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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傳來了新訊息，還請師兄到書房談談。”玉月珩說。他的語氣是一如既往地疏離客套，嘴角掛著溫潤的笑意。
景湛轉頭看向他，意味深長地一笑：“好啊。”這麼假的笑是怎麼騙到靈兒的？
“可能會有些晚，你先睡。”玉月珩微笑著對景妤涵說。
景妤涵點頭，她能猜到月珩和哥哥要談什麼：“那你們快去吧。”
......
書房。
兩個男人隨意地坐在對面的沙發上，臉上都帶著溫淡的笑意，自斟自飲，誰也不開口。
20分鐘後，景湛看了眼牆上的鐘，率先敗下陣來：“你不是說有事要談？”
玉月珩緩緩笑開：“我原以為師兄和靈兒感情不是很好。”
“我原以為你不會喜歡我妹妹這樣的小女孩兒。”景湛輕嗤一聲，眼底的禪風毫不掩飾，“你不是不打算結婚嗎？你不是要退婚嗎？”
“那是以前沒遇到她。”玉月珩不以為意地說，“美色難擋，我之前也沒想過有朝一日會為一個女人折了腰。”
“你們倒是緣分不淺。”“景湛冷笑，“世界上的確沒有男人能拒絕得了如斯美色，玉三爺也不能免俗。”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小時候咋咋呼呼做什麼都沒有耐性的小姑娘，怎麼偏偏在玉月珩身上執著了起來？
“她有多好師兄比我清楚。”玉月珩輕斂鳳眸，笑睨著他，“她從來都不是菟絲花。”
“你到底想說什麼？”景湛紫眸裡閃過一絲不耐煩，“玉三爺說話什麼時候開始拐彎抹角了？”向他們這樣的人，即使在生意場上也不需要拐彎抹角，因為實力決定一切。
“我要師兄的態度。”玉月珩直言道，“我希望師兄不要成為我和靈兒的阻力。”
“你應該知道，我本來就不想讓靈兒嫁給你。”景湛冷聲道，“我還記得第一個想要爬上你床的女人的下場。”不但被玉月珩賞給了夜社最外圍的手下，最後還被扔到了最低等的夜店，估計早就死了。
“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樣，她值得讓人寵愛。”玉月珩淡淡道，“尤其會吸引一些棲息在黑暗裡的生物，比如我，比如你。”
景湛猛地坐起來，紫眸深不見底：“你什麼意思？”
“師兄不是反對我和靈兒在一起，而是任何人和靈兒在一起，你都不喜歡。”玉月珩呀站起來，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師兄心裡清楚自己對靈兒到底是什麼感情，你看靈兒時可不是一個哥哥看妹妹的眼神。”
“世界上沒有人能配得上靈兒。”景湛眼眶欲裂，許久才平復了呼吸坐回沙發上，“包括我自己。”
一句“包括我自己”已經承認了一切。
玉月珩微詫，“靈兒知道了只會離你更遠，她不會接受這種違背倫常的愛戀。”
“我錯了嗎？”景湛嗤笑一聲，深紫色的眸子裡暗潮洶湧，“我沒有錯，錯的是這個世界！”
“你敢讓她知道這件事嗎？”玉月珩挑眉，“她知道了會不會覺得噁心？”
噁心？
景湛眸光一凝，許久，他陰沉地笑了：“難道你敢告訴她嗎？你捨得讓她哭？”
“的確捨不得。”玉月珩挑了挑眉，不由讚歎，這個時候還如此鎮定，不愧是景湛，“靈兒說她喜歡我很多年，但是她從來沒訴告訴過我她就是景姒，多虧了師兄幫忙，我才確定了她的身份。師兄想不想知道她為什麼對我隱瞞身份？”
景湛沉默。
玉月珩平地丟擲一顆驚雷：“因為他想讓我退婚。”
景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不可能！”靈兒為了玉月珩不惜離家出走，怎麼可能想讓玉月珩退婚？
“她回到家一年多你一直疏遠她，甚至對她的人頻頻下手。靈兒想和我在一起沒錯，但是她不想姓景。她以為只要主動放棄景家繼承權，你就會變成以前那個疼她愛她的哥哥。”玉月珩微微心疼，“她靈兒是為了你，可惜她註定要失望了。你疏遠她不是因為景家，而是因為你怕她發現你對你的親妹妹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住口！”景湛一個閃身來到玉月珩面前，掐住他的脖子，速度快得讓人眼花。
“師兄惱羞成怒了？”玉月珩挑眉，像是根本沒把脖子上的手放在眼裡，“我比起你最大的優勢就是我不姓景，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她在一起。”
景湛手微微收緊，妖冶的眸子裡邪光大盛：“你信不信，有我在一天，你就別想和她好好在一起。”
“那就各憑本事了，師兄阻止不了我。”玉月珩說，“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開她。”哪怕有朝一日她恢復記憶不想要他了，但是事到如今，有些事已經由不得她了。
“靈兒大概還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麼人吧？”景湛讀懂了玉月珩的潛在意思，緩緩鬆開手退了一步，陰沉嘲諷地笑著，“其實在你心裡，你其實也不排斥這種關係吧，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好人嗎？你以為你能配得上靈兒？”
玉月珩，你知道了我的心思，但是你的表現太平靜了。
“配不上又如何，她喜歡我就足夠了。”玉月珩微哂，臉上終於不再是溫柔的笑，“求而不得苦，師兄還是仔細著，別把靈兒對你的最後一點兄妹之情揮霍掉。”
“呵呵——這麼多年，你那張溫柔面具真是讓人看著反胃！”景湛陰冷地說，“一見鍾情只是鍾情一張臉，她最開始看上的，也就是你溫柔的表象，在暗處生活的人，怎麼做別人的光！”
“她才是我的光。”玉月珩站起身，“師兄不如考慮一下景叔叔和雯姨吧，雯姨如此善良，知道自己的兒子喜歡上自己的女兒，該有多傷心。”說罷，他轉身走出了房門。
景湛坐在沙發上，許久不曾動身。
母親？他早就不期待了。那兩個人何曾真正把她和靈兒放在眼裡？
父親吧所有感情都給了母親一人，母親除了父親別的事都不上心。這樣的感情在大家族中幾乎絕跡了。
而他呢，父母恩愛，家族強盛，他是唯一繼承人。從小到大，他幾乎是所有少爺們羨慕的物件。
可是隻有他知道，莊園的夜晚有多冷，黑崖的鮮血有多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