進了密林。

眾人迅速反應過來,一擁而上。

賈珙笑意吟吟地看著,癱坐在地上的乾治皇帝,哼道:“陳爍,你看看,你和太康老賊依為心腹的文官,可有拿著笏板,衝上來救你?”

輕蔑地看了眼,爭相逃命的布袋人,賈珙哼道:“以文御武,此乃亡國之道,悲催的趙宋,早就證明過了.”

“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你們陳漢不過是咎由自取!”

“來人,將陳爍去勢,讓他做一輩子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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