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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歸鄉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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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徐徐,鈴聲陣陣。

穆中原一行早已於幾日前離開宥州地界,此時正急急向東北方向而去。

整隻隊伍中只二人在切切私語,其餘人等皆默默前行。

這二人正是曾原宋與格爾楞,只聽得曾原宋揶揄道:“嗨,我說格爾楞,你小子在離開宥州前夜,可真是過得豐富多彩呀!瓊香夜宴、美人在側真不枉費那良辰美景呀!哪像我們,個個獨守空房,輾轉反側,不得安寢.”

說完便放肆大笑,似要將那腹中的廢氣盡數排出。

格爾楞那廝握緊了雙拳,呲牙咧嘴道:“屁的瓊香夜宴,那是馬糞草料;屁的美人在側,那是三匹母馬;屁的良辰美景,那一夜是電閃雷鳴;屁的輾轉反側,你那是幸災樂禍。

我說少爺,您這都取笑我一路了,天天就這一句話,您說您有意思嗎?”

“有沒有意思要你管,”曾原宋之高氣昂道:“少爺我高興、我樂意、我就願說一輩子,你管得著嗎.”

格爾楞聞言是默默無言兩眼淚。

兩人這邊還在嬉鬧,整隻商隊卻已停止前行,二人微一錯愕,打眼張望,只見商隊前方不知何時出現一小撮人馬,各個夾槍帶棒,一看便知不是什麼善類。

穆中原行至商隊前方,細細打量這攔路之人,只見一個個雖衣履破爛,但體型壯碩,孔武有力。

看到此景,穆中原心中已有了計較,忙招手喚來一個小廝,在其耳邊吩咐兩句,便揮手讓其上前搭話。

那小廝行至距對方一箭之地,便駐馬停步,高聲叫道:“前方攔路者何人?本號商隊從此經過如有叨擾,在此有薄頤送上.”

邊說邊將一袋重物擲於對方陣前,只待對方答話。

只見對方陣中走出一人,拾起袋子顛了顛重量,便喊話道:“似此等之物再送十倍,便放你等過去,若是不然,爺爺手中的寶刀今天便要開齋了,到時恐難留爾等全屍.”

說畢還不忘將手中撲刀一揮,倒也有些英雄氣概。

小廝不敢做主,急忙返還商隊向老者稟告。

兩隊不過相距三箭之地,對方的話語早已落入穆中原耳中,眼見對方如此囂張,便喚來曾原宋與格爾楞二人說道:“格爾楞,你帶幾人將對方衝散,如趕羊入圈般吊著即可,斷不能追得太近,失了陣勢;宋兒,你帶幾人在其側後接應,如見對方另有賊寇埋伏,便從側殺入,當可取勝,你二人自己小心,去吧.”

“是”二人躬身應道。

格爾楞反身即要帶人衝出,卻被曾原宋拉到一旁,小聲說道:“此去你若能保得性命,我便不再拿那宥州之事取笑與你.”

格爾楞並未答話,只嘿嘿一笑便帶人衝出。

只見格爾楞一邊策馬狂奔一邊呼和道:“對面的賊人聽著,爺爺的大好頭顱在此,若不怕格了自家的牙口,儘管來取便是.”

說完便只顧悶頭向前衝去。

對面的賊人見幾人殺將過來,不由一愣。

原是為何?只見四五大漢策馬狂奔,可卻無一人手中持有兵器,“莫不是他們真要用那大好頭顱於我等試刀不成?”

眾賊詫道。

眼見格爾楞等人即將衝到近前,那帶隊賊人不容多想,急忙呼和手下前往迎戰。

只一瞬的工夫,那些賊人便已發現此前的想法是多麼幼稚。

格爾楞等人即將衝入對方陣中之時,齊刷刷使了個蹬裡藏身之術,立時使那群賊人失了目標;待得近的身前,格爾楞等人重又露出了形跡,可每人手裡卻如變戲法般多了一把明晃晃的戰刀,直殺得一班賊眾血肉橫飛,殘肢四起。

只片刻工夫,那剩下的十幾賊人便奪路而逃,只恨爹媽少生了兩條長腿。

眾賊人邊跑邊在心中抱怨道“這些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野人,怎的兇猛如斯.”

