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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榻前留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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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雷雨走出自己的營帳,來到自己第一次修煉《天罡七步》的小樹林石塊旁,之前自己就是從這裡起步的。

如今樹林已經焚燬,只剩下石塊,故地重遊,不勝感慨!

就在雷雨回憶的時候,一個黑影悄悄隱在山石之後,窺視這裡。

今夜天空中即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而且還起風了,在這樣的天氣裡,既不宜練習《天罡七步》,也不宜練《紫陽劍訣》和《熾焱劍訣》,他只能精進《青雲劍訣》中的御劍術,他正將冰魄劍御在半空中飛行,突然從後邊躥出一隻火光獸來,如《異聞錄》中記載的一樣:“火光魔獸,大如鼠,毛長三四寸,或赤或白,渾身縈繞一股淡淡的紫色火焰,可照三百里許,晦夜即見此山林,乃是此獸光照。”

暗夜中火光獸,紫色光影,十分顯眼,惹人注目,雷雨以為魔獸中的漏網之魚,御劍向火光獸斬去。突然一陣詭異的音樂響起,雷雨頭腦一震如遭錘擊,腦袋嗡嗡作響。脖頸的項鍊藍光一閃,自己的頭腦瞬間恢復了清明,而後眉心一熱,黑貓小月從沉睡中醒來,竄出靈魂空間,追向火光獸。雷雨搖了搖頭,用手拍拍自己額頭,這才發現冰魄劍失去控制,不知所蹤。雷雨運轉源氣,操控御劍術,手掐劍訣,瞬間冰魄劍飛回手中。見冰魄劍失而復得,雷雨大為寬慰,懸著的心也隨之落了下來。

見雷雨很快清醒,而且冰魄劍也很快回到了雷雨手中,黑影便悄悄溜走了。雷雨心說:定遭了人的暗算,自己剛才遭受一擊,像是靈魂攻擊,是誰暗算自己呢?魔獸不是全數剿滅了嗎?怎麼還會有漏網之魚現身呢?!

很快,黑貓小月就吞食了火光獸,並得了他的魔晶,回到雷雨靈魂深處。小月透過靈魂傳音告訴雷雨,“哥哥,我剛剛追到火光魔獸,他告訴我是有人抓了它,並威脅控制它,利用它吸引你的注意,然後伺機攻擊你的靈魂。目的好像是搶你的劍。”

雷雨追問,“小月,那你知道襲擊我的人是誰嗎?”小月說,“還沒來得及,它就突然身子一軟死了,似乎是遭到遠方的靈魂攻擊。好了,看你已經沒有危險了,我就繼續睡覺了,我的修煉還沒有完成呢!”

雷雨心下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四大宗門最善於靈魂攻擊的宗門是焦嶺派,焦嶺派可以使用靈魂力量來操控妖獸,那魔獸是不是也可以短暫操控?李師姐是焦嶺派宗門內大弟子,莫非是她?可是沒有聽說紫陽門與焦嶺門有恩怨,這是為何?

而且如果是李師姐殺人奪寶的話,李師姐是凝丹境圓滿,用師門傳承靈魂攻擊的話,自己區區氣旋境中期,如何是能夠抵得住她的一擊呢?”

想著,雷雨無意間低頭看見掛在脖子上白又雪送的心形照妖鏡暗淡了許多,而自己的雙眼也隱隱作痛,連在魂靈深處的小月也被驚醒,心裡也有了一番計較。

雷雨有些後怕,心想:“自己最近倚仗袁掌門的庇護,疏於防範,衝於人前,似乎是自己表現過於耀眼,引起了旁人的嫉恨。這是前車之鑑,應當引以為戒!”

今夜如此驚險,又有強敵在環伺,哪還有修煉下去的心思,雷雨收拾了一下,便神色凝重的回了營帳。

雷雨回到營帳後不久,劉洋便尋得來了,邀請雷雨前去他營帳喝茶。

“雷老弟,說好的有空來找老哥喝茶,天天推說軍務繁忙,你今天晚上總沒事吧?走走走,到我帳內喝茶去。”劉洋說完,也不等雷雨答應,拉起雷雨就走。

來到劉洋營帳後,兩人來到茶几前坐下,劉洋從戒指中取出茶具布好,開始用工具煮起茶來。待煮好後,劉洋按茶道先洗了一遍,再沏了一杯茶遞給了雷雨,而後自己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輕聲說道:“雷師弟呀,如今袁掌門不在,現在這裡就只有陳長老管事。之前因為門派之爭的原因,陳長老與袁掌門速素來不對付。你要知道,我們這裡是宗門聯軍,魚龍混雜,種種勢力勾心鬥角的,所以雷老弟還是低調點好,免得遭人算計。老哥我虛長你幾歲,也就厚著臉皮喊你一聲老弟,老哥我呢和你也投緣,就直言不諱了,從今往後,在大家面前注意著點,要收斂鋒芒,凡事要多長個心眼呀!”

“多謝劉大哥提點,小弟受教了,今後定會注意的。”雷雨知道劉洋真心待自己,這才好言相勸,心下也是十分感動。

“劉大哥,你這茶葉真不錯,初喝之時沒有感覺,再品之後,嘴裡竟有回甘。”雷雨端起茶水又喝了一口,由衷的稱賞劉洋的香茗。

“雷老弟,這茶葉雖然比不得袁掌門的問道茶,但也是宗門內特有的寶貝,需要花費些宗門貢獻才能換得。既然雷老弟喜歡,那我便送你兩包。”說完丟出兩包茶葉給雷雨。雷雨接過茶葉,說道:“那老弟就笑納了,我這也沒什麼好寶貝,之前斬殺了一隻黃階圓滿的魔修,取了它的妖丹,我也不知道如何使用,今日便贈予劉大哥,免得浪費了材料,還希望劉大哥不要推脫。”

說罷,從戒指中取出魔鼠的魔晶,遞給了劉洋,劉洋看著雷雨真摯的眼神,心裡也很開心,沒有推脫,直接收了起來,謝道,“此茶葉乃是紫陽峰頂雲霧茶,有生津明目之效,是我從宗門換的,也沒有多少貢獻,不值一提。倒是雷老弟的這個禮物有些貴重了,放心,劉大哥也不會讓你吃虧,日後尋到了適合你的寶貝,定會給你帶來,哈哈哈。”

而後兩人又談了些閒話,明日又要開撥,雷雨就早早地走出營帳,回到自己營帳準備睡覺去了。

睡在營帳之中,雷雨感覺自己眼睛乾澀難過,想起劉師兄說過茶葉有生津明目之效。便又爬起來,取出裝水的葫蘆 ,準備泡茶,才發現自己沒有茶具和煮茶用具。想起了自己還有一個來歷不明的小鼎,便取出小鼎,把茶葉和水倒入到小鼎之中,利用礦蠟點火置於鼎下,礦蠟火小,雷雨只能耐下心來,等待水開。

在等待的時候,雷雨心想:“可能是今晚遭的靈魂攻擊,導致魂魄受損,讓紅瞳也受到了傷害,這才難受了起來。以後還是得小心為上了。”

“還有自己必須得繼續提升靈魂強度了,否則以後再次碰到靈魂攻擊,這就是致命的缺陷,必須得想辦法去彌補。可是怎樣才能提升靈魂強度呢?”,想了半晌,雷雨也沒有頭緒。

這時,小鼎內水開了,雷雨吹熄礦蠟,等水涼之後,打算用茶水來清洗眼睛。過了兩刻鐘時間,茶水終於變得溫熱,雷雨取下矇眼的黑布條,用乾淨的布條沾著茶水,輕敷眼睛,漸漸茶水透過打溼的布條,溼潤著乾澀的眼睛,雷雨頓時就覺得舒服了許多。

突然之間,雷雨感覺到一絲絲的陰涼之氣滲入紅瞳,讓紅瞳有充實的感覺。雷雨當下心中大喜,原來紅瞳總有種空洞虛無的感覺,此刻卻覺得紅瞳充盈了起來,靈氣十足。

在睜眼後的片刻過後,雷雨便感覺到帳外陰氣森森,耳邊似乎傳來了鬼哭狼嚎的聲音,有道道綠色光點向著帳內湧來了進來。

雷雨猜到這一切可能和自己的紅瞳有關,便連忙用黑布把眼睛蒙上。在蒙上雙眼之後,營帳外逐漸沉寂下來。

他好像明白了,這個小鼎應該是有滋養、提煉和強化的功能,剛剛被煮過的茶水竟然可以溫養紅極魂瞳,看來利用這個屬性,以後就可以強化魂瞳了,真的是意外之喜!