卻不知單看衣裝,他們反倒像是那才從深山中走出的蠻人強盜。

格爾楞等人殺散了賊眾後,反不像先前那般猛衝猛打,緊守穆中原的吩咐一邊在其後遠遠吊著,一邊取出角弓,對著奔逃的賊眾彎弓搭箭,挨個點名。

奔不出幾許,從兩側的山丘後衝出些許賊眾,幸得格爾楞等人離得遠些,否則只一下便被包圍了進去。

觀此情景,格爾楞等人冷笑連連,也不多言,只顧催動胯下戰馬再度加速,手上收弓取刀,不一刻便又與這幫賊人戰成一團。

輔一交戰,格爾楞等人便知此波賊人皆是能爭善鬥之人,遠不似先前所遇賊人般羸弱。

當下便不再遲疑,邊戰邊退,作力不能敵狀。

對面賊人見此,皆心中一喜,手上力道立時又加重了幾分。

格爾楞等人雖皆知對方力不能久,但自己亦快成強弩之末,不由苦笑連連,暗暗祈禱“曾原宋,你這臭小子何時能到,再不來,哥兒幾個怕是就要交代在這了.”

須臾,陣陣蹄聲自賊眾後方傳來,眾賊人心知己方已無援兵,定是商隊增援而來,心下慌亂不已,手中招式亦漸漸凌亂,更有幾人忍不住偷偷回頭張望,登時便被格爾楞等人抓住機會銷飛了腦袋。

突地一聲大喝自那賊後傳來“格爾楞休慌,你家少爺救你來了,你且看我斬下這般賊人的腦袋.”

卻原來是曾原宋那廝初上戰場,心中慌亂藉機給自己壯膽。

格爾楞也不以為意,見援軍已達,便不再保留,原本有些遲滯的刀法再次凌厲起來。

賊眾首領見此,心知大勢已去,莫說打劫財物,就連自己的性命恐亦難保,不由仰天長嘆。

可誰知在這眾賊中有那一二機靈奸猾之徒,眼見敗事已成,便在謀劃脫身之策;首領這一長嘆便給了二人可乘之機,二人抓住時機猛竄到首領身後,只一刀便將其頭顱斬下。

可憐一江湖大盜死的竟這般不明不白。

眾賊人見首領已死,便不再抵抗,紛紛擲兵匐地,等待發落。

格爾楞與曾原宋等人輕車熟路的將眾賊人如串馬牽羊綁在一起,驅趕到穆中原跟前。

穆中原聽完二人回報,便命人將那弒主二人押到近前,詢問關於賊眾山寨營地之事。

一問之下,才知這些哪是什麼江湖亡命之人,盡皆是由西夏鎮軍喬裝而來,經常做這劫掠客商之事,其村寨離此不過十幾裡地。

穆中原沉思良久,遂下令將此次俘獲的一眾人等盡皆斬殺,商隊改道向其村寨而去。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穆中原一行便來到了賊人所述的那座村寨,只見夕陽下炊煙渺渺,外出漁獵耕作之人陸續返家,偶有幾個頑童在村中嬉鬧,好一派寧靜祥和之色。

格爾楞眯眼細瞧一陣,便來到穆中原近前回報道:“老爺,此處定是那些賊人口中的村寨,我觀村中盡皆老弱婦孺之輩,不見青壯,想必都已入了那賊眾.”

穆中原微一頷首道:“料是無錯了,你即帶人將此處屠滅,不可使一人漏網.”

曾原宋聞言大愕,不由抗辯道:“義父,先前那班賊眾皆已伏誅,緣何還要再造殺戮,請義父三思.”

穆中原並未搭理,只是向格爾楞低聲喝道:“還不快去!”

格爾楞急忙帶人衝入村中,只留下曾原宋一個人呆呆的看著一幅寧靜祥和的畫卷被一片血紅所渲染。

夜幕早已降臨,穆中原一行卻不曾停下回鄉的腳步,身後那熊熊的大火為其照亮了前方的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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