想到這裡,連忙把小鼎之內的茶水連茶葉都喝了下去,頓時感覺自己身體內一暖,體內的雜質都被排出了許多,精神力也加強了一些。雷雨一喜,心想,“這要是以後每天晚上煮茶一鼎,敷過之後再喝下去,不但可以強大魂瞳,還可以強身健體,滋養靈魂,真的是個好寶貝!”

現在眼睛也不幹澀了,雷雨很快便睡著了。

而此時帳外卻吵吵嚷嚷,原來是剛剛,他們的靈魂突然受到牽引,都心有餘悸,一時之間也難以平復,根本睡不著,互相打聽了一下,發現大家都這樣,就聚在一起聊了起來。

次日卯時天未亮時,雷雨走出營帳,見天剛矇矇亮,東方太陽還未升起,雷雨覺得時機未到,便從儲物袋中,取出那本有些破舊的《赤霞劍訣》來參悟。

發現裡面的文字晦澀難懂,圖示也很奇怪,不像是正常的源氣運轉圖示,而且在圖示旁還有些符文,後半部分還是殘缺的,像是被人撕毀了。雷雨仔細辨認如蝌蚪一般的文字……炎炎暑退茅齋靜,階下叢莎有露光……北海朱旌落,東歸白露生。縱橫未得意,寂寞寡相迎……秋風何冽冽,白露為朝霜,柔條旦夕勁,綠葉日夜黃……歸去來兮……雖萬千人吾往矣……

望著腳邊的茅草草尖上有晶瑩的露珠兒,露乃暑氣化也,炎炎暑氣可以液化為晶瑩的冰涼露水,進而化為刺骨的寒霜。原來天地之間,萬物是可以相互轉化的,所謂的寒來暑往,生生不息就是這個道理。那麼這赤色霞光經過月華淨化之後會怎樣變化呢?想至此,他心中興奮,急切地想知道結果會如何?此時東方已經是霞光萬丈,雷雨忙起身,二話不說,對著朝霞,練起《天罡九要》來,練完之後,數十縷霞光湧入天會宮中。他靜心打座,將這幾縷霞光引入命宮,在月華滋潤之下,有些暖意的霞光,慢慢冷凝成幾滴赤色光液,體內的“劍心”聞到光液散發出來的醇香,饞蟲在躁動,如酒鬼見著瓊漿一樣急迫。“主人,只要你將玉液涼漿給我喝,我便任你驅使。”雷雨感覺到了內心的“劍心”在乞求。“好,只要你為我所用,不再肆意妄為,我便日日供你這玉液瓊漿。”“好,好,唯主人命是從。”劍心連忙許諾。雷雨與體內的劍心溝通之後,便將這金色的玉液引到膻中,被“劍心”吮吸得乾乾淨淨。雷雨感覺自己渾身舒泰,暖意濃濃。

坐在高坡之上,想著《赤霞劍訣》中的隻言片語中的涵意。在實力不足之時,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所言誠然不虛也,倘若想要解放眼前劫難,就應該無所畏懼,有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魄。何況自已不去面對,自己的夫人將會面對這些難題。想著身懷有孕的白夫人直面石家千年老怪,自己還算是男人嗎?大不了拼上自己的性命,跟這個老怪物博上一博。於是,他取出月忘冰魄劍,告訴“劍心”自己需要星辰之力灌於劍身之中,然後將膻中穴的星辰之力灌於冰魄劍上,冰魄劍身顯現北斗七星的光點,劍身的七個光點熠熠地生寒輝。見此,雷雨踏出一步,瞬間沒有蹤影。雷雨出現在雷家莊自己的房中,白夫人睡在床上,還未醒來。雷雨坐在榻前,望著沉睡之中的美人,心生愛憐。找來紙筆,留書一封:又雪吾妻,見字如面。今有石祖,已至比丘,若來相纏,告知為夫,夫將斃之。劉李二人,有信及告,言明詳址,為夫瞬至,免生枝節。今朝開撥,午至關前。來去匆匆,望自珍重,夫字切切!

做完這一切,雷雨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